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存昊先看见女儿,连忙站起了身,而柳际欢却只是转过头,看了她一眼。
“爸,她是谁?你们在干什么?”江小梦质问他,目光在两人之间徘徊,最后还是落在江存昊身上。
他先是愣在原地,本就起了轻微皱纹的额头现在已经皱起深壑来,他解释说:“这是爸的朋友,柳阿姨。”
他这样说完立马觉得不对劲,只听江小梦冷笑道:“阿姨?她就比我大几岁啊,我还能叫她阿姨?爸,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
柳际欢秀眉蹙起,终于从沙发上起身,往江小梦走去,却是笑着说:“小梦,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她当然心中无愧,毕竟她和江存昊的事是双方妥协的利益交换而已,而且他又是离了婚的人,不存在什么婚外恋,她也更不是什么第三者。
“我为什么不能知道?凭什么不让我知道?我在问我爸,请这位阿姨不要说话。”江小梦没好气。
江存昊道:“别这么没礼貌,小梦。”
柳际欢双手环抱,笑容渐渐收起,不住地往女孩身上打量。
对于江小梦,她还是有些忌惮的,毕竟江存昊对这个女儿可还是十分上心,还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自己。
“好了,我们出去说,别在这里闹。”
江存昊将女儿拉到客厅外的庭院里,说了些稳定她情绪的话。但越是这样,江小梦越对他们之间的事深信不疑,并且质问他跟母亲离婚是不是因为柳际欢。
她很是闹了一会儿,后面还是江存昊气急说了狠话,江小梦才一气摔了门走的。
不过,江存昊接着就后悔了,怕女儿出意外,后一步也出了门,赶紧去追她。
这件事一出,江存昊就好几天没来找柳际欢,她也因此有些发慌,如果江存昊为照顾女儿的感受而跟她保持距离,那么,后面计划好的事情那就会少了一股强有力的推力,甚至,还会决定后面的胜负。
顾秦江在医院已经躺了好几天,意识也清醒了过来,但还是只能躺在床上,不能下地。
即便是季凛风找了国外顶级水平的脑科医生来,也是摇着头说基本没有治愈的可能,而且还有可能随着病情的恶化,极有可能出现口齿不清、意识模糊的症状。
这样已经是定局,顾栖桐有时安慰自己说,无论怎样,父亲还是抢救了回来,后面的事,再配合医生尽全力缓解他的病情。
当然,也只能这样,父亲的心脑血管病和高血压已经是将他的身体一次又一次造成损害,到了不可能治愈的地步。她能做的,就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父亲意识还清醒的时候,多陪陪他。
因为顾秦江这事,公司现在股价大跌,公司也堆着一大堆事要处理,田嘉丽也是压力重重,医院公司两头跑。
顾栖桐这几天仍是在顾家,季凛风也听她的话,让她安静一段时间。
可就在胡梅娜来医院看望顾父时,她扯过她的手来,告诉她,“小桐,明天我和凛风就要出国了,忙完就回来。”
顾栖桐诧异,问:“您……您和他出国?去哪儿?”
季凛风并没有跟她说,看着胡梅娜有些遗憾且自责的表情,她更加疑惑。
“去E国,公司现在受N集团压制,我们去国外想办法。”胡梅娜并不避讳,将他们额安排告诉了她,并让她不要担心,季氏在E国还有一些势力,他们此行正是为了季氏的未来。
“N集团不是和我们签了合同?”
胡梅娜摇摇头,“没有签成,他们反悔了。”
N集团与季氏铁定的是争锋相对,上次提出那合作只不过是个缓兵之计。
顾栖桐没明白,不过她现在不想去细究,只顾问他们出国的情况,“您和他要去多久?”
“这个,也暂时不能预计,还要看那边的情况,如果理想的话,一周的时间差不多。”胡梅娜说。
她沉默,也没接话。
胡梅娜看着她,握着她的手更加紧了紧,“你们之间的事,我其实是不该管太多的,但是凛风这次,好像是有其他考虑。”
季凛风昨晚想了一夜,他觉得他不能一直将顾栖桐握在手心里,他该给她一个空间,甚至选择,如果她真的还愿意回到韩奚泽的身边,他成全。
他出国的一段时间,就是松开手的让她选择的时间。
他觉得他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如果顾栖桐彻底放下了韩奚泽,那么他便不会担心她去韩奚泽那里帮他治病,会发生什么;如果她有回到韩奚泽身边的想法,那么他也不会担心,起码她做了选择,他相信韩奚泽会好好待她。
季凛风自己也不敢相信,他真的会做出这么一个冒险的决定。
他在问自己,这是不是真正的爱。
顾栖桐没理解胡梅娜的意思,“他什么考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她伸手搭在她肩上来,像是宽慰,“没什么事,你别担心,听从你内心的想法就好了,小桐。”
胡梅娜了解自己的儿子,对于最近发生的事,还有儿子的表现,她能够猜出个大概。
胡梅娜说着,目光在她脸上盘旋,“你是个好姑娘,我从第一次见你就很喜欢你,比起儿媳妇我还把你当成了女儿,你很可爱。”
这话来得有些突然,顾栖桐不禁怔愣地看着她。
“您这是……”
胡梅娜将手另一只手也搭在她的手背上,说:“其实你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你想做什么就做,我们不会说什么。”
胡梅娜当然记得,当初儿子娶她是用了蛮力,她觉得有愧于她。
上次听说了韩奚泽的事,她更加觉得,顾栖桐是因为结了婚才强迫自己安守现状,而心中一直还没忘记她之前的心上人。
“您这是怎么了?我怎么听不懂。”她越听越糊涂了,不禁急着问她。
可胡梅娜到底还是没有明说,只当是她心知肚明。
没聊多久,胡梅娜便进了病房,跟顾父说了些注意身体和告辞的话,这才离开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