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怒使人头昏脑涨,可恐惧却能让人暂且冷静,并且保持最大程度的小心谨慎。
常天琪『摸』到了被掰折了的小拇指的时候,才终于反应过来,好端端,那个叫洛玖的,为什么要抢他的空间戒指?
一个可怕的猜想骤然浮现,甚至压过了所有仇恨,让常天琪爬起来就想跑。
但,他的腿坏了啊。
“噗通!”
常天琪瞬间摔成了一个滚地葫芦,脸朝地上狠狠摩擦过去,鼻梁骨都几乎断裂的时候,他终于想起来了家主经常交代的话。
家主不止一次警告所有来白云城的人宗主之所以肯宁做小人也要监视白云城,只是为了寻找宗门丢失的重宝,不是为了折辱白云城,白云城也不是『药』宗的人可以折辱得起的,所以,一定要小心谨慎,态度一
定要端正!
但,显然,无往不利的威胁,以及次次见利的盘剥,已经让他们这些人忘记了这些叮嘱,翘起了不该翘起的尾巴。
常天琪追悔莫及,这一趟,他太大意了,更是犯下了不可饶恕的过错。
他……
他……
常天琪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戚团团的身上,想看又不敢看,不看又不行,那闪烁不定的目光,正好被戚团团逮了个正着。
戚团团在空间戒指里翻找半晌,仔细辨认,然后拿出来了一个透明的琉璃小瓶子:“找到了。”
常天琪最后一丝侥幸瞬间被剿灭,整个人都开始发抖。
戚团团面『露』喜『色』,眉眼间全是高兴:“白婶真是个有福气的人!”
白震和白群微微一愣,白群猛地站了起来,脸上全是狂喜:“这,这是……这是母蛊?”
跟白震不同,白群之前因为询问戚团团白基的情况,已经知道了陈婉所中的并非一般毒『药』,而是蛊毒,因此一下子就想到了母蛊。
戚团团点了点头,冲着地上的常天琪比了一个大拇指:“这个可是白婶的小福星,白大叔和白二叔一会儿可一定要好好谢谢他!”
她眉眼间难掩轻松之『色』,因为即便是她也没想到,『药』宗的人竟然这么嚣张,竟敢带着母蛊在白云城里行走。
若是母蛊不在,戚团团仍旧有办法给陈婉去毒除虫,但那个过程又危险又要饱受折磨,可母蛊在的话,疼痛和危险却是瞬间小了百倍。
戚团团语调轻松愉悦地解释了母蛊的作用,叹息道:“看来计划得改一改了,这只是白婶的母蛊,白基的却没有在,白嘉的恐怕也没有带过来。
我们必须在他们知道消息之前,把白基白嘉的蛊虫也弄出来,不然他们要是带着母蛊过来『操』控,危险立刻会翻一番。”
白群白震立刻看向了白基。
白基瞬间背脊一挺。
白震忙问道:“如果没有母蛊的话,小基和小嘉……会有危险吗?”
戚团团点了点头:“有,而且还会很痛苦。但是,男孩子流血不流泪,再大的挑战和危险,都比被人控制成了傀儡要强,不是吗?”
白震浑身一震,垂眸片刻之后,沉声道:“我们可以拿常天琪去换。”
地上的常天琪猛地抬头,眼中满是希望:“对!对!你们别杀我,你们可以拿我去换!没有母蛊很危险的!
白基和白嘉体内的蛊虫虽然比白陈氏种的晚,但因为这些念我们从来没有引爆过,反而长得特别好,此刻蛊虫一定已经入脑了!
只有母蛊在,才能够保证白基和白嘉的安全,否则,就是我们宗主来了,他亲自动手给白基白嘉治病,也有六成的可能会变成傻子!”
他脸上写满了求生欲,之前的高傲,轻蔑,早就在把柄丢失的瞬间零碎成泥,此刻满身都写满了对灵帝境大能的敬畏。
但,这人真的就彻底怕了吗?戚团团淡淡地点了点头,赞同了常天琪的话:“他说得没错,白嘉的情况我没看还不知道,但只看白基的,如今蛊虫已经入脑入脏腑,想要他们的命,动动母蛊就能办到。
”
常天琪疯狂点头,可点头完了,又觉得这话怎么听着有些怪怪的。
白基忍不住站了出来,沉声道:“爹!大伯!不用放过这个人!他谋害婶婶,故意动那个母蛊让婶婶病发遭罪,我绝不会让他活着走出白云城!”
说罢,竟是猛地拔剑,一剑封喉。
常天琪没想到白基竟然说动手就动手,白群白震也正在犹豫,更是没防备白基会这么决绝,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常天琪已经捂着喉咙倒下了。
白震惊怒不已:“白基!”
白群张了张嘴,却『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
白基“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重重地磕了个头:“大伯,请万万不要用白云城的安危来给我当赌注,我不怕死,也自信自己能够挺得过来。
大哥是白云城的少主,安危比我更重要,我想让洛神医先救我,如果我挺过来了,大哥一定也能。
如果我……如果我出了问题,到时候爹和大伯再想办法抓一个『药』宗的人,威胁他们把大哥的母蛊拿出来吧!”
他说罢,匍匐在地上再没有了别的动作。
白群又欣慰又心疼,点了点头:“好,就这么决定。”
白震被弟弟和侄子气得头疼:“胡闹!真是胡闹!就算是不去找母蛊,也让小嘉这个当哥哥的先来!”
白群立刻摇头:“大哥,你别说了,小嘉是少城主,身上的担子那么重,怎么能胡来?”
白震“啪”地一拍桌子:“我是城主还是你是城主?我是大哥还是你是大哥?”
白群白基却没有一个肯改口的,三人竟是僵住了。
一旁的李素急得团团转,小小声地叫戚团团:“小大佬,怎么办啊?要不我去看看『药』宗哪个宝贝蛋子落单了,咱抓几个人?”
戚团团睨了他一眼,君九离剥坚果的时候,也跟着睨了他一眼。
李素顿时僵住,莫名有种寒『毛』倒竖的感觉。君九离敲了敲桌子,神『色』浅淡:“如果不信任我妻子的医术,你们大可另外安排。治不治?不治的话,我们今晚边便去白姨那边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