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皇宫。
御书房。
女帝坐在桌案前头,面色阴沉的看着龙书案上的这些密报。
荆州,自打开始筹建运河以来,朝廷已经划拨了三十万石粮食,七十余万两白银。
可就是这般巨额的开支之下,荆州的运河修建工作,到目前为止,仅仅是开掘了两县之地。
而且,就连这两县之地,也不是说从新开掘的运河,而是在当地原有的河流之上,进行连通以及加宽的工作。
荆州,可以说是花了最多的银子,粮食,干了最无能的事情。
三十万石粮食,七十万两白银,修缮了两个县的运河?
这件事说出去,那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最为关键的是,不仅仅是荆州一州之地如此,而是大嬴十三州皆是如此。
只不过,其余州县做的事情,没有荆州做的离谱而已。
当然,并不是说其余的州县不贪,而是说,相对来说,他们比荆州的一堂官员贪的稍微的少了那么一丁点。
女帝面色阴沉的将桌案上的全部密折看了一遍,她就已经在心里下定了决心,是时候要杀鸡儆猴了。
这些官员把事情做的太过分了,事情做到现在这等地步,已经不容女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大嬴并不缺钱粮,所以,女帝划拨给各大州城府县的粮食都是有富裕的。
这些粮食,银钱,沿途的官员若是贪污受贿个两三成,乃至于三四成几乎都不会影响到运河的修建工程。
但是,这修建运河的钱粮划拨下去,十成的钱粮,足足被各层一一的克扣,到了底层这些钱粮剩下就只有两三成了。
实际上,能够给底层百姓剩下两三成粮食的官员,那已经算是有良心的了。很多的官员,甚至只给百姓剩下一两成的官员。
这些被抽调来的那些个民夫,就是吃这那些剩下的一两成的粮食,却干着十成的活。
负责修建运河的都是这种酒囊饭袋,这修建运河的速度如何能够快的起来!
从各地征调来的劳工,每日都在饿着肚子干活,几乎每天都都有人饿死,累死在开掘运河的工程之上。
这些饿死,累死的人出事之后,直接就被当场掩埋在河道当中。
女帝想要翻修运河,原本这对于大嬴来说是一件好事,但是,这好事现在办到如今,已经成为了一件坏事。
“一定要杀鸡儆猴了,否则,下面的那些官员必不知道收敛!”女帝在心中暗自琢磨道。
“来人,传吕牧过来!”女帝朝着身旁的小太监吩咐道。
小太监奉命前去传旨,约莫小半个时辰之后,吕牧来到了御书房当中。
“看看吧!”女帝朝着吕牧说道。
吕牧是丽景门的门主,这些密报也都是经过吕牧的手之后,又被送到女帝的桌案前的。
实际上,吕牧对于这些密报上的内容,要比女帝还清楚。
而且,吕牧知道,密报送到女帝的案前,女帝看完之后必定会找他商议对策。
所以,在来之前,吕牧已经想好了对策。
“陛下,荆州!”
“要想扫平这股歪风邪气,就得从荆州下手。”吕牧拿着荆州密探送来的情报,对女帝说道:“别处州城府县尽管官员贪腐,却还能留下个两三成的粮食用来开掘运河!”
“唯独这荆州,朝廷划拨下去的粮食,银两真正用到开掘运河上的不足一成?”
“陛下,你可知这是为何?”
吕牧问女帝可知这是为何?女帝还真就不知道。
作为一国之君,女帝的绝大多数的时间,都在国内处理各种政务,她已经多年未曾离开帝都了。
对于荆州的具体情况,女帝还真就是一知半解,知道的不多。女帝只知道,大嬴十二州修建运河,荆州是这其中做的最为过分的。
“莫要卖关子了,直言!”女帝朝着吕牧开口说道。
吕牧心想,这娘们也忒没有耐性了,不过,既然女帝如此开口了,吕牧也就不敢在拐弯抹角。
吕牧沉声说道:“陛下可知,这大嬴士族集团最为庞大的,便是这荆襄士族。”
“荆襄一代的士族团体的力量太过强大了,甚至,在荆襄一代,百姓之间如果有什么纠纷,他们甚至不愿意报官,而是交给当地的大族处理。”
“官府,在荆襄一代那就是一个摆设,荆襄一代真正做主的,全是那些大士族。”
“修建运河的钱粮为何到了别处还能剩下个两三成,到了荆襄一代就只剩下不足一成了?”
“正是因为,别处州城府县仅仅只是官府一层层的剥削,到了荆襄一代,当地的世家大族还得伸手。这真正用到运河上的钱粮,自然是一再的缩减!”
听罢吕牧说出这其中的详细的缘由之后,女帝的心中早就是怒火中烧了。
万万没有想到,这荆襄之地的世家大族居然已经猖狂到了如此地步。
当地百姓,只知道有世家大族,而不知道有官府朝廷。
女帝是一个对于权势的掌控欲望极其强势之人,这种情况无论如何女帝也是不能够容忍的。
“胆大妄为,当真是胆大妄为!”
“无论如何,都得好好的整治一番这股歪风邪气!”女帝怒火中烧道。
这时,只听吕牧缓缓开口说道:“陛下,臣以为可以借着运河之事,杀鸡儆猴。”
杀鸡儆猴!
自然就是将荆州当成鸡来杀,震慑的就是大嬴其余的州城府县这一群猴。
“说来听听?”女帝朝着吕牧问道。
吕牧沉声说道:“陛下,对于荆州当用雷霆手段。上到各级官员,下到各地的世家大族。但凡是对开掘运河的银两,粮食伸过手脚的,一律严惩。”
“以重刑处理完荆州的事情之后,在对于其余各州城府县用以缓刑。对于其余的州城府县,咱们可以限期让他们交出贪污所得。”
“在规定的期限之内,将贪污所得全部交出来,只要是不影响运河的修建工程,咱们就既往不咎。”
“如此一来,既保全了皇权的威信,又保证了运河工程顺利修建。”
吕牧这一番话说完之后,女帝连连点头,对于吕牧的话表示赞同。
女帝思量片刻之后,语气当中还带着一丝的怒意说道:“既然如此,这件事就还交给你们丽景门去办!”
“记住,一切的证据都要给我坐实了,要让朝堂之上,说不出半句反驳之言!”
这次的事情,怕是朝堂之上的文臣武将,就没有一个是干净的。
毫无疑问,这些人会抱团来抵制,这种事情,用正规的手段去办是万万不行的,只能由丽景门的人去办。
想来,历史上明朝时期建立锦衣卫就是这个原因。
朝堂之上官员贪腐那都是抱团贪腐,这个时候,让谁去查都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让他们自己去查,岂不是自己查自己,那么永远也查不出问题。
即便是皇帝追究的深了,到最后也无非是弃车保帅,糊弄一番而已。
让丽景门的人去查,那就能够狠好的解决这个问题。
丽景门的人去查,这正合吕牧之意。
吕牧是一个权力欲望掌控极其强烈的人,曾经他是大嬴的丞相,如今从大嬴的丞相,变成了丽景门的门主。
吕牧既然成为了丽景门的门主,那么他要做的,就是不断的增添手中的筹码,让丽景门的权势越来越大。
吕牧要让丽景门成为一把利刃,一把悬在文武百官头上的利刃,他要让满朝文武都怕他,惧他。
虽然是这辈子在也不可能做大嬴的丞相了,但是,吕牧也要成为大嬴的隐相。吕牧要让这大嬴的文武百官,都怕他都惧他。
“尊陛下旨意!”
“此事,臣亲自去办!”吕牧躬身应道。
半个月后。
荆州,襄阳。
府衙。
吕牧手持女帝的圣旨,带着丽景门的大批人手,已经从帝都调来的禁军已经彻底的掌握住了襄阳城。
当然,调查贪腐修建运河粮草之事,还是以丽景门的人手为主。之所以调来禁军,也是为了预防荆州士族暴力抗法而已。
当然,这仅仅是为了有备无患。
毕竟,大嬴现在虽然是外强中干,却也并非一些士族能够撼动的。
府衙大堂上,在“明镜高悬”是个大字牌匾下,吕牧大马金刀的坐在主位之上。
在大堂之下,则是站着襄阳城的一堂官员。襄阳城是荆州的治所,在场的这些官员,已经算是荆州最高层了。
既然这些人都是荆州的高层官员,那么贪腐之事,自然和他们也脱不了干系。
关于荆州的贪腐之事,在场的这些官员有一个算一个,就没有一个干净的。
因此,在看到吕牧之后,这些人一个个也是心中发慌。
吕牧端起桌上的茶碗,轻轻的饮了一口桌上的茶水,然后似笑非笑的说道:“诸位大人好享受啊,这茶只怕比起陛下的御茶,也差不了几分吧!”
今个桌上的这茶,那确实是上等的龙井茶。毕竟,吕牧这可是来查他们的,这些官员那个敢不巴结吕牧。
在这说来,吕牧现在的模样虽然变了些。但是,在大嬴的官场上其实大家都明白,这位丽景门的门主,就是曾经的丞相吕牧。
“咳咳!”
“吕门主前来,我等不敢怠慢,不敢怠慢!”荆州的州牧站了出来,一脸赔笑的说道。
吕牧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一堂官员,然后朝着在场的官员问道:“诸位可知道,本官来你们荆州为的是什么事情?”
吕牧来荆州是来干嘛的,那是来查他们的,这件事毫无疑问。
荆州牧从脸上挤出一丝的笑容,舔着脸对吕牧说道:“下官明白,明白!”
“下面的人手底下不干净,动了开掘运河的钱粮。大人放心,这件事我们在场的这些人,一定全力支持,全力支持!”
荆州牧这话说的也是一语双关,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告诉吕牧。只要你别动今日在场的这些人,那下面的人随便你怎么抓。
说白了,荆州牧这就是要弃车保帅,用一些中下层的官员来充数,将这件事给糊弄过去。
毕竟,丽景门的人都来了,你不给人家点政绩,人家也交代不过去啊!
当然,荆州牧心里头是这么想的,但是,显然吕牧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
既然吕牧给女帝献了杀鸡儆猴的计策,那么这个鸡是一定要杀的。
既然是杀鸡,那么就得杀大公鸡,杀几只小鸡崽子是起不到杀鸡儆猴的作用的。
“啪!”吕牧直接反手就将一叠卷宗丢到了这些官员的面前,沉声说道:“诸位大人,看看吧?”
荆州牧等人连忙捡起这些卷宗,然而,这些卷宗荆州牧等人是越看越心惊,越看越胆寒啊!
这些卷宗当中,记录的都是在场这些官员的罪状。而且不止是这次修建运河的贪腐,还有很多的陈年老账。
例如,某某年,某某月,某某日贪腐了多少银子,某某年,某某月,,某某**的旁人倾家荡产等等。
早在吕牧还没有从帝都出发的时候,丽景门的密探们就开始搜罗这些官员的罪证了。
所以,在吕牧到达荆州之后,立刻就掌握了这些官员的罪状。
看到这些罪状之后,荆州牧等人慌了,吕牧收集了这些东西,那摆明了是要他们的命去的。
“吕大人!”
“你这是什么意思?”荆州牧面色阴沉的说道。
“哼!”
“什么意思,不瞒诸位说,路上之所以来的慢些,是因为带了很多的文官!”
“这些文官当中,有陛下新任命的荆州牧,在场诸位大人的官职,都已经有了顶替的人选!”
“所以,还请诸位大人上路吧!”吕牧沉声说道。
说完这话之后,吕牧当即喝令道:“来人,将他们带到菜市口,当场宣读罪状,全部斩首。”
吕牧一声令下,一群丽景门的力士冲了出来,直接押着荆州的一堂官员往外走。
“吕牧,你别胡来!”
“吕牧,你不过是女帝的一条狗!”
“荆州离开了我们,你们玩不转的.......”
“荆州不是帝都,杀了我们,你要付出代价的!”
荆州的一堂官员,被押解着一个个那是骂骂咧咧,口中什么污言秽语都往外喷。
(ps:发错章了,在看这本书的兄弟,可以去追一下我的新书《失业的我,只好去试睡凶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