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不言摸摸找找,将一张破旧的羊皮图纸递给林庸。
林庸双手接过,目光移上看了,却是青煌国各地图纸,路线均有记载。
那翠微岛,却离此处足有万里之遥,赶过去亦花一段时间,不过有了路线,终于不用在四处找寻了
说完林庸便要给些灵石,丁不言却一直推辞,笑道:“这图纸算是送给道友了,其上路线丁某熟极,况亦非珍贵之物,随意找个坊市,打听问问,就可买到差不多的图纸。”
林庸抱拳道:“既如此,多谢道友慷慨相赠之恩了。”
丁不言心中道:“这位筑基修士看起来好相处得很,区区一份地图便可交识,实在是便宜大发了。”
口中却道:“今日相见道友,萍水相逢,却是缘分修来。正好县衙中测灵之事已毕,不如我等共去附近坊市,由丁某做东,招待贵客一番。”
“既已收图,怎敢再占便宜,这顿当由在下来请,不过在下不知路况,就要由丁道兄引路了。”
“这倒不是问题。”
丁不言转身喊了一声,叫那三个练气修士前来,不多时,便至身前。
丁不言道:“还不快快见过水月道友。”
三人听见师尊如此说,也只好行礼道:“拜见水月前辈。”
丁不言哈哈笑道:“这三个小崽子,被宗门派下招收弟子,一路便不情愿,忽又遇见道友,未免不知所以。”
“道友稍稍展露气息,让他们开开眼,省的日后失了眼,冲撞了人。”
林庸抹了三人一眼,唇角掀起,道:“也好。”
话音落下,林庸释放大半气息,登时场中疾风滚滚,飞沙滚石,气息之强,让的三人惊大了嘴巴。
就连早有准备的丁不言,也是心中一凛,这气息,眼前这水月道人无疑是筑基修士无疑了。
只是这气息,太过强悍了,这精纯的灵元,丁不言还只在大长老身上见过,一时间竟尔亦是说不出话来。
要是让他知道,林庸只释放了一半气息,该不知如何的震惊。
三名练气修士脸色大变,脸上一改之前,全是敬服之色,之前的不悦于这一瞬间全灰飞烟灭。
修真界便是如此,修为高深,人人敬仰;修为低微,便是如蝼蚁,遭人看不起。
林庸散发气息,也就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丁不言由震惊中走出来,笑道:“柔儿,坚儿,毅儿,你们三人且在县衙中暂歇一天,那四名稚童便在衙中打发安置一夜,明日我再来接。”
说罢,便即与林庸齐御剑升起,向西南方飞去。
过不了半个时辰,但远远瞧见一座山谷,却是稀疏平常,了望过去,一丝灵气也察觉不到。
二人落下山谷,却见丁不言念了不知什么,山崖之上的一块巨石陡然颤动,跟着巨石显现出一个入口,二人跳入其中。
里边大有光景,别是一个世界。
原来那巨石是坊市入口,须得念入阵口诀,才得进来。
丁不言走在坊市街上,不少散修目光往这边望来,筑基修士,平常可是少见。
不过丁不言视若无睹,边笑边道:“这是逸安坊市,算方圆千里唯一一座修仙坊市了。”
很快二人到了一座灯火辉煌的灵膳楼,叫了酒菜,坐了贵座,一切齐备。
丁不言大动碗筷,又给林庸斟了一杯酒,这才道:“道友初来乍到,在这逸安坊市最好不过。不瞒道友,方才见到你时,丁某还以为是纯阳门那个家伙,生怕得紧,因此戒备不减。”
林庸听得兴趣陡生,道:“纯阳门在下倒是久闻大名,才让听道友所言,忧心忡忡,不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致令如此?”
丁不言咕噜咕噜将面前一杯酒饮干,称道:
“好酒!”
随即听闻林庸所问,便即道:“道兄既是初来乍到,那么不知便是合情合理了。”
“道友不晓得,纯阳门落宗之地就在青州南部,于青煌国也相距不远,最近不出闹哪一出,竟尔来了一群纯阳门筑基修士,大发战帖,要寻各路筑基修士斗法,分高下。”
“我等初时不以为意,置之一笑,倒是无一人前去,谁知那伙纯阳筑基竟然一个个找上门来,非分个高下不可。”
“青煌国中说得上名姓的筑基修士,不论散修,还是宗门修士,就连国中供奉,都被迫与他们斗法。”
“而这其中,首当其冲便是修行水法的修士,其余系修士虽有,但不多,正巧老夫便是修行水法,故而有所担心。”
丁不言在将一杯酒水喝干,脸色酡红,便即运功,脸颊之上醉意全消。
“要不是门中遣丁某招收弟子,本来是一万个也不想出来的。想着躲过这场风波,末了还是不得不出来。”
“道友,你不知晓,那伙纯阳门弟子虽然与人斗法,不伤性命,却着实羞辱人,明明一招得胜,却一直拖着,只要修士以水法抵御,为他磨练什么真火。”
林庸讶然道:“这般,难道青煌国不管么?”
“青煌国修真界就任人如此欺凌么?”
林庸连着反问两句,却是打抱不平,颇感愤愤。
丁不言苦笑道:“那可是纯阳门,我等哪敢得罪,只得生吃了苦头,不许说苦。”
“至于皇城,其和纯阳门关系匪浅,如此讲吧,那伙纯阳弟子中便有青煌国的皇子,公主。”
林庸双目一瞪,随即了然,“难怪,难怪,若是换作一般势力,青煌国决计不可这般纵容了。”
“不过,谅修真界没有硬碴,没给他们碰上?”
“自是有的,不过都碍于纯阳门的名声,顾忌得很,哪敢得罪,巴结还赶不上呢。”
丁不言口欲大减,连嗟几声。
林庸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