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台和毛笔占地方不说，还占地方，最关键是贵。
铅笔一分钱能买两根，毛笔要五毛钱一根，更何况还得配上砚台。
所以围着的人，只是看，没人买。
卖东西的是个六七十岁的老人，干瘦干瘦的，穿着带补丁的短衫，鼻梁上挂着断了一条腿的眼镜。
“老徐头又来卖他家那对破烂啦？”
围着的人，有人认识买东西的老头。
“不卖不行，他家又没地，唯一的儿子是个病秧子，听说又病了，这次把房都给卖了。”这人一边说一边摇头。
李珍朝顾毓泽看过去，后者立马知道她要干什么。
家里祖宗又要散财啦！
“让让，我们要买东西！”顾毓泽替李珍开出一条路来。
看热闹的人，一看一头白发的李珍，比说什么话都好使，赶紧清出一条路来。
李珍看了几眼摊位上的东西，笑着朝老头说：“大爷，咱们借一步说话？”
老汉呆呆的看了他们一眼，足有一分钟才回神。
“哦，好!”
不用老头收拾，顾毓泽上手小心的把东西收到垫底的麻袋里。
周围都是看热闹不肯走的，李珍也不急，带着老头，继续在集市上逛，总算把后面人甩开之后，就进了茶楼。
“大爷，东西我都要了，你开个价吧！”李珍坐下之后，直来直去的说。
老汉一听，不敢置信的看着李珍，然后又把目光落到顾毓泽身上。
顾毓泽笑着指了指李珍：“她做主！”
老汉紧张的手抖哆嗦了。
他这些东西都卖了半个月了，没一个人识货。闹着玩的想要买，就给五毛一块的。这哪行！
他宁愿把这些东西带进棺材里，也不贱卖！
要不是他儿子急用钱，他压根就不会把这些东西挖出来。
老汉一咬牙，伸出五个无根手指头。
“不能再少了！”
李珍笑眯眯的点头。
“五百，可以！”
老汉直接从椅子上滑到桌子底下去了。
李珍眨眨眼睛，难道她说错了？五千？
老汉激动的心，颤抖的手，连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他就想说五十，这女的竟然给五百。
还说的那么轻松？
他很确定自己没有耳聋的毛病，他还听见她答应了！
我滴乖乖！
这是个女大款啊！
顾毓泽赶紧把老汉从桌子底下捞出来，看把老人的吓的，说话就不能委婉一点吗？
顾毓泽赶紧把话接过来。
“大爷，五百行不行？不行还能商量？”
商量个屁啊！五百就五百，不能改啦！
“我现在就要钱！”老汉急吼吼的说。
顾毓泽点头：“可以。”
他随身带着有大额的钞票，直接从衣服夹层掏出来。又当着老汉的面，点了下，这才交到他手上。
“五百整！”
老汉心和手又开始抖搂了。
这钱，该不会是假的吧？这么容易就给他了？
怎么就跟做梦似的？
他家老宅才卖三十块钱！
“大爷，您点点？”顾毓泽伸手在老汉眼皮子底下晃了晃，却不想，一把被老汉抓住。
“书，你们要不要？”老汉死死的抓着顾毓泽的手，老眼瞪的溜圆，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顾毓泽歪头看着李珍，哭笑不得的说：“大爷，我家真不是我做主。”
李珍直接被顾毓泽的样子逗笑了。
“什么书，拿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