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走出去后,宁泽谦就留在屋里,抽着烟,现在的他,已经完全脱离了最初的奢华宴乐,穿着廉价的衣服,抽着廉价的烟,和之前天差地别。
他抬眸看了眼白清欢,这个女人……随后他含着烟,走过去,松开她脚上的锁链,声音像冰渣一样,“我还以为你真的能坚持呢。”
白清欢并不受他的激将法,完全不搭理他。
宁泽谦觉得无趣,就又将矛头指向白释,“你不是喜欢她吗?要不然我解开你的束缚,成全你。怎么说你不顾自己的安危,都足够她以身相许的。”
“只有你才会存这样龌龊的心思。”
“是吗?”宁泽谦挑了下眉。
“宁泽谦,当初你给秦晚带来的伤害也就算了,现在为什么还要伤害另一个无辜的人?”白释看着他,声音很冷。
“呵,果然,你们都被骗了吗?你错了,她确实无辜,但也不无辜,怎么说我会坐牢,和她都有关系,那些事可是因她而起。”
白清欢眨了眨眼睛,思绪突然有些混乱不清,“宁泽谦,你不过是想撇清所有,让自己心里好受一点。”
“其实,你也相信我说的,不是吗?”宁泽谦不紧不慢的开口,“你是谁,不用其他人告诉你,你心里清楚,你利用了所有人。”
白清欢咬着嘴唇,她摇摇头,“我是白清欢,我只是她。”
宁泽谦挑了挑眉,不再多说,拿出手机看了眼后,又缓慢出声道,“纪尧就要来了,他明知道有诈,竟然还来交换你们,果然是真爱啊,还真是令人嫉妒呢?”
白清欢愣了愣,低着头,眼中情绪复杂,等到她抬起头时,她唇角一勾,“你不就是想看到这一幕吗?你觉得你能得逞吗?”
她已经虚弱得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但她还在咬牙坚持。
“你知道我们的计划吗?”宁泽谦缓缓笑出声来,“刚刚那个男人会带着白释去进行交换,而你,我会带你去另一个地方。如果他不想你死,一定会单独前往。”
白清欢抿着嘴唇,竭力稳住自己的情绪,她不能流露出任何异常,一定不能成为他拿捏的砝码。
“你想逃走?不可能的事。”
宁泽谦并未和她争辩,弯着嘴唇,“原本是有这样的打算,但现在我后悔了,我有其他的想法。”
“什么想法?”
他不想逃走,只是为了和纪尧同归于尽,是这样吗?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宁泽谦像个调皮的孩子一般,眨了眨眼睛,“你难道不知道男人间解决问题的方式是怎么样的吗?”
啊,我忘了,你忘了这些,压根不知道自己为他做出的付出。
这些,让白清欢迷茫起来,她到底忘了什么?
不,她不能被他所欺骗,这个男人真的坏透了。
她脑中思绪纷飞,却什么都想不起,看不清,像是上了道锁一般。
白清欢抱着脑袋,蜷缩在角落,难以相信这些。
宁泽谦用毛毯将她裹起来,轻轻抱在怀里,“不要担心,我会让你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也许你就会清楚他的心,还有自己的心。”
他的声音很轻,白释并未听到。
局长在警局控制大局,偌大的办公室,已经被改变了布局,里面一张张桌子,上面摆满了各种仪器,每台仪器上都坐着人。
仔细去看,他们面前的屏幕上可以看到一群一群人,所有出动的警察身上都带着微型摄像机,能拍下所有,然后返回到屏幕上,帮助分析和指挥。
所有的警察准备完毕,因为地方的特殊,还集结了不少特警和消防队。
所有人员坐上车后,纪尧和罗帆这才缓慢走上最前面那辆车。
接下来的时间,谁都没开口,所有人都屏着呼吸,出发前,他们收到一段视频,正是那个那人一刀划向白清欢的那一幕,看到那流淌的血液,苍白的面色,白景礼再也忍不住了,所有人同样是这般。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
车子发动后,罗帆犹豫了很久,才出声道,“你说他们到底想做什么?怎么能这样对一个女人呢?”
纪尧还没出声,前面开车的警员开口道,“也许是为了提醒我们人质情况很不好,如果不按照他们的要求,任何事都有可能发生吧。”
纪尧坐在车里一言不发,原本当他看到白清欢经受的那些事后,他突然就变得异常沉默,哪怕其实之前他就不是一个多话的人,但那之后他更加沉默,仿佛心事重重。
接着,谁也没出声,人的血量有限,如果白清欢没有及时止血,可能等到他们找到她时就……
罗帆手机响起来时,他们即将到达目的地,接通电话后,眉头越皱越深,随后说了句,“你先藏在安全位置,我立刻安排人过去。”
挂断电话后,他拿起通讯器,“安排一队人去出入境货物仓库,记得,不要打草惊蛇。”
纪尧置若罔闻,手里紧紧握着手机,对他而言,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她的平安。
罗帆处理好后,转过头来看向后座的纪尧,表情凝重,“刚刚白释打来电话,他似乎逃了出来,说白清欢的情况不太妙,而且他们已经带着她出去了。”
纪尧没有出声,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他一直不清楚为什么她就喜欢看向窗外,而且似乎觉得窗外很有趣一般。
宁泽谦拿着一件外套走进来递给白清欢,“”快穿上,我们要走了。
白清欢艰难的接了过来,身上到处都疼,可她却还是坚持着,将长款外套往身上套。
白释看不下去,他将头撇到一边,抿着嘴唇。
看到他的动作,宁泽谦发出一抹轻笑,“给你机会你不珍惜,现在已经完全没有机会了。”
白释面无表情,目光清冷,声音凌厉,“如果我还能活着,我一定不会放过你,我要让你牢底坐穿,让你老死狱中。”
宁泽谦挑了下眉,勾唇笑道,“首先,你要有机会活着才是,等我们离开,这里就会被当成废弃品进行搅碎,你觉得你还能活着吗?”
白释蹙了下眉,他不怕死,但是她呢?他们会怎么对她?
他脸色变了变,冷声道,“你们要带她去哪里,她伤势太重了,坚持不了多久。”
可不是吗?白清欢缓慢而艰难的站起来,足见她受了多重的伤,他不由得担心,她坚持不了多久了。
白清欢已经感觉不到疼痛,早就失去了知觉,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向他们时,声音很清冷,“不用理会他们,任何犯罪都无法脱离惩罚。”
“呵,你倒是自信。”宁泽谦道,他转过身来,看到她已经穿好了外套,面色苍白无力,没有任何血色,看起来随时都有可能倒下。
宁泽谦啧啧几声,手搭在她肩膀上,“还真是我见犹怜啊,这样将你交出去,我还真是有些不舍呢?”
“你会怜香惜玉吗?”白清欢瞥了他一眼,随后扶着墙壁走动着,“像你这样的人,谁出了事,你心里都没感觉吧。”
宁泽谦意味深长的笑了一声,半搂着她走出去。
外面很安静,似乎没有人,只听到他们沙沙的脚步声。
白释看着那扇门关上,随后低垂着眉,目光一迟疑,就落在那堆毛毯上。
白清欢刚走出去,冷不防的一颤,还真是冷啊。
这也难怪,已经进入冬天,哪怕在深市,虽然温度不至于零下,但偶尔也会有一两天只有几度,其他怎么也会有十来度,可仍然会有些冷。
此时,天阴沉着,下雨还不至于,至于下雪,那就是更不可能的事。
毕竟,这靠近海的城市压根就不可能会下雪。
不过,起了风,又没有太阳,难免会觉得冷意逼人。
觉察到她身体一颤,宁泽谦笑了笑,呵,看来她确实伤的不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