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太阳光越来越弱，隐隐有落山的趋势，可不是嘛，现在已经快五点了。
白清欢接了个电话，也不知道是谁打来的，她先是蹙了蹙眉，随后又舒展来，挂断电话后，重重吐出一口气。
齐豫走了过去，张了张嘴，“清欢，有什么事吗？”
她清楚，她们现在代表的是坊间律师，和纪尧他们要公私分明，所以，自然而然站在她这边，她以为是案子的事。
“是不是有什么其他发现？”
白清欢抬眸看了她一眼，嘴角绽放一抹轻笑，“不是，刚刚听到一件有趣的事。”
话落，她看了眼不远处的纪尧，眼中有种旁人看不懂的情绪。
电话是一个自称是他爷爷的人打来的，说是让她离自己的孙子远一点，不要妄图进入他们纪家。
说起来，这件事白释曾经给她说过，当初秦晚会去国外，其实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纪尧爷爷的插手，因为秦晚的身世和所遭遇的那些事，他爷爷没办法接受，威胁她离开，不曾想，这反而造成了秦晚手术的意外。
现在，他爷爷再一次出现，毫无例外的是因为她和他走得近。
“纪尧，你是否真心喜欢过秦晚？”
纪尧蹙了下眉，其他人同样不理解。
“你是否曾经因为家庭原因放弃过？”
“没有。”
虽然，她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般在意这件事，也许只是因为再一次发生，虽然这一次是误会。
“我不知道你爷爷到底是什么意思，我知道你爷爷并不喜欢秦晚，甚至曾经阻止过，但我想告诉你的是，我不是秦晚，哪怕我可能会喜欢你，但如果因为你爷爷，我想谁都会放弃这段感情，一段好的感情里，如果家人横加干涉，只会让你孤独终老。”
“我……爷爷找你了？”
纪尧不可思议，他以为上次和他说了之后，这样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不曾想他不过和她有过接触，就会被他爷爷警告。
“可能你爷爷是好意，”白清欢抿着嘴唇，“可我不太能接受，所以我认为我们以后尽量少见面吧！”
哪怕她的性子极好，也无法接受这样的警告，况且他们不过是聊工作，又没有单独相处，怎么就让他觉得她是麻雀妄图飞上枝头变凤凰？
“清欢……”齐豫看着她。
“我们走吧，这里一时半会儿不会结束。”白清欢现在一肚子火，如果再看到他，她可能会忍不住踹他一脚。
“纪尧，我告诉你，不是因为你爷爷，而是我确实看不上你，所以请你转告你爷爷，哪怕你家是什么皇亲国戚，我白清欢也不稀罕，而且，你们家未必比得过我们白家。”
话音刚落，她就已经迈开步子，走出警局。
夕阳之下，纪尧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有种自己也说不上来的感觉，这样的感觉哪怕是在秦晚身上，都不曾有过，期待、无奈、叹息。
她走得很决绝，仿佛她的态度一般，她白清欢确实有这样的资本，只有她挑人家的，从来就没人挑她。
齐豫有些迷茫，难道他们真的就不可能？
哪怕，再次遇见，注定了还是一样的结果？
……
然而，当回去的时候，白清欢让齐豫开车，自己却坐在副驾驶位上给纪尧打电话，态度完全和刚才不同，一度让齐豫以为她是不是有精神分裂症。
白清欢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出声道，“金大轩确实威胁过方文怡，不过他的目的是为了报复。”
纪尧也在车里，在接到她的电话时，立刻和明志换了位置，所以中间有一个地方有些许停顿，没多久之后，就才恢复。
“先是那些聊天记录，他在威胁方文怡，说如果不答应见面，就将之前的事告诉林金生，显然，他一直在拿这事威胁方文怡，所以方文怡和他见过面，而且不止一次两次。罗帆问起那些保单的事，他说是方文怡给他的，而且他还主动交代有很多保单。”
白清欢点了点头，“明显，他们见过多次，而且他事先就知道这些保单的事，还有，林金生应该已经知道他们的关系，表面上他是想通过律师帮他打骗保的官司，实际上是想牵扯出金大轩的事。所以，我猜测，他们是不是知道更多？”
纪尧看了眼前方，“我想你已经有想法了。”
白清欢弯了弯唇，轻笑之后出声道，“记不记得我说过，再聪明的人，在自以为是的情况下都会露出马脚，金大轩自以为聪明，但他无意间说出了一个证据，他说他没理由杀林金生，可是，从前面来看，他可能会为了方文怡做出十分糟糕的事，但是他却说了这样一句话。”
“你怀疑什么？”纪尧将手机换了一边，问道。
“只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金大轩和林金生达成过某种共识。”白清欢语气肯定。
“换言之，他们之前就认识，所以骗保的事只是为了混淆视线，让人以为他们并不认识。”
“对，就是这样。”
纪尧抿着嘴唇，但他又想到另一方面，如果是这样，以金大轩和林金生的能力，他们真的能想到这些吗？
“白律师？”他皱起眉头。
白清欢愣了一下，意识到还在通话，应了一声，“嗯。”
“你认为这个案子简单吗？”
“怎么会这样问？”
“我觉得这些不是林金生和金大轩可以想出来的，他们没有这样的能力。”
“所以？你想说明什么？”
纪尧顿了顿，片刻后才再次开口，“林金生为了拉金大轩下水，不惜自杀，引起警方注意，将所有事推到金大轩身上，但即便这样，金大轩依旧坚持不认识林金生，如果只有他们两个人，他完全可以将事情推到林金生身上，毕竟现在死无对证，他还有机会脱身。”
白清欢微挑了下眉，这也是她想不明白的地方，为什么没有呢？
“如果他不承认，说明他想自己承担下这所有的事，但又请了律师，其实是还存在侥幸心理，不过，还有一种可能性。”
“什么可能性？”
“这背后还有其他人，他们才是所有事情的操盘手。”
“如果是这样，这就绝不是一起简单的案子，”纪尧蹙眉，“你还有什么其他的发现？”
白清欢啧啧两声后，没有出声。
一分钟后，她才开口道，“我是律师，可不是警察，或者检察官，其他的发展只能靠你们自己。”
接着，她挂断了电话。
刚才罗帆给齐豫打电话，说金大轩点名要见自己的代理律师，也就是她们。
所以，刚从警局出来的两人，只能再一次返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