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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汽车在撞到悬崖护栏前停了下来。

乔凡迅速看向一脸惊魂未定的父亲,“爸,你没事吧?”

乔父摇摇头,迅速解开安全带,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车前方一片漆黑的悬崖,“我没事,快下车,小心点。”

乔父有恐高症,尽管有意掩盖,但依旧浑身微微颤抖。

乔凡确认开门没问题后,迅速下车,而后围绕着车身查看了一下情况,又扭头朝后方看去,刚刚父亲避开的那一只黄麂子也没了踪影。

走到汽车另一侧,发现是左前侧轮胎爆胎了,很大一个窟窿,导致汽车现在完全行驶不了。

这样的爆胎是怎么回事?

乔凡又往后走了几步,看到一块扎入一旁山坡泥土里的碎石,看起来很尖锐,而马路上对向车道也有类似这块碎石材质的碎片。

看起来是乔父打方向盘躲避那头麂子的时候,朝山崖内侧的方向,也就是对向车道转向时,刚好轮胎压到这一块碎石,高速下直接被扎破轮胎导致了爆胎,而后汽车失控,撞向悬崖。

看起来是个巧合,但这未免也太巧了,如果不是乔凡有替身和异能,汽车可能就直接撞破护栏飞下山崖了。

乔凡果断掏出手机,切换替身为『忧郁蓝调』,从那块碎石开始复现。

果然如他所料,之前这块碎石停留在路中央,而后是被汽车碾过,爆胎时被炸飞,所以炸入了一旁的泥土中。

再继续往前,碎石也只是几个小时前从山上滚落下来的,看起来没有任何问题。

难道真的只是运气差?

可结合之前迷雾当中的遭遇,乔凡觉得这并不简单。

若没有发生之前的事,乔凡或许会觉得只是单纯的意外。

但迷雾之中显然有人是想要阻止他们继续前进的。

整个车在保持行驶,但是导航上却显示汽车没有任何的移动。

还有那神秘的摩斯密码是谁传达的,“Stop”和“hELp mE”到底是想要表达什么事?

而迷雾消散后,汽车才恢复正常的行驶。

接着乔凡又尝试用『忧郁蓝调』复现那一头麂子的行动路径。

是从一旁的山林中跳到马路中央的,就直愣愣站在原地不动了。

如果不是乔父迅速反应,这只麂子绝对会被直接撞死。

且不说麂子这种本就胆小怕人的动物,为什么会出现在有车辆行驶的公路旁,更让乔凡头皮发麻的是,在『忧郁蓝调』的复现中,这头麂子随后就彻底停止不动了。

这说明『忧郁蓝调』无法复现对方接下来的行动,而是直接消失了。

『忧郁蓝调』只能播放连续的事物。

这顿时让乔凡脊背发凉。

这一切绝对是设计好的!

他再次环顾四周,这荒山野岭的,看起来周围都不像有人的样子。

这时,乔父走了过来,往地上放了个三角警示牌。

“我跟保险那边打了电话,他们说这个位置太偏远而夜深了,他们派车过来很麻烦,叫我们先拍照记录然后先离开,明天再派来拖车处理。我就让你张叔那边过来接我们,顺便看看把车也给拖走。”

乔父面色不太好看,大半夜的在这山里面抛锚,的确让人开心不起来。

乔凡点点头,随后陪同父亲走到靠近内侧的路边等了起来。

此时已经立冬,虽然往南进入了粤东省,但此时深夜依旧寒意逼人,穿着单薄的外套根本无法阻挡。

这地方也的确够偏的,等了半个多小时也没有见到一辆车路过。

又过去十几分钟,有两辆车驶来,而后停在抛锚的车边。

一辆是黑色的轿车,另一辆是拖车。

随后黑色轿车上下来一位大腹便便的短发中年男子,鼻子上有一颗黑痣。

乔父看到后立刻拉着乔凡走上前去和对方打招呼。

“嘿哟老乔,好久不见了,真是不好意思来晚了,让你们在这路上等了这么久。”男子热情的和乔父打着招呼。

乔凡也是依稀认出对方就是那位邀请他们来参加婚礼的张叔,也上去热情的打招呼。

“嘿哟老乔,这你儿子?都这么大了?是叫乔凡是吧?不错不错,挺帅的嘛。”张叔看到乔凡后,也是笑着打量了一下,而后拍了拍乔凡的肩膀。

但乔凡却注意到对方看向自己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羡慕。

之后乔父和张叔继续聊天寒暄着,而拖车上下来两个壮汉,帮忙将他们撞上护栏的车拉回来,而后将车头吊起拖着。

“刚好我们族里有人有拖车,我就给请来帮忙了,车先带回咱们村里,咱们也一块回去,到时候我再给你拉去修。”张叔看了看车的状况,脸上带着一丝歉意道。

毕竟是受他邀请来的路上出了意外,他也有责任。

“好,那就麻烦你们了。”乔父也有些无奈,叹了口气。

随后几人便坐上了张叔的黑色轿车,沿着山路朝深处驶去。

道路蜿蜒曲折,无限延伸,仿佛没有尽头。

但随着拐过一个弯,远处一个灯火通明的村镇出现在众人眼前。

坐落在群山之中,明亮的月色笼罩下,火红的光亮星星点点。

进村的路两侧都是大片的农田,还有一条与公路挨着的小河。

给乔凡的第一印象就是个远离城市喧嚣的僻静村落。

然而当车缓缓驶入村庄后,乔凡的神色却微微变了。

路边都是自建的房屋以及青砖老宅,家家户户门前张灯结彩,挂着绫带。

但让乔凡不寒而栗的是,每家门前挂着的灯笼,挂着的绫带,都是一白一红。

白色灯笼上写着“囍”,红色灯笼上却写着“奠”。

好几家门前都站着人,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捧着红白两色的蜡烛,看着车上,神色僵硬地笑着,看着阴森至极。

乔凡还注意到不远处有一栋最高最气派的青砖楼房,阁楼处窗户前也是挂着红白的花球装饰。

乔凡眯了眯眼睛,看到窗户被栏杆封死,而栏杆后,一个女子的脸庞正看向乔凡他们乘坐的车的方向,相隔有一段距离,乔凡没有完全看清窗户里女子的面貌,但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这时有人凑到了车边,手里提着个篮子,而后从篮子里抓出一把黄色和白色的纸钱,而后向上一扬,洒在车上。

乔凡透过车窗与撒纸钱的人对上,对方也是僵硬着笑脸,嘴巴张了张,没有发出声音,但口型乔凡能看出来,说的是:“热烈欢迎。”

欢迎撒纸钱?门前挂红白灯笼?

这种打破认知的反差让乔凡脊背发凉,扭头看了看身旁的父亲。

乔父也是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驶过的每家每户门口挂着的这些灯笼,而后咽了口唾沫,看向前面开车的张叔问道:

“老张,你们这是什么习俗啊?”

张叔一脸见怪不怪,笑了笑,“这啊,是我们宗族特有的习俗,给我儿子结婚准备的,我们家在宗族里还算有点地位,因此全村都一起张灯结彩庆祝一下。”

结婚?点白灯笼挂白绫?

“不是,我是说这挂着的红白灯笼......”乔父又紧张地继续问道。

“哦,这个啊,我没和你说吗?没事,现在说也不迟。”张叔抬眼看了一眼后视镜,而后神色黯然了一些,开口道:

“我儿子啊,几个月前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