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声惊呼,少年从噩梦中惊醒!
“又做梦了。那些是什么东西?半人半虫怪物,飞天的铁鸟,穿行的铁车。”
“那些是什么?为什么觉得熟悉又陌生?”
离开睡觉的木板,扎起自己的干枯长发,梦呓麻木的开始打水做饭。
布料挡不住的寒气,让梦呓哆嗦着紧了紧衣服,虽是夏季,但此刻天微亮,寒意正浓。
昨日遭受鞭打失血,又空腹到现在,此刻身上阵阵发冷。
“莫要染了风寒啊!”,梦呓心中祈祷。
手臂上红肿出道道被鞭打的伤痕,不少伤口处已是发白糜烂。
【要是有个系统就好了。】
突兀的,一个念头升起,让梦呓疑惑,系统是什么东西?
轻叹口气,梦呓费力的将一桶水拖到了房间之中,开始烧火做饭。
他也曾努力回忆那些古怪的东西。
却想不起来任何有关的记忆,那些凭空出现念头,只是疯子呓语。
那突兀的跟整个世界都格格不入的疯言疯语。
帮不到他丝毫!也没办法让他多吃一顿饱饭。
晃了晃脑袋,抛开繁杂的思绪,梦呓谨慎的看了眼房屋深处的那扇门。
取了灶台上的一小酌盐,给自己的伤口涂抹消毒。
蚂蚁啃咬的感觉袭来,从皮肤钻进血肉,许久才缓和过来。
“小杂种!特么的,老子的帽子呢!不知道备好,皮痒欠抽了嘛?”
门被粗鲁推开,将安静打破。
粗重的男人声音,带着一夜都没有散完的酒气,语气半梦半醒的,还很困倦。
梦呓也很困倦,恍惚间听见朱介的声音,瞬间精神一振,汗毛炸起,心脏砰砰跳。
“我…我这就给您拿过来。”
梦呓火急火燎的将晾晒半干的帽子递上。
朱介摸了摸半干的湿帽子,却是双目一瞪,大手挥出。
“啪”的一声,梦呓脸上落上了巴掌印,火辣辣的疼,巨力打的他屁股着地、耳边嗡鸣。
“他妈的,你个小杂种,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知不知道今天老子要戴着帽子啊!你特么还洗!”
“妈的,要不是……哼,老子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朱介说着,不解气的再次踹下一脚。
“看你这丧气样,老子就来气,老子的运气就是被你们这群丧门星败光的。”
说着,他又是一脚,重重踩在梦呓身上。
“我……我……”
梦呓要想辩解,可巨大的疼痛,让他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若在一年前,他可能会被朱介当场打死,不过在朱藏鹰村长来了一趟后。
他的处境好了许多,暂时没了生命之忧。
“您昨夜喝醉酒回来,吐在上面了,我没有办法……咳咳!”
痛苦咳嗽了一阵,梦呓终于缓了过来。
“砰!”
朱介可不听他辩解,一脚踹在了他的腹部,让少年再次成了虾仁状。
“他么的,你还敢说落老子的不是?敢顶嘴是不是?”
“让你顶嘴!让你顶嘴!”
朱介抽出皮带,舞的空气呼呼作响,狠狠抽下。
让梦呓的背部旧伤未好又添新伤。
“啁——啁——”
鹰唳猛然在天空响起。
让抽了十几鞭的朱介动作一顿,停下了,他冷哼一声,“老子还有事,饭好了没有。”
“好……好了!”
梦呓拖动着身体,来到灶台前。
此刻,一个面容刻薄的女人也从屋里走了出来,是朱介的老婆朱之墨。
她眼神冷漠,像是看狗般鄙夷的扫过梦呓,“一只杂种,饭都没做好嘛?”
梦呓保持着沉默,默默忍受,一如过往。
……
不一会,饭桌上,朱介一家吃上饭菜。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浅尝了一口,便皱眉质问,“小杂种,这饭菜怎么好的晚了,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没用的东西。”
朱旱身为朱介的儿子,自然不是什么善茬,从小喜欢将梦呓当做沙包打。
这一年来,这种爱好被禁止了,所以看梦呓很不爽,很能找事。
面对朱旱的质问,梦呓只能连连道歉。
幸好今日朱介一家有事,没有太过为难自己。
只是……三人吃完,出门之后,朱旱竟然折返回来,在饭菜中吐了口痰。
“呵呵,小杂种,给你加点佐料,味道更好!哈哈哈!”,做完一切,朱旱得意大笑着扬长而去。
梦呓咬着牙双目冒火,却又无可奈何。
院落的大门随着那家人的离开,被挂上了铁锁。
这时,院中小黄狗拽起了梦呓衣角。
“有福气,你干嘛?”
有福气是两年前,梦呓从村口捡回来的。
那时的它奄奄一息,也许是同病相怜,也许是需要一个情感的寄托。
梦呓收养了它,悉心的照料,将这条小黄狗从死亡中拉了回来。
“好了,我知道了!我跟你去看看。”
被拖拽着,梦呓看见了一条不知何时被狗刨出来的地洞。
……
清晨的阳光透过树梢,温柔地洒落大地,浮光掠金,沐浴在众人身上。
村落中央,祭台高立,各类牲畜被整齐的绑在柱子上。
其中还有人存在!那是人牲!
祭坛上的人,面色红润,是被养的很好。
这些人面色狰狞、死死瞪着下方的村民们,却呃呃叫喊着说不出话。
他们的舌头已经都被剜去了。
突然,石破天惊的尖啸在天空响起,鹰唳穿透着撕人魂魄的力量。
一只大的不可思议的老鹰来到了上空。
其翼展足有七米,高两米,如远古翼龙,于天空之上盘旋,神异非凡。
朱村村长朱藏鹰走上祭台,朗声道:“祭祀神明,恭迎飞天大神!”
“恭迎飞天大神!”
“恭迎飞天大神!”
……
激动而疯狂的尖叫声,瞬间响彻了整个村落。
村民们手舞足蹈,跳着怪诞的舞步。
天上的大鹰俯冲而下,刀子般锋利的鹰爪,碰触间,就爪断了坚韧的牛筋绳。
一个人牲被大鹰抓起,带到了天空之中享用。
铁钩般的爪子深深刺穿了他的琵琶骨,鹰喙如开椰子,没入脑后畅饮。
见到这一幕,村民们毫无恐惧,反而面色泛红、兴奋雀跃。
朱藏鹰适时的大喊:“伟大的飞天大神很满意我们的祭品啊!”
“已经迫不及待的享用了起来,明年,我们的猎物将会更加的丰厚,飞天大神会保佑我们的!”
言罢,下方的兴奋叫声再次响起,村民们宛如邪教徒般,挂上了朝圣癫狂的表情。
“啁——啁——”
鹰唳响起,血液裹挟内脏洒落!
那被抓上去的人,已经被开膛破肚,味道甘美的部分被吃掉,滋味稍差的则被丢下,洒落一地。
有的落在村民身上,那腥臭恶心的东西,却没能惹得厌恶,反而像某种赐福一样。
沐浴到的人兴奋大吼,旁人也投来艳羡的目光。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如此兴奋。
这妖魔场景的不远处,梦呓缩在草丛中,死死捂着嘴巴,惊恐的瞪大眼睛。
一个念头升起。
【原来,我们是人牲】
死掉的那人,梦呓昨天还打过招呼,对方开心而轻松的告诉自己:他要回到自己的村子了。
现在却化作了天空中的残尸碎块。
梦呓身体忍不住的抽搐恶心,他下意识的想要逃离村子,向着村外逃去,但却按下了这种想法。
喘着浓重的呼吸,身体因为这血腥交织的景象而不住颤抖,可他还是努力让自己冷静,观察了一番。
【这里的人数不对劲,少了有十多个汉子。】
即使是祭祀日,村子的巡察依然存在。
“谁在那里?”
突然,远处一个猎户向着梦呓这边低喝出声。
顿时,梦呓如坠冰窟,一股彻骨的寒气蔓延了他的全身。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眷顾。
一只村中野猫从身旁草丛跳出,令正在靠近的那名猎户停下了步伐。
“什么啊,原来是只野猫。”
【天不亡我啊!】
梦呓心中庆幸,见到猎户走远,他小心谨慎的退出村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