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秦江知道,N集团跟季氏态度不明朗,而顾氏集团当然也是跟在季氏身后发展,他只能是共进退了。
“是啊,形势越来越严峻,做生意这条路越发不好走了。”顾秦江说着缓缓点头,待话音落下,他看向韩奚泽,说:“还是你们年轻一辈有能耐,我们是不行了。”
韩奚泽摇摇头,客气地回应了他。对于顾秦江对他态度的转变,他多少还是有些意外的,不过转目一想便觉得,这并没有什么值得奇怪的。
两人接着聊了几句行业上的事,特别是那从海外回来的N集团,顾秦江似是很把眼下和未来的形势看得很严峻,并且产生越想越离谱的担忧。
“其实,顾伯父不必太担心,N集团怎么发展,威胁的也不是顾氏,若是再考虑与他们合作,倒也是一件好事。”韩奚泽这话明显带着试探,但他谦逊有礼的气质和温和的态度,永远不会出卖他。
顾秦江闻声先是愣了愣,后才看他关切的模样,严肃的脸上扯出个笑来,道:“合作当然是好事,可要看跟谁合作。我是个保守派,做不到知根知底,不敢轻易相信谁。”
韩奚泽不是不知道,顾秦江依仗着季氏在行业风生水起,要是这大树倒下,他就很难有立足之地。顾秦江当然也认识到这一点,不过在N集团与季氏之间没有更进一步的动向,他也不会轻举妄动。
“顾伯父说笑了,说句冒昧的话,您之前和季氏,也并不是知根知底,甚至还是竞争对手,看看现在,不也是你来我往了?”他说完又是一笑,清眸中浮现精明的神色。
顾秦江像是瞬间明白了什么,看他的眼神也有些变化。
“小韩,我不太懂你的意思。”实则,他已猜出了个大概。
韩奚泽玉指勾在茶杯柄,抿上一口后轻放回茶几,“什么事都可以是有变故的,您应该明白,不光是经营公司,人的情感也是一样。”
顾秦江见说到这份上,直言了当道:“小韩,你是想说——小桐?”他对韩奚泽和女儿之前的事,一直没完全放下,就在他听说他去了东建,心里还在琢磨,这年轻人莫不是还没从那段感情中走出来。
现在听他说这些明里暗里的话,则更加坚定了他之前的想法。
韩奚泽唇角轻扬,也没说话。
他见状便道:“小韩,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你和小桐已经是过去了,她现在有自己的家庭……”
“您误会了,我只是想特意来和您谈谈。小桐和我现在也算是朋友,她的事情,我不想袖手旁观。”
顾秦江这下未免有些下不来台,冲韩奚泽点头笑了笑,又端起茶杯来喝上一口,算是缓解尴尬。
两人接下来又细谈了当下的形势,分析了岚水各大企业的现状和境况。韩奚泽的意思是,季氏现在虽然坐着龙头企业的位置,但时局有变,N集团将很有可能替代季氏,这样一来,吃亏的第一个不是别人,正是顾氏集团。
顾秦江本来是坚定自己的看法,但最后还是结合实况,不得不相信韩奚泽说的话也存在合理性。
但至于他之后该如何选择,他自己也不敢确定。
时间过得很快,冬季在年味消散后,也渐渐走远。春天的气息早已降临,阳光洒在身上,也开始有了暖意。
顾栖桐因为例假没去公司,起床也比较晚。和兰知道夫人有个痛经的毛病,以前也特别注意在调理,但效果再好也还是需要一些时间。
“夫人,您现在可好些了?”和兰才将顾栖桐喝完的姜糖水碗端走,这便急着问她。
顾栖桐现在已经下了床,坐在卧室的单人沙发上,她轻捂着肚子,脸上还微微煞白,看起来疼痛并没有完全消散。
她将手移开,抚了抚额前碎发,“没事,好多了。”
她知道季凛风放不下心,本来他是准备在家陪着她,但无奈现在是特殊时期,公司那边也出了点状况,再说自己这个事也算不了什么,而且只疼小半天也不碍事。
“您以后还是该听老夫人的,中药虽是苦了点,但是是治得了本的。”
她怕苦,特意熬的中药,她也只坚持喝了两天,说什么口苦腹胀得难受,也就没再喝了。不过和兰哪里看得顾栖桐受这个苦,她总是以长痛不如短痛来劝她,可顾栖桐却说,喝药就是长痛,她一个月也就这么小半天最多一天也就过去了,她能忍得。
顾栖桐说着站起身来,“已经不痛了,好了,下去吃饭。”
和兰见状还是赶紧去扶她,也没再说什么。
季凛风一去公司便召开了紧急会议,针对时下形势和行业变局,进行相关项目的讨论和整改。
要说季氏从一开始,便在岚水经营得风生水起,从表面上看,与N集团是可以一较高下的,但是,就一点,季氏到底还是年轻的公司,不像N集团在海外也做大做强,季氏缺的就是更广阔的客户资源和经营的规模。
不过现在,N集团似乎并没有将矛头定在季氏这里,反而是那些中小企业。
与此同时,一直忙着转型的东建,也在向部分企业施压,当然,首当其冲的就是韩氏科技。
这次的风波,又将韩枫本来就拙劣的经营能力击溃得不堪一击。
韩氏现在,甚至面临着破产的危险。
韩枫回到家中,第一时间就去找母亲沈云,可走到客厅,见韩玉忠静坐在沙发上,双眼微闭,似乎外界的一切他都闻所未闻,尽管韩枫此刻脸上急吼吼的模样,他也没去看他一眼。
“爸!您倒是说句话啊!”他叫了他没收到回应,更急了。
沈云从楼上噔噔噔下来,一把扯过儿子,“你怎么回事,什么态度对你爸?让他安静一会儿。”
韩枫难以置信母亲的淡定,甩开膀子正要说话,“好了,你们都安静安静。”韩玉忠睁开了眼睛,开口了。
他遇事一向镇定,什么事也看得开,但对于公司,他一直想做到淡然,可事实证明他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