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的正是秦晚受伤的手,她轻蹙了下眉,纪尧看出她的异样,看向齐豫说道,“注意点形象,这是你自己的案子,为难人家秦律师做什么。”
齐豫这才不情不愿地松开手,心说,这老大也真是的,自己不帮忙也就算了,还不让别人帮她么?
秦晚眉头一皱,刚才她那一抓,正好碰到她的伤口,原本她自己就不敢动,现在被她这样一抓,有她好受的。
李昂瞪了她一眼,说,“齐检,你要知道你所求的人是我师父。”
齐豫撇了撇嘴,道,“那又如何?秦律师可不会助纣为虐。”
“师父……”
“秦律师……”
秦晚抬起头来,看了他们一眼后,随后对李昂道,“马上就到上班的点了,你还不回去?”
李昂心想,我可是过来给你撑腰的,白律师同意的,才不会在意他上班迟到的问题。
纪尧安静地看着她,她额上有些许汗意,适才齐豫不知轻重,应该是触碰到她的痛处了。
秦晚正准备开口,就感觉有一道视线落在她身上,她抬起头,就对上纪尧的视线。不知道是不是她看错了,他的眼中闪过一抹怜惜,而且里面包含了很多情绪。
她同样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随后不自在的移开目光。
转身对李昂说道,“快回去上班吧,这里不用担心,他们又不会吃了我。”
她这话带着玩笑意味,齐豫挥了挥拳头,“秦律师,谁敢欺负你,我们帮你报仇。”
纪尧挑了下眉,淡淡答,“检察院的人都野惯了,不用理会。”
等到尹景星回来时,他这才离开,他倒不是担心秦晚会出卖他,让他输了官司,而是担心检察院那些家伙狗眼看人低。
尹景星站在秦晚面前,做着防护姿势,似乎担心他们会欺负她一般。
秦晚摇头笑了起来,看了眼桌上的那袋水果,“景星,去将这些水果洗了吧?”
“明志,一起去帮忙。”纪尧也看向自己的手下道。
尹景星深深看了眼秦晚后,这才和明志提着水果走出去。
秦晚看着他们消失在办公室,抬起头来,看向一旁不知所措的齐豫,她似乎在犹豫自己要不要撤。
“你很想帮助你的委托人?”秦晚淡淡出声,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
齐豫被她这样看得有些不自在,看了眼纪尧后,用力点了点头。
她抿着嘴唇,坚定不移,“我想好了,这个案子我一定要全力以赴,无论如何都要给她们争取到赡养费。”
见秦晚没有开口,她又继续说道,“秦律师,婚姻对女性实在太残忍了,我那当事人姓韦,她原本是学设计出身,以前在学校成绩很好,刚毕业时也找了一份不错的工作,原本前途一片明亮,遇到她……前夫后,两个人恩爱无比,在丈夫的劝说下,结婚后当起了家庭主妇,这样一直持续五六年,现在孩子刚上小学,男方就提出离婚,而且压根就不理会她们母女的死活。你说凭什么啊,韦姐为他洗手作羹汤,在家相夫教子,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现在说一句不合适,没感情了就要离婚还一分钱不给,这算什么男人?”
她说这话时,小心翼翼瞥了眼一旁的纪尧,“那个,老大,我是说他,没有说你……”
“正经一点,好好说案子。”纪尧黑着一张脸,看他做什么,他又不是这个男人。
不知何时,秦晚的目光也落在他身上。
是因为天下乌鸦一般黑吗?说起男人来,看谁都像是渣男么?
她微挑了下眉,结果就被纪尧看在眼里,他一脸嫌弃地看着她们,似乎在说,我就算是娶了老婆,也不会是你们两,所以哪怕我是这样的人,也绝不可能是对你们。
秦晚十分坦然地与他目光交会,轻笑道,“不好意思啊,我突然想到天下乌鸦一般黑,所以自然而然想到你以后会不会是这样。”
纪尧随手拿起一份文件翻了几页,“”男人做到这一步很没品,不是我的作风。
秦晚刚想问那你的作风是什么,见他那一抹凌厉的眼神,只得将这话咽回肚里,看向齐豫道,“你可以去查查那个男人身边的异性,我想你会有收获的。”
“你是说……”齐豫似有所悟。
秦晚点了点头,“世上没有不沾腥的猫,而且能让他这般抛妻弃女,想必有人同样给他生了孩子,而是还是个儿子。”
“所以,如果他在婚内出轨,就是过错方,无论财产如何,他都要做出大笔的经济赔偿。”齐豫恍然大悟,她之前怎么就忘了这一点,她感激的看了眼秦晚,就去调查男方的私生活。
根据《婚姻法》第四十六条规定:有下列情形之一,导致离婚的,无过错方有权请求损害赔偿:(一)重婚的;(二)有配偶者与他人同居的;(三)实施家庭暴力的;(四)虐待、遗弃家庭成员的。
无过错方在裁判离婚的时候有权利向有过错的一方请求赔偿,在我国的法律上称为离婚损害赔偿.
而离婚损害赔偿包括两部分:物质损害赔偿和精神损害赔偿,如果她能找到男方婚内出轨的证据,尤其是其实和另一个人组建了家庭,只要她在法官面前强调这些给她的当事人所带来精神伤害,所获得的损害赔偿金额就会大幅增加,这样一来,韦姐她们母女的生活就有了基本的保障,至少足够支撑到韦姐找到工作。
想到这些,她似乎看到胜诉这一天的场景,因而激动不已。
齐豫走后,纪尧阴阳怪气地说了句,“你似乎对离婚这一类的案件十分拿手。”
秦晚忍不住抿了抿唇,“我对任何案子都相当拿手,尤其是对你这样的小人心理。”
说完,她推着轮椅往外走去。
纪尧一阵莫名其妙,他怎么得罪她了,怎么就成了小人,看着她的背影,跟着走了出去。
……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会议室,没多久明志来将纪尧叫了出去,好像发生了什么。秦晚坐在轮椅上,手里拿着平板看了看资料。
这时,卫斯鸣端着一杯咖啡走进来,见她在看什么,犹豫了片刻后,还是走了过去。
“你就一点不生气?”他出声问了句。
秦晚抬起头见是他,放下平板,“为什么生气?”
“因为我没有给你任何面子,故意让你难堪,故意找茬……”
“那你成功了吗?”
“没有。”卫斯鸣一脸挫败,这个女人还真是油盐不进,他想了一大堆招,她都仿佛不介意一般,所以他才会觉得有些挫败感。
“既然没有,那我为什么要生气呢?”秦晚笑了笑,“你有问题是好事,而且你做的那些,无意间让他们放下心中的戒备,这样对我来说也是好事。”
“也只有你看得开。”可不是嘛,换做其他人,早就撂挑子走人,再不就是给他穿小鞋,可她什么也没做,看起来还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