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芊惊恐的看着她。
直觉告诉她，姜南书真的会弄断她的骨头。
她狠狠颤抖着，眼泪无意识的流下，蜷缩在一起：“要怎么样，你才能放过我，我离开京城行吗？”
姜南书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勾起唇角：“帮我做件事，然后滚出京城，别再出现在我的眼前，我就放过你。”
陈芊眼睛一亮。
她连忙点头，生怕姜南书下一秒反悔。
“你说，只要我能做的我一定会做。”
“你不是跟楚沐熙关系好吗？她想让你来监视我，那你就把从我这里知道的情况全部一五一十的告诉她，只挑我三哥姜鹤眠的消息给她知道，让她认清一下，她在我三哥面前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适当的时候挑起她对姜鹤眠的怨恨。”姜南书对她笑：“这任务很简单吧？能完成吗？”
陈芊只觉得头皮发麻。
姜南书这是想让她去楚沐熙面前颠倒黑白，挑拨离间。
她喉头干涩，想问姜鹤眠不是她的亲哥吗？原来的姜南书可是很想得到姜家人的认可，怎么可能去做让家人去恨她这种事。
让楚沐熙恨姜鹤眠对她有什么好处？
但是对上姜南书那含笑的眼，她唯唯诺诺的应着：“好……”
“芊芊，最迟不要超过下个星期，我等你的好消息。”
姜南书说着强势的把她拉到轮椅上坐好，替她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才推着她的轮椅往校门口走。
全程，陈芊都僵硬着不敢动。
等到了校门口的时候。
陈芊才哆哆嗦嗦的道：“可，可以了，楚沐熙的人会在学校门口接应我，你交代的事我会完成，到时候我会自己离开京城，我只想活着。”
姜南书嘴角上扬：“芊芊，注意身体。”
陈芊晃神的回头看她。
姜南书收起了浑身的戾气，笑容很温暖，跟多年前一样。
三年前的相遇是场意外，她认识姜南书的时间还要更早一些。
大家同出自于贫困的乡村，唯独她拿到了当年初升高的省状元。
读最好的高中，还免除了学杂费，听说每年学校还给她一万块钱的奖金呢。
而她除了仰望天之骄子，也只能复读一年，进比省一中更好的学校。
她挤破脑袋进了京城教学最好的私立高中，却发现，当年出类拔萃的学神也在这所学校，只是对比以前的光环，她已经泯然与众人，变成最不起眼的一粒灰尘，但她背后有个豪门，反而让她沦为不伦不类的笑话。
陈芊的成绩就是她在姜南书傲然自得的资本。
在姜南书救下被欺负的她时，她心里是有感激的。
但这种感激在超越她，凌驾于她之上那种感觉之中变得不值一提。
就算曾经成绩好又怎样？就算有好的家世又怎样？
考试的时候还不是要焦急的等着她给她递答案。
渐渐地，她跟姜南书的友谊变了味。
这其中有一半是她的私欲，让她答应楚沐熙的提议圈钱，又哄着姜南书给她花钱，最后她还要害她身败名裂。
陈芊嘴唇细细抖着：“南书……”她咬字极为艰难：“如果……我没有做这些伤害你的事，我们会是最好的朋友吗？”
姜南书愣了一下。
对上陈芊那双眼睛。
以往含着怨毒的眼睛，现在倒是清明一片。
还暗藏着期待。
她觉得有些好笑，为什么害人的人还能反过来询问？
再说了，受蒙蔽的也不是她。
而是那个穿越女，这个问题，陈芊应该去问那个穿越女，而不是来问她。
姜南书笑意温和：“你这个问题我没法回答，世界上本就没有如果这种假设，所以不成立。”
陈芊的眸光瞬间变得黯然：“我知道了。”
她朝着姜南书挥了挥手，自己推着轮椅出去。
很快就有人来推她走了。
不远处，楚沐熙坐在豪车里。
她因为生病，肤色比常人还苍白许多。
此时她的手腕上戴着一串朱红的檀木珠子，珠串很长，珠子很小，她绕了好几圈才勉强戴住。
她眉心烦躁，眼底下是疲惫。
“大小姐，陈芊来了。”
楚沐熙在陈芊面前一改在别人面前的温柔，她一张清秀的脸此时有些阴沉：“你跟姜南书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她跟你决裂了吗？怎么今天你们又走在一起了？”
对比姜南书，楚沐熙给她的压迫力莫名就骤减了不止一星半点。
陈芊垂着眸，在楚沐熙面前神色如常：“想了点办法，又跟她和好了，你交代给我的任务，如果我不跟在她的身边，还怎么打探她跟陆清衍之间的近况……”
楚沐熙有些狐疑的看着她：“她真有这么好说话？你不是说你的伤都是她造成的吗？陈芊，你在骗我？”
陈芊冷笑一声，眼里迸射出浓浓的怨恨：“对啊，是她弄的，所以我更要卖惨博取她的同情，姜南书挺蠢的，我哭一哭她就放过我了，看我可怜也不计较我原来对她做的不好的事，再说，拿她的那些钱，我都还回去了，算两清了，她还有什么好埋怨的？不管怎么说，我以前跟她的友谊也是真的。”
楚沐熙见状，还是未放下戒心，阴沉散去了一些：“嗯，她这段时间古怪得很，你别让她看出端倪，这段时间，我会减少跟你的接触，想个办法让她跟陆清衍闹掰，那边催我得紧。”
至于楚沐熙说的“那边”就是给她发布这个任务的人。
陈芊并不知道楚沐熙身后的人是谁，她只听楚沐熙的命令。
陈芊轻应：“嗯。”
然后按照姜南书的指示道：“我跟她今天和好，她就跟我说了不少私密话。”
楚沐熙看向她，皱着眉：“她会跟你聊这些？”
陈芊一笑：“也不算是什么重要的事，以前我跟姜南书关系好的时候，她家里的几个哥哥的近况我都一清二楚，而这次她跟我提到了她的三哥姜鹤眠……”
楚沐熙的手下意识紧捏着垂下的朱红檀木珠，表情紧绷：“她三哥怎么了？”
陈芊暗中观察着楚沐熙的表情，才缓慢道：“姜南书的三哥，谈恋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