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光耀应了一声，赶忙离开。
几分钟后，麻雀风风火火地走进办公室。
王焱亲自上前迎接：“怎么来之前也不打个招呼呢？我一点准备都没有。吃饭了吗？我马上让人安排一下。”
“得了得了。” 麻雀直接打断王焱，“别来那些虚头巴脑没用的，我来找你是有重要事情的。”
麻雀都这么说了，王焱自然不能再搞那些客套的了。
他赶紧帮麻雀挂上外套，又主动给麻雀倒了杯茶：“发生什么事了？”
麻雀长舒一口气：“能是什么事，自然还是那件事呗。”
“哪件事啊？”
“你小子在这跟我装傻呢？怎么着？翅膀硬了，看不上我了，是吗？”
“别别别。” 王焱连忙摆手：“我可不是那种人，我是真的不知道啊，大哥。您自己消失多久了，您心里没数吗？这中间一个电话都没打过，我不知道不正常吗？”
麻雀愣了一下，然后看着王焱：“那我为什么消失你心里没数吗？”
王焱也愣了一下，接着抬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该不会还是穿山甲的事情吧？”
麻雀无奈地叹了口气：“除了这个，还能有什么啊。要是别的事，我也不至于这么发愁吧？”
王焱听到这，下意识地开口：“你也还没把这事处理好呢？”
王焱这个 “也” 字，算是说到了关键点。
麻雀抬起头，有些惊讶：“该不会你那边也没搞定吧？”
王焱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没有呢。事情有点复杂。”
听王焱这么说，麻雀 “呵呵” 一笑：“我这么一看啊，用不了多久，江华也得过来找你算账了。”
说到这，麻雀特意压低了声音，话里有话，“他这个人算账有个习惯，那就是喜欢算旧账、算总账！而且他可不是吓唬着算，他是真下手，真算！不管不顾的！”
王焱和江华打了这么多年交道，对江华已经极为了解。
所以麻雀此言一出，王焱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和你急眼了吗？”
麻雀点了点头：“是的，他给我下了最后通牒了。最后一个月的时间，如果再不把穿山甲的事情搞定，就要把我连根拔起！”
说到这，麻雀意味深长地看了王焱一眼：“所以说，如果你要是也没把他那件事情搞定的话，就先别着急发展了。这江华肯定也已经在你的关键位置布下了眼线，就看他什么时候不高兴想拆了。”
“到时候一拆一个准儿，一拆一个垮。好不了。”
王焱和麻雀当初为了铲除王凯，与江华达成了合作协议。
该协议主要内容为江华放弃对风云会的支持，并给予王焱和麻雀一定的便利条件。
相应地，王焱负责将杀害大杰的凶手找出并交给江华，麻雀则负责彻底查清穿山甲的事情并向江华汇报。
然而，王焱虽抓住了余金鑫的所有下属，却唯独让元凶余金鑫逃脱。
而麻雀这边也始终未能将穿山甲的事情完全搞清楚。
如此一来，等于江华帮着王焱和麻雀完成了该做的事情且达到了目的，可王焱和麻雀却未能履行承诺。
王焱这边情况稍好，毕竟交出了不少参与者，所以江华给予王焱的时间相对多一些。
但麻雀这边就比较棘手了，迄今为止，他依旧没有给江华提供任何有用的情报消息。
所以江华先拿他开刀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而且，在收拾完麻雀之后，肯定会收拾王焱，他们一个都跑不了。
麻雀也是被江华逼得实在没有办法了，所以才会过来找王焱商量对策。
这会儿的王焱也已经完全反应过来了，他看着麻雀，声音不大：“哥，这穿山甲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麻雀以前和王焱说过穿山甲的事情，但并没有说得特别详细。
现如今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如果想要让王焱帮忙，那自然就得把之前藏着没说的都说出来，把之前虚假的更正了。
不然还真容易起到反作用。
麻雀在来之前也做好了所有准备，所以当王焱再次问出口后，麻雀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和王焱交了底：“这穿山甲是老万当初从仇人手里意外缴获的。而且在缴获之前，他并不知道这穿山甲是什么东西，还以为就是普通的炸弹，所以才会在盛门老巢将其引爆。”
“但实际上这穿山甲是被某些贼人从咱们国家的正规军火库里面偷出来的。”
“之后通过种种渠道落到了老万仇人的手上。结果正好被老万缴获！所以这穿山甲最后才会落到老万的手上。”
王焱顿了一下：“那江华现在是什么意思呢？咱们不是已经把剩下的落入民间的穿山甲送回去了吗？”
“那哪儿够啊！” 麻雀深呼吸了口气：“江华现在想要知道这穿山甲到底是谁偷的，怎么偷的。”
王焱抬起头，简单明了：“老万的那个仇人呢？”
麻雀无奈地笑了笑：“早就被老万挫骨扬灰了！”
王焱撇了撇嘴：“当时老万没有问他任何事情吗？”
“当时的老万都不知道这孙子车上的是穿山甲，他能问什么？”
“那除了这个仇人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知情人呢？比如说这个仇人身边的人。
”“有。” 麻雀声音不大，“而且通过这几个月的努力，我们也已经摸到了这些人，并且从他们嘴里掏出了很多有用的情报。”
“然后呢？不能交差吗？”
麻雀深呼吸了口气：“情报直接指向了甲乙丙，而且还没有任何证据，你让我怎么交差？”
“甲乙丙？” 王焱皱起眉头，“我怎么听着这么熟悉呢？”
麻雀叼起一支烟：“这甲乙丙是整个金三角乃至整个东南亚地区最着名也最神秘的军火商。他在军火圈声名显赫，军火生意也遍布全球。几乎全世界都有甲乙丙集团的踪迹，但是却没有任何人知道甲乙丙的真实身份。”
“你说这么一个人，你让我怎么找，怎么摸？”
“那你可以和江华说啊。”
“你可真有意思，他会在乎这些吗？他这个人只看结果的。”
王焱轻咬嘴唇：“那你有摸过吗？”
“当然有。” 麻雀笑了起来，“但是你知道最终的结果吗？”
“那就是我费劲千辛万苦送进甲乙丙集团的内应，都以文字书面的形式，出现在了我家卧室的床头柜上。”
王焱满脸的不敢置信：“谁干的？是甲乙丙吗？”
“除了他们还能有谁呢。”
王焱深呼吸了口气：“哥，这可是赤裸裸的警告啊。你赶紧把你之前埋进去的人调出来啊。”
“这还用你说吗？” 麻雀声音不大：“我早就让他们撤出来了。但现在的麻烦是撤出来解决不了问题啊。我还是没有办法摸到穿山甲的线索。”
“而且就依照甲乙丙集团的保密能力以及真正的硬实力。我是不可能从他们这里摸到穿山甲的真正线索的。”
“我努力了这么长时间，现在事情也就卡到这里了。完了这江华还给我下最后通牒。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来找你的。哎。死马当成活马医吧。你帮我想想办法吧。”
王焱认识麻雀这么久，头回看见麻雀如此发愁。
他眼神闪烁，点燃一支烟：“按照你这个说法，现如今穿山甲这件事情的唯一解决方式就是甲乙丙了，是吧？”
“是的。”
“完了咱们的硬实力也比不上人家。”
麻雀 “嗯” 了一声，也没有遮掩：“根本不在一个量级。”
“这要是在国内，因为有官方镇场子，差距还不至于很明显，这要是到外面的话，几乎就完全没有反抗的机会。”
王焱轻咬嘴唇：“想往里面安插棋子，走内线也不可能。”
“是呗，我不说了吗，档案都被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到我的卧室了。而且监控还没有任何线索。这要是真动手，要我命也就那样了啊。”
王焱 “啧” 了一声：“那能不能约他们一下，和他们正面光明正大地聊聊呢？比如说直接给钱，或者其他筹码，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麻雀笑了起来：“他甲乙丙虽然在东南亚这边已经近乎没有了对手。但他和国家机器比起来，还是不够看的。尤其是咱们这边。他更不够看。”
“在这种情况下，他可能会承认他与穿山甲盗窃案有关系吗？”
“那可是咱们国家的军火库啊。”
“完了这么重要的武器，还说丢了就丢了。”
“你觉得国家能随随便便就算了吗？”
“肯定不会啊，他们一定会严查到底，严惩凶手的！”
“这种时候谁疯了，敢承认自己和这件事情有关系？”
“一点都不带夸张的，无论是谁，只要他敢承认，那就一定会付出沉重代价！百分之一百的也会被抓回来认罪伏法！”
“所以现在所有势力躲还来不及呢，不会有人认的。”
“要是这样的话，就只能暗中调查，偷偷寻找证据了。”
“是的，但这个军火组织太强悍了。这条路也根本走不通的。”
“那这不就等于把所有路都堵死了吗？”
麻雀 “呵呵” 一笑：“要么你以为我这么着急地过来找你干嘛呢？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可就是求人了。”
王焱愣了一下，陷入了沉默，麻雀也不再言语。
办公室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两个人的脸色，也是一个比一个难看。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麻雀轻轻敲了敲桌子：“别愣着了，帮忙想想办法啊。”
王焱极其无奈：“这线索卡到甲乙丙身上了，还能有什么办法啊？实力相差太悬殊了。没辙啊！”
麻雀微微一笑：“那我就只剩下等死了呗？”
“等死应该也不至于吧？”
王焱看着麻雀：“江华就能百分之一百的把你连根拔起吗？”
“那有什么不能的。”
麻雀叹了口气：“这家伙和你一样，都是笑着吃人的主儿。他在我这这么长时间肯定也有很多部署。退一万步说。我们和穿山甲也有关系。所以他可以使用的手段太多了。根本没戏的。”
“甲乙丙没戏，江华也没戏。这不就等于死路一条了吗？”
王焱这会儿也是真的发了愁，原因很简单，麻雀是他最重要的帮手，没有之一。
他在的时候王焱都不敢保证一定能扛得住风云会的报复。
这他要是倒了，王焱的处境肯定会更加危险。
所以他打心里面也是不想麻雀出事儿的。
麻雀看着王焱这般状态，也是有点绝望。
片刻之后，他叹了口气：“我这边要是实在没办法的话，就只能认命硬碰硬了，最后生死有命！”
“不过你这边可不能再出事儿了。”
麻雀语重心长：“你赶紧把余金鑫的事情处理利索，然后和江华去邀功，一定要哄好了江华，维好了他这层关系。”
“到时候不指望你能保住我吧，能保住我这群兄弟，别让江华给我真的连根拔起也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