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平稳度过了一段时间,任安夏在任氏正式任职公关总监一职位。
嗯,别问怎么一来就是总监。
关系户的世界,少打听。
从她穿来的第一天起,就见任宸礼为养家以及养任氏旗下上千员工日夜操劳。
她见过任宸礼在办公室输液批文件的样子,也见过凌晨三点书房灯火不熄的暗影。
不管是原主还是任安夏本人,任宸礼都从没有过紧她吃穿用度的时候。
应该说,他给他这唯一的妹妹,永远都是最好的,最真挚的。
任安夏早就已经想好,毕业后就在任氏,给任宸礼打辅助。
就算只能为任宸礼分担个零星半点,多少也是她为这世上给自己带来独一份亲情的力所能及,是她的感恩和心甘情愿。
恰巧任安夏也通过实习里的那一年半载,在机缘巧合和故意为之下,通过周盛这个人脉朋友,学习和结识了挺多业内资源。
所以她去公关部门,是自己决定的。
顺便也决定挖周盛来任氏,拍了任氏旗下高奢品牌好几支广告。
一时之间,市场公关部门那些领导人,明里暗里不服气这位空降责任总监的,都在一边不敢说话了。
毕竟......
截止至今还没能见到过,哪个总监就能请得动周盛这样的,只是名字就代表着流量的大级别影帝人物。
而江遇燃——
在这日有条不紊的忙碌中,却是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咖啡厅内,一个看起来年纪五六十的男人找到了他。
这一天的同时,任安夏也在任宸礼办公室里被告知,有人在悄悄调查江遇燃的身世。
“陆家?哪个陆家?”任安夏大咧咧坐在他办公室里的沙发上,身穿一席俏皮的米白色职业套装,不解发问。
她身边很少结交南市家族企业内的朋友,除了薛羽、喻轲和金依三人,任安夏从来对这层上流圈子没什么兴趣。
但凡是有什么最新消息和渠道,那三小只都会自动漏风出来悄悄传递消息给她。
通常有需要和哪家结交的情况,都是任宸礼亲自上场,当然,主要这是任家惯有的最高效“结交”方式。
任宸礼一旦上场,就没有人不会不给他面子。
“不是南市的,是京城陆家。”任宸礼眼皮未抬地看着笔记本上的工作内容,从容应答。
任安夏表情顿时有些一言难尽。
任宸礼抬头就看到她那此时犹如在便秘的脸,“怎么?憋不住了?”
任安夏自然地小小瞪了自己顶级上司一眼,她始终没想通,以前那个不善言辞的男人,现在怎么张口就来了。
“......不会是古早言情剧里的认亲戏码吧?”
“嗯...”任宸礼像是在思考,可下一秒,“怎么不算呢?”
他推了推挂在他高挺鼻梁前的眼镜,配上那身道貌岸然的西装,莫名有种斯文败类的既视感。
“遇燃无双亲,也没去过京城,更没和陆家有过接触,那些人暗暗找上来调查,均是与身世相关。”
任安夏沉思片刻,总算知道哪里不对劲了,“你那金框眼镜,谁给你买的?”
任宸礼身形一顿,抬眸,“很奇怪?”
“金框就算了,为什么两边还有两条链子?”
放在笔记本电脑上的指尖蜷起,任宸礼微微不自然地轻咳一声,“......我自己买的。”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装扮。
“等会...有人要来。”
任安夏顿悟,点头。
骚不过。
开屏状态下的男人,不李姐但尊重。
“你还没说,看起来很奇怪?”
“不奇怪,只是...”
任宸礼心跟着微微提了起来,确实这是他第一次根据网上现在流行的装扮搭配的。
任宸礼:“只是什么?”
任安夏想,只是觉得很有斯文败类的气质。
但她肯定不会说实话,“只是觉得不习惯,不过还挺好看的。”
这是实话,任宸礼是豪门圈里公认颜值实力并存的女婿首选,哪家的适龄千金没有打过他主意?
只是他本人确实不开窍惯了,这么多年的尔虞我诈中,早已对感情二字看得过于木然。
现在搭上这一身禁欲感十足的西装眼镜,确实更带劲了。
闻言,任宸礼放下心来。
任安夏直言:“姜娇觉得哥哥你平日打扮太死沉了?”
任宸礼:“!”
他没回答,也绝不会承认。
“......不是。”
任安夏轻笑起身,顺带拿出手机“咔嚓——”一声。
全身上下,可能就嘴是硬的。
“得,既然不是,我发给她欣赏一下。”
任宸礼:“!”
他心一紧,但没阻止,就这么看着任安夏一脸坏笑地在手机上捣鼓,一边走出了自己办公室。
门关上那一刻,任宸礼薄唇微张,轻轻呼出一口气。
确实,今天他是因为姜娇才刻意这么装扮了一下。
要说为什么......
是他那天在一个重要饭局上发生的事。
各企业老董以及姜娇父亲姜振国也在。
饭局上喝酒打马虎眼的间隙,各路人士都在明里暗里想要打听一些想要联姻的想法。
各企业知道他对联姻从来都没有过想法,继而就把主意打到了可能有想法的人头上。
姜振国就是头一份的热闹。
大家都知道姜家的女儿刚回国没多久,从小被姜家娇养长大,姜振国对自己这个小女儿的重视程度可然一见。
桌上众人都在用家族里的儿子侄儿开启话题,不是“都是同龄人,可以和姜小姐约着交个朋友。”、就是“我家侄儿也是留学回来的,一定和姜小姐有很多共同话题。”
姜小姐,姜小姐。
话题全围绕在了姜娇上。
任宸礼满脑子都是他们口中的姜小姐,听到这些来意明显的话,心里莫名又酸又胀。
每次姜娇在他面前,都是她自发主动性的刻意靠近。
就连平日里发来的微信消息,大多也都是她在自说自话。
他和姜娇,虽然年龄相差不大,但生长环境完全是两个极端,要说天壤之别也不为过。
话题上存在的差异,或许也不止一星半点。
可他还是鬼使神差地对那个说要介绍自家侄儿给姜娇的某个董事长,开了口。
“都在国外待过可不一定就有共同话题,姜小姐是在国外认真进修的,可不和那些出去混留学圈顺带在国外玩得花的富二代一样。”
这一句,成功让整个饭局哑了声。
这话说得,过于直接了。
豪门圈就是这样,那些一个个别人眼里出国留学深造的二世祖,实际造的,可和别人造的不一样。
说白了也就是出国玩几年,顺便明面上再镀一层金,顺势回国继承家业。
哪一个在开放的国度不是有多花玩多花?
任宸礼对他们的尴尬不以为意,直接端起酒杯主动和姜振国碰了一杯,
“姜董,贵女颜值才华都是数一数二,可别埋没人才啊。”
他状似开玩笑,实则更深层的心思,或许只有自己一清二楚。
姜振国听完也是一愣,神色看不出在想着什么,端着酒杯一饮而尽,嘴上打着哈哈,
“现在的年轻人都有自己的想法,特别是姜娇那小妮子,从小被我宠坏了,回国后更是没大没小,天天东跑西跑见不着人影,那天和她介绍朋友,还扬言不要我掺和她的自由恋爱。”
随便的一段对话,就让在座众人都暂时歇了不该有的心思。
都是精明的老狐狸,就不再继续聊什么聊斋了。
任宸礼之后便没再说话。
他知道,他的这一番言语或许会让姜振国拿着自己对姜娇的心思,让他在合作项目上让无数利。
但他讲完后,好像也没有一点后悔。
莫名就想起,姜娇生气他开了一天会没回她消息时说的话。
终于接通的电话里,姜娇气急败坏娇声扬言他是个木头。
还说自己:“你每天都按部就班,一天死气沉沉,就连穿衣服每天也是雷打不动的一丝不苟,领带也从来都是同一种颜色,开个会直接就是失踪一天,你就没有工作以外的其他兴趣爱好吗?!”
他当时说了什么,他说:“没人有生来就喜欢这样。”
姜娇生为姜家娇宠长大的女孩儿,好似一点也不理解他这样的生活状态,最后只是依旧生气地实话实说道:
“但就你现在的地位,明明已经可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啊!难道是领带不能换个条纹?还是西装不能换个款式?还是说你开会看一眼手机有人敢质问你?!”
看似无理取闹,但又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每次和姜娇在一起,都会听到一些从来不适合他,但又很有道理的言辞。
他不禁想,确实。
现在的他已经基本可以达到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的地位。
不管是金钱权力的物欲,还是他从来没感受过的肉欲。
这么多年以来,他从没有过什么冲动时刻。
他习惯了按计划、按他给自己下发的指令、按公司发展有利的方向维稳进行。
可仅仅就在饭局上听到那些人对姜娇打起主意的那一刻,他从内心里,冒出了一个很冲动,又很迫切的想法。
他不想要姜娇被其他人觊觎,更不想她成为这些人家族里的利益共同体。
哪怕他知道姜振国不会害姜娇,那一刻他也依然怕了,怕姜娇会沦为姜家联姻棋子......
莫名其妙,却又无比清醒。
所以只在那一瞬间,他就想清楚了。
现在的他确实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所以钱嘛,他最不缺。
别说是给姜振国让利,只要他高兴,就算把整个项目全放出去,他也亏得起。
他确定自己是想要那个在自己面前既高傲地像只波斯猫,整天矫揉造作毫不掩饰,又总是在不经意间对他直言不讳地推心置腹的女人。
姜娇。
这个女人。
从第一面起她就是故意的。
毫不掩饰的故意引起他的注意,又用各种方式试探他的喜好和底线。
从开始的小心翼翼,到现在的恃宠而骄。
也是另一种方式的,他乐意。
但他也知道,并不是谁都能让姜娇故意为之。
姜娇的喜欢热烈而又直接。
不加遮掩,随心所欲。
是他任宸礼,自愿清醒沉沦罢了。
任何改变,都是他自愿的。
去看网上流行的穿衣风格也好,去学现代年轻人流行的热词热梗也罢。
雷打不动又死气沉沉的生活里,他想让姜娇成为自己独一份的特别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