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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俩...,不会喝死掉吧。”

“应该不会,的吧?”

“李纯揆,刚才你不是还进去给他们送下酒菜来着!”

“那我也不能杵人家身边偷听吧。”

李纯揆嫌弃地瞥了一眼正在自己身后不停打转的金泰耎,手拿汤匙舀了一口汤,

吸溜。

“淡了,把盐拿过来。”

“给。”

“这是糖谢谢。”

“哦。”

“鸡精。”

“给。”

泡在汤汁中的鸡骨包,

在小火慢炖下,

骨髓中最后一丝的滋味也被熬制出来。

乳白色的鸡汤上浮着一层薄薄的金色油脂,

或许是为了让人看起来不那么油腻,

李纯揆又把早已切好的葱花抓起一把,细细撒进锅里。

金色的汤,配上新鲜的葱花,看起来格外诱人。

灶台旁,一张木质托盘上叠着四只瓷碗,一桶已经煮好的湖头米粉,晶莹如玉的豆芽和炖到烂熟的鸡肉片也各自盛在瓷盘里。

“你不是担心吗?”

李纯揆将汤锅盖好,用下巴点点一旁的托盘,“端着,跟我走,一起过去吃顿夜宵。”

金泰耎双臂用力,感受到托盘分量的她不禁有些诧异,“四个人,吃得了这么多吗?”

李纯揆用更加诧异地语气回答,“谁说这只是给咱们四个做的。”

不是,

四人份?

想想自己身处的宅院,

眼看着窗外那轮皎洁的明月渐渐被乌云遮盖,

金泰耎感觉阵阵凉意由脚底沿着脊梁骨,一路侵入了自己的大脑。

此时的她,忽然回忆起早年间跟队员们一起参加过得那档综艺节目——《恐怖电影制作厂》。

“纯揆呀,你可别吓我,前几天我在的时候不是没什么事儿吗?”

“对啊,就是从昨天晚上刚开始的。”

“昨天?”

胡有德红着脸,醉眼朦胧的看着依旧笑容可掬的顾澄。

“嗯”,顾澄抬手指着前方特意留下的一半空地,“昨天半夜纯揆忽然心有所感,起床号称要夜观天象,结果刚站在院子里就看到前厅外有几个黑影在那儿晃动。

然后我就跟着她一起来这儿检查的时候才发现,是几名上了岁数的环卫工人因为破晓前的天气实在太冷,而且还刮风,就躲在我家屋檐底下避避风。”

“后来呢?”

“后来,纯揆就升起卷闸,请这几位进屋子里暖暖身子。结果因为前厅摆的东西太满,又没放几把椅子,几位老人家站没站处坐没坐处的,弄得还挺尴尬。

所以,今天一天我俩除了归置这些酒坛子,就是把前面的东西往后院撤了一些。这空出来的地方,纯揆准备放几张塑料凳子,再放一台热水器,已经在网上下订单了。”

胡有德有些狐疑地打量一眼,“这真是小纯揆的想法?”

“不然呢?你是不是对我家这位老年人最喜欢的idol‘小太阳’有什么误解?”

顾澄抱着酒坛,手肘着坛口看向胡有德,“你这节奏太慢,现在都超时了,该不会你连这点儿酒都喝不下了吧?不过真要是喝不下就直说,就咱俩,也没人嘲笑你。”

胡有德拎起尚有少半的酒坛子晃了晃,

坛子里至少还有3斤。

原本有心开口叫停,但瞅着顾澄那张哪哪儿都看不顺眼的脸,胡有德一咬牙,“谁说我喝不下去了!你以为谁都像那样你一边喝还能一边出汗,我现在就是肚子有些撑,去上个厕所缓缓。”

顾澄带着贱贱的笑脸,举起酒坛喝了一口,然后才对他摆摆手,“尿遁嘛,我理解,赶紧的。”

已经作势起身的胡有德抬手虚指着顾澄,那意思就挺明显:等哥放完水回来,有你好看的。

看着胡有德画着8字、蹒跚走向门口的背影,

顾澄也变得若有所思,

青山医院,又是辛家的产业,素材又多了一件。

这时,李纯揆也端着那锅鸡汤走了进来,“你俩喝的差不多就行了,刚刚我看着那位哥走路都是一路飘着,跟脚下没个刹车似的,低着头就朝厕所那边儿冲出去了。”

看到金泰耎也跟着进屋,顾澄朝李纯揆招招手。

等她弯腰凑到自己嘴边,顾澄才低声说:“你待会儿千万别走,我现在也就坐着还成,站起来走路我估计还不如他。”

“瞧你这德行”,李纯揆咬着牙,“你不是出牛说自己比人家能喝么?”

顾澄苦着脸,“今天也是见鬼了,按以前的情况,他一个小时前就应该已经趴桌上睡了。”

“莫非...”

“莫非...”

两人一同回头,看着正在摆弄碗碟的金泰耎,又不约而同地低声笑道:“原来是爱情的力量。”

虽然听不大清,但金泰耎可以很肯定,这两货一准是在谈论自己。

腰一叉,“你俩说什么呢?”

“没什么,顾澄说你今天状态看起来好极了。”

金泰耎很是得意地揉揉鼻子,“那当然。”

说着,她盛了碗米粉,又夹了些鸡肉豆芽,“姐姐看你今天嘴这么甜,先给你盛一碗。”

接过碗,顾澄看着没有汤的瓷碗,又抬头朝金泰耎眨眨眼,“这位姐姐,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过桥米线是汤粉分离这么个吃法,挺新奇的哈。”

金泰耎脸瞬间变得红润,“呀,我家就这么个吃法,你有意见?”

“完全没有,是我家的吃法比较独特,都喜欢把汤浇在米粉上一块儿吃”,顾澄揶揄地笑着从坛子里舀出一大勺汤,缓缓倒进碗里,“要不泰耎你待会儿等老胡回来问问,说不定他家的吃法跟你家一样。”

李纯揆丝毫不顾及自家队长的颜面,盛好一碗放在金泰耎面前,“金leader啊,或者你试试我们家的吃法?说不定会有新的感觉呢。”

“你们说什么呢?”

这时,重新焕发斗志的胡有德迈着大步走进来。

大马金刀地坐回座位,胡有德捧起酒坛朝顾澄很是豪迈地挑挑眉,“怎么说,继续?”

顾澄嘬着米粉,伸手指着自己唇角,“哥,咱吹牛之前,能不能先把嘴角的水渍擦了。真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去吐了?”

被人当场戳破的胡有德顿时十分尴尬,手里的那坛酒一时间举也不是、放也不是。

“好了,好了,三四十岁的人了,还较这个劲干嘛。”

金泰耎放下筷子,伸手从胡有德手里夺过酒坛放在一旁,又把自己面前的碗推了过去,“还没动,你先吃。”

胡有德先是运气凝神,双眼一瞪,似乎想要重新把那坛酒拿过来。

紧接着,他就在金泰耎的死亡注视下,

乖乖低头,

嘬粉儿。

“你,你也吃。”

“我自己来。”

顾澄与李纯揆对视一眼,

这台阶,

给的可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