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静雅听了,先是愣了愣,随即皱着眉头朝皇甫御看去。
沉默许久,她才“哦~”了一声,刚要迈步走过去,皇甫御阴冷的声音漠然传来:“不吃!!烤得跟shi一样,你们也吃得下,不怕中毒吗?!”
听了皇甫御的比喻,吃过苏静雅和王安然烤的海鲜的几个男人,不约而同呛得不轻毂。
而此时的白拓,正用叉子叉了一块鱿鱼,刚要咬一口铨。
“三弟,别用这么龌.龊的形容词行吗?!听着挺恶心的,影响我食欲!!!”白拓看了眼鱿鱼,然后悻悻的把鱿鱼扔回盘子里。
这鱿鱼,是苏静雅烤的。
明显,皇甫御的话,已经恶心到他了。
皇甫御依旧很悠闲的打着麻将,右手手指娴熟的转动着最边上的一张牌,他淡漠的瞥了眼僵在原地,脸色奇差的女人,压根就没有收.敛的意思,依然刻薄地讽刺:“二哥,不是我说话难听,而是……事实就是这样。她如果做得好,还害怕我说吗?!俗话都说‘身正不怕影子斜’,你们也看看她烤的鱿鱼,一团浆糊,像不像那啥……”
韩亦随手打了一张牌,见苏静雅被皇甫御打击挖苦得都快要哭了,眼泪婆娑的咬着嘴唇站在那里,看着怪可怜的,于是,他挑了挑眉,出声道:“好了三弟,你就别鸡蛋里挑骨头了。我看静雅的鱿鱼,烤得挺好的。二弟,你不吃,端给我!!”
说着,韩亦朝着对面的白拓,伸出手。
白拓打了一张牌,去拿烟和打火机,他示意水淼把鱿鱼端过去。
水淼一门心思都在麻将上,今晚第一次上桌,瘾正大呢,完全不知道皇甫御他们再聊什么,顺手拿了叉子,叉了一块鱿鱼塞嘴里,紧接着看皇甫御打了一张八条,他顿时激动的喊道:“大哥,你别动,我碰!!!!三哥,今晚,我终于碰到你的牌了,哈哈哈哈哈……”
皇甫御学麻将也没多长时间,那时候他们在俱乐部里,皇甫御就看他们打了几圈,就上桌子了。
按理说,初次打牌,应该会输得凄惨。
而……事实是:不知皇甫御是长了透视眼,能看见三方的牌,还是学了读心术,能猜透别人的心思,反正……第一次上桌子,就赢得稀里哗啦的。
想他水淼,应该不笨,挺聪明的吧?!
在家里潜心研究了一个月,他觉得……以他的聪明才智,就算赢不了皇甫御,至少也不会死得太难看吧?!
而……结果却是:不知是他的牌打得太差,还是哥儿仨个,打得太精湛了,别说糊了,他连牌都碰不了。
难得碰到皇甫御的牌,他顿时……心花怒放。
嬉皮笑脸去拿皇甫御手里扔出去的那张牌,却被皇甫御阴冷得冻人的目光给吓得浑身一个哆嗦。
那刀子般的目光,直直地剜在他的身上,似要将他千刀万剐一般。
水淼觉得毛骨悚然,惊恐地问:“三哥,你瞪我干嘛?!牌给我呀,该不会,打一圈麻将,你还要使用你的霸权专政压榨我吧?!三哥,不带你这样的,一张牌而已,你还想赖掉……”
而皇甫御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直接把手里的牌,扔了过去。
当然了,他瞪他,不是因为水淼碰了他的一张牌,而是……
“我都说了,苏静雅烤的鱿鱼,是一坨屎,你还吃!!!”皇甫御脸色不佳的低吼。
很长一段时间,水淼脑子都没转动过来。
就算苏静雅烤的鱿鱼是一坨屎,非常非常的难吃,就跟shi一样的难吃,可是……吃shi的是他,皇甫御干嘛那么生气?!
水淼真的,完全想不明白啊。
其实,皇甫御说得这么隐.晦,在场也没几个人能明白。
韩亦笑了笑,故意装作不懂,慢慢悠悠叉了鱿鱼吃,品尝之后,得出结论:“虽然,卖相,的确不咋的。但是味道,还真不错。三弟,你要不要尝尝?!”
“就一坨屎,有什么好尝的?!赶快端开,臭得熏人——!!”皇甫御满脸厌恶的呵斥。
韩亦嘴角的弧度,却愈发的扬得开,似是不经意的开口:“三弟,大哥就送你一句话:别身在福中不知福。现烤的鱿鱼,比发霉的红烧肉,应该美味太多了吧?!怎么……又想把人气走,然后吃发霉的烤鱿鱼?!食物中毒,没中够?!”
“……”皇甫御听了这话,当场就郁闷的满脸黑线,紧抿的薄唇,寒意愈发四散。
白拓看皇甫御吃瘪的样子,瞄了一眼心情不错的韩亦,他笑了笑:“是呀三弟,勉勉强强吃一口吧,兄弟几个不就吃了几口苏静雅烤的鱿鱼么?!瞧把你气得……”连shi这么肮.脏的字眼,都从他优雅的嘴里,吐出来了。
他们真不能想象,他们再多吃几口,皇甫御会不会直接把麻将桌子给掀了。
无疑,白拓的话,让皇甫御脸色愈发难看。
半天,他才憋出一句话:“我是为你们身体健康着想,你们用得着联想那么多吗?!爱吃就吃,希望你们晚上不要不停跑厕所……”
说完,皇甫御看水淼打了一张牌,直接把手里的牌全数推倒,气愤万千地说:“糊了——”
水淼闻言,全身陡然僵硬……
窃喜的奸诈笑容,彻彻底底僵在嘴角。
愣了三秒,他才哭得极其难看地说:“三哥,不带你这样的,一晚上全部糊我的牌,你明明可以自摸……”
明显,水淼被皇甫御故意糊他的牌,弄得抓狂了,以至于内心开始阴暗:与其自己一个人输,还不如抓着大哥和二哥,一起输呢。
这样,在一输到底的路上,不会显得太悲壮和……孤独……~~~~(>_<)~~~~
而苏静雅傻傻愣在那里,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聊什么……什么宛如shi一样的鱿鱼,跟发霉的红烧肉……
皇甫御嘴巴那么挑剔,吃了发霉的红烧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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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别墅的顶楼阳台。
曾小柔拿着望远镜,时时刻刻关注着皇甫御和苏静雅的动向。
看着满院子的人,她眉头深深拧了起来。
“哎,你说……皇甫御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不然……他的那帮狐朋狗友怎么来了?!”她头也不回的询问身后的男人。
而男人,仿佛没听见一样,惬意的躺在椅子上……乘凉。
末了,他漫不经心吐出一句话:“被发现了就被发现了……你觉得,我们能改变什么?!”
“你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曾小柔怒火中烧,听了男人的话,小脸几乎变得狰狞,她咬牙切齿地质问:“该不会是你……故意露出破绽,让皇甫御有所察觉吧?!我告诉你……你以为这样,就能保护苏静雅吗?!”
男人随手端了红酒,慢慢悠悠品尝,随后质问道:“你究竟哪只眼睛看见我露出破绽,让皇甫御有所察觉?!”
曾小柔,冷冷一笑:“最好是这样。奉劝你一句话:不要跟boss作对,否则……你……死得比一只蚂蚁还容易。给我安分点!!!”
冷哼完毕,曾小柔头也不回地离开顶楼阳台。
而男人,随着她远去的脚步声,嘴角的笑意,一点点收敛,一点点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阴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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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苏静雅和王安然坐在院子里,聊了一会儿天,然而,她就跑白拓旁边去看白拓打牌了。
她好几次喊她一起过去,可是,苏静雅只是摇头拒绝。
先不说……她不会打麻将,就算过去凑热闹,皇甫御现在这么讨厌她,过去不是找晦气,自作自受么?!
一个人趴在角落,苏静雅时不时喝几口香槟,实在无聊了,她就拿出手机,随便上网聊聊天。
只是,大多时候,她是趴在桌子上,看皇甫御他们打牌。
似乎,战况很激烈,水淼却有些悲催,貌似手气不好,输得一塌糊涂,一直哇哇大叫,又捶桌子,又摔杯子的,引得旁边打桌球的赵毅他们,都抑制不住内心的好奇,纷纷围了过去。
只有她一个人,可怜巴巴,像被遗弃的小狗,缩在哪里。
而……时不时的,她会撞上皇甫御漫不经意扫过的视线,每次发现皇甫御看向她时,她连忙把脑袋垂下,装模作样的玩自己的手机……
等到皇甫御的视线一掠而过时,她又不动声色偷偷看回去……
总体来说,从他们一惊一乍的唏嘘声中,她大致了解:皇甫御他们打牌,尔虞我诈得厉害,估计特别触目惊心,否则……王安然也不会在旁边非常不淡定的对着白拓直嚷:“我就叫你不要打六条,现在爽了吧……活该又输一千万!!!”
韩亦显得最淡定了,拿出票子,放在皇甫御的面前,让赵毅帮他点了一支烟,笑道:“观牌不语真君子,安然,看了三弟的牌,不应该再通风报信啊!”
“我不是真君子,我是小女子。算了,就算我通风报信了,白拓这头猪,还是输得稀里哗啦的,算了,我不看了,气死我了。我去弄宵夜,你们谁要吃?!”王安然询问。
几乎所有人都举手了,唯独皇甫御。
“皇甫御,你不吃吗?!”王安然很好奇。晚上就偶尔喝点茶水,什么都不吃,不补充体力,他脑袋能转动过来?!
“不用了。”皇甫御挑了下眉头,拒绝得很干脆。
王安然也不强迫,直径往别墅走,经过苏静雅身边时,她眉开眼笑道:“静雅,我们一起去吧?!厨房在哪里?!有些什么食材?!”
苏静雅没心思准备宵夜,不过……现在很无聊,她还是决定跟王安然去厨房。
菲佣并没有睡觉,一直坐在大厅里,见她们进来,一听是准备宵夜,连忙跟进去当帮手。
忙碌了半个小时,王安然简简单单准备了一些牛排,用大托盘将盘子全部端了出去。
苏静雅准备帮忙端一些出去的时候,菲佣突然说话了:“苏小姐,也给御少端一分出去吧。”
“他说他不要宵夜。”苏静雅想都没想,直接出声。那男人就那样,一旦认定的事情,绝对不会改变。他说不要宵夜,绝对不会要。如果你好心非要端出去,恐怕……只会被他洗刷得爽歪歪的。
菲佣听了,默默叹了口气,低声说:“苏小姐,虽然我是临时佣人,但是我工作三十年,向来摸着良心办事,有些话,我不知当讲不讲的。”
“你说!”苏静雅。
“其实这两天,御少也没怎么吃东西,哎~,你还是劝他吃点吧。”菲佣说。
而苏静雅听了这话,相当的惊诧。
这两天,皇甫御,也没吃东西?!
在厨房里磨磨蹭蹭了二十分钟,苏静雅最终还是端了一盘亲自煎的牛排去了前院。
走过去,大家几乎都在狼吞虎咽吃牛排,喝红酒,只有皇甫御神情淡淡的打牌。
咬了咬嘴唇,苏静雅垂眸看了眼自己端着的盘子,深深吸了口气,然后鼓足十万分的勇气,她大步上前。
在皇甫御伸手去摸牌的时候,她将盘子,小心翼翼放在他手边的桌面上,然后低声道:“你最喜欢的菲力牛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