顾栖桐的目光一直在黯然神伤的胡梅娜身上,她这次忍不住开口问:“伯母,他是做什么工作的?”
胡梅娜一直没将她儿子具体的信息告诉顾栖桐,她现在知道的所有信息就是,他在岚水,工作很忙。
顾栖桐这样问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知道更多,看能不能帮帮胡梅娜。
谭嫂听到这话,只看向胡梅娜。
“他就是……在一家公司上班,整天事务也挺多的。”胡梅娜尽量使自己的表情看着自然一些。
她在前几次是想找个机会跟顾栖桐解释解释,顺便看有机会做媒什么的。可是还没说出口,现在被这么突然一问,也就更没做好准备。
顾栖桐也没再往下问,接着就被谭嫂递过来的点心转移了话题。
下午是去云端书馆的时间。
应陆小凡的请求,顾栖桐带了些吃的去。
“谢谢老板娘!”陆小凡接过塑料袋,笑嘻嘻地来这么一句,吓得顾栖桐恨不得赶紧捂住他的嘴。
顾栖桐看了看阅览大厅,还好没几个人。
“你乱喊什么!陆小凡你别太过分。”顾栖桐皱起两条秀气的眉毛,瞪着他说着。
陆小凡坐到她对面,悄悄地说:“馆长在楼上的画室。”
楼上的画室?之前那一块隔间不用了?顾栖桐疑惑着,她倒觉得那书架往里的一处还挺不错的,不过可能是因为第一次见面……
“哎,招呼都不打就去了?真是重色轻友啊你!”
陆小凡还没反应过来,顾栖桐半句话没留下就往楼上去了。
这是一间经过精心打造的画室,墙上是好几幅大大小小的油画,顾栖桐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背对着她的韩奚泽。
这个背影,让他想到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一位身穿白色衬衫的男子,一手捧着调色板,一手拿着画笔,柔和且仔细地在画纸上勾勒线条。窗外进来的那一束光,永远是那么恰到好处,打在他身上永远就像是镀上了温暖的金光。
这时候,也一样。
顾栖桐迈着极轻的步子,缓缓地走了进去,她屏住呼吸,慢慢靠近。
靠近了些,她听得见画笔与纸张摩擦的声音,接着,她将目光好奇地投在了画纸上。
“小桐?”
韩奚泽停下了动作,转过头来。
“你画得真好。”顾栖桐笑了笑,指着那画纸,不过,她也只是看了一眼。
韩奚泽不好意思地一笑,接着放下了画笔和调色盘,招呼着顾栖桐坐下。
顾栖桐盯这画出了神。这是一幅女孩像,虽然还没完成上色,但从已经完成的头部可以看出,这画里女孩儿的眼睛,特别漂亮。
“小桐,我们过去坐,这画还没上完色,先不看了啊。”韩奚泽解下了沾了些颜料的围裙,放在一边,见顾栖桐盯着画不放,赶紧说着。
顾栖桐也很听话,跟着韩奚泽走到了沙发坐下。
“奚泽,这些都是你画的?”
顾栖桐看着这墙上的以及摆放着的少说几十幅画,疑惑而惊讶地开口问道。
韩奚泽点了点头,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一直用清澈带着星光的眼睛看着她。
两人聊了一会儿,便出去看电影吃饭。
顾栖桐终于适应了这种尴尬的关系,以前和韩奚泽在一块儿还很不自在,不过,现在相处得越来越轻松了。
晚上,按老规矩,韩奚泽送顾栖桐回家。
“谢谢你。”
顾栖桐下了车,微微赧然地道了句谢。
韩奚泽温柔地看着她,夜晚下的顾栖桐,温婉动人的脸,像是蒙上了一层朦胧的雾,让人见了忍不住靠近。
韩奚泽走近,白皙修长的手轻轻地将她鬓边的头发别到耳后,清朗的声音便在她耳边响起:“你我之间还需要这么客气吗?”
这温柔的声音和这含着光的眼神,让顾栖桐不禁红了脸。
从认识到现在,韩奚泽和顾栖桐的相处方式都很客气,韩奚泽总是用极致温柔的眼神看着她,像是欣赏一件至宝一般。
“好了,你快回家吧。”
顾栖桐笑了笑,说着就准备转身进院。
韩奚泽看着她慢慢移动了步子,也没说话,他的背微靠着车,目光不离顾栖桐。
她停下脚步,关切地说:“早点休息,我进去啦。”
韩奚泽温柔地点了点头,看着她直到人影不见。
刚才顾栖桐道别的那个笑容,在灯光下也能闪着光。
韩奚泽上了车,坐到驾驶座上,半天没有启动。
他又想起了十几年前的那个女孩,特别是她带着笑的脸庞,大大的灵动的眼睛里满是星光。她就像一位天使,在他最无助的时候出现,给他希望和温暖。
今天回家还算早,顾栖桐也没有担心顾秦江会来句深夜谈心。
可才到客厅,就看见顾秦江正从二楼下来。
“爸,您在家呢。”前段时间,顾秦江总是在晚上出去,今天倒还在家。
顾栖桐去接了杯热水喝下。
顾秦江已经走到了客厅沙发,摆上一副要谈话的架势,坐了下来。
“小桐,我有话跟你说。”
果不其然。
顾栖桐走到顾秦江对面坐下,看着他。
“小桐,我跟你商量个事。”顾秦江犹犹豫豫的,倒不想他风格,顾栖桐见状倒有些好奇。
她关切地问:“是公司的事?”
顾秦江点了点头,隔了片刻,开口见山道:“我今天去见季凛风了。”
顾栖桐听到这个名字,说不出的反感涌上心头,她今晚这心情本来还算不错,她想着怕是要被毁了。
“爸,公司的事情我会理,您安心养病就好。”顾栖桐蹙着眉,关心地看着顾秦江。
顾秦江没理会她的这句话,继续开口说:“他说我们违约了,合同不能解除。”
“什么?违约?他又要干什么?”顾栖桐激动起来,秀气的柳眉紧紧地皱着,语气也有变化。
顾秦江沉着地跟她讲了韩奚泽私下注资的事,并直接说出了季凛风要求他们跟韩家断绝来往的事。
“不可能,他凭什么这么做!”顾栖桐更加气愤,说着直接从沙发上起身,质疑地看着顾秦江,愤慨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