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说了要走,那就要好好计划一下了。
小杨氏算好了要走远点的话至少需要多少钱,福宝算好了她们要走的远远的还要赚一笔钱的话,至少要用多少亮晶晶。
然后告诉小杨氏现在她拿不动那么多亮晶晶,得有更多人的喜欢她才行。
娘俩就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好几天,然后就开始行动了。
于是等到阿元她们病好了之后,再出来,却发现福宝居然没了什么动静。
也不常在村里玩了,五天里只有两三天会出来,也不会待很久。
和小伙伴们玩的时候也不老是使唤这个,使唤那个的了,多半是陪着她们玩,还会各种撒娇,跟变了个人似的。
村里的孩子们不用老陪她一起玩,也显得正常了很多,又重新开始帮家里干起了活,只不过会念叨着:
“福宝说了,好孩子得帮家里干活。”
大人们又好气又好笑的问他们:“他娘的小崽子,她不说你还不干了?”
小孩们就告诉他们:“也干,但是累了就想偷懒了,福宝说了就不想了。”
大人们觉得这话有点怪,但孩子们到底是变乖了也变勤快了,哪有不高兴的道理。
时间一长老浮家说的那些话就没什么人再提起了,大家对福宝一家的态度就又有些缓和了。
再加上福宝陆陆续续的依然会捡到野鸡蛋野鸭蛋,偶尔到河边也有一两条鱼蹦跶到她面前,没有原来那么多,可还是好运不断。
也并没有谁因此倒霉。
只是天气有点转凉了,村里陆陆续续挺多孩子大人都跟阿元她们几个一样,得了风寒。
不过也都不严重,没两天就好了。
每年天一凉这些整天在外疯跑的孩子们,都可能着凉得病,就是人多些也不值得注意。
何况小孩本来也爱生病。
又过了一段时间之后,福宝和老浮家的事,就彻底没什么人说起了。
因为已经九月多了,马上就要秋收。
大家的眼里只有地里的粮食,哪里还会在意别的事,都是一天三次的去地里看稻子熟没熟。
就连老浮家的人也是如此,只不过今年他们没完没了的生病,疏于拔草施肥伺候庄稼。
运气又差老是有动物来祸害,收成并不好,所以他们就更想保住剩下的一点了,也来的很勤。
大人小孩们都忙了起来,福宝家也有地,平时是浮二白带着几个儿子拾掇。
福宝以前一次都不来,但是最近几个月来的却勤了些,多半是和小杨氏一起来给浮二白他们送水。
娘俩很会做人,每次小杨氏担了水来,总会带上旁边几家人的份儿。
福宝就一碗碗的端给他们,不大点的小孩,深一脚浅一脚跌跌撞撞的端着一碗水在田垄上走过来,巴巴的端给你,就是还有疑心的人也不好拒绝。
而且福宝又很可爱,嘴甜的叔叔伯伯爷爷奶奶,婶子伯母的叫个不停,热心的给这个捶捶背,给那个扇扇风的忙个不停。
虽然没啥用,但显得很贴心啊。
小杨氏又和他们说,是福宝说村里的叔叔伯伯们也和爹爹哥哥们一样,都很辛苦,一定要让她送水过来什么什么的……
福宝又一副要帮爹娘哥哥拔草的样子,虽然谁也没让她动手,但是大家都觉得她懂事了,变孝顺了。
大家对年纪小的孩子,本来就很宽容,何况她还是一个年纪又小又可爱的孩子。
慢慢的下来,大家就都压下了原来的怀疑,喜欢福宝的人又变多了,虽然有些小孩不再和她玩了,但是她又获得了一些大人的喜欢。
大家都夸她可爱,漂亮,有福气,
阿元的病拖拖拉拉的,一直没有特别好过,但也听说她在捣鬼的事了,现在出门亲眼看见,心情一下就不好了。
家里其他人一直没有停了对村民们的明里暗里的劝说,才让一部分人仍持一副观望的态度。
却没法说服别人相信福宝是不安好心,因为在旁人看来,福宝没什么毛病啊,就是太热情了点儿!
至少别人家的孩子,就不会说什么心疼别人家的大人辛苦,然后天天给别人送水。
但这也只能说她善良,难听点也只能说她傻。
老浮家的人去劝他们离福宝远点,反而碰了一鼻子灰。
亲近些的人还反过来劝他们,让他们别老和个小孩过不去,小孩子不懂事,现在也都改好了,毕竟是一家子,再闹就不好看了。
关系差点的背地里,就拿福宝和阿元她们比较起来,说福宝养的像花,老浮家的孩子养的像满地都是的野草。
再加上福宝每天吃好喝好,福气也多,运气也好,难保阿元她们不妒忌使坏。
甚至村里头次有人,开始嫌弃起了阿元,说她学坏了,变的蛮不讲理,爱说瞎话,还爱打人,就是见不得福宝比她更好。
理由就是,有福宝之前,她一直都是村里好看又最受欢迎的小孩,当然见不得有人比她更好看更讨大家的喜欢了。
这话是小杨氏和福宝今天一句,明天一句慢慢放出去的。
那些喜欢福宝的人,本来就多多少少的受了影响,这个话听起来又不是完全没道理,所以就真有人信了。
原来走到哪儿都受欢迎的阿元,头次尝到了冷眼和疏远的滋味儿。
阿元愁眉苦脸的蹲在田垄上,胳膊托着小脸,不远处福宝一家的地头上,时不时就传来一阵阵欢声笑语。
老浮家的人坐在她周围,一家子都在叹气。
“这可咋整啊!”阿元无力的耷拉着脑袋。
老杨氏铁青着脸说道:
“看着好像是消停了不少,但村里家里没完没了的有人得病。
要是往常非得能有些野猪人参的,她却只捡到仨瓜俩枣的鸡蛋鸭蛋和鱼,连野鸡都没捡着一只,看着怎么就那么怪!”
这阵子总有种不详的预感沉甸甸的压在老杨氏的心头。
右眼皮整天跳个不停,这种预感在她发现家里人都病个没完,只有她没什么事之后,几乎达到了顶峰。
家里其他人当然也注意到了,老杨氏和他们相比,显得格格不入的好身体。
浮大白咬着牙说道:
“她这是要憋着劲儿要害咱娘了!”
福宝肯定是不可能偷了所有人的运气,就不偷老杨氏,那老杨氏没反应就很说明问题了。
要么是她偷的太少,要么她偷了但没用。
第一种可能性不大。
但要是这么一想的话,村里生病后好起来的小孩真的好了嘛?还是依旧在被她偷取运气,只是她没用,所以没有反应。
越想越吓人阿元小声说:
“要不我们去找村长爷爷叭,或者去县衙,全说了算了,只要能对付她就行。
就算咱们倒霉,当年把她留了下来,怎么也不至于被砍头,大不了在村里天天挨骂挨揍,或者被赶出去,给大家解气。
这样至少还能好好活着,但她要是再害人,说不准我们和其他人都会被她害死的!”
大人们神色复杂的看了看她。
李氏小声骂她:
“你瓜啊!
你以为你说了就真有人信啊。
村长就是信了村民们不信也啥都干不了,还上衙门,这话一出口进牢房的说不准是谁呢!
而且咱们村从来都不相信这种事儿,不然你以为咱村神婆家为啥穷成那样,只能去别的村里赚钱!”
阿元瘪瘪嘴,一屁股坐在地上,不高兴的蹬蹬腿儿,都要哭出来了:
“我不瓜!
为什么大家都不信!她就是在害人!他们都是倔驴嘛!!”
浮大白把她抱起来,拍了拍土,一点一点的告诉她:
“不信才是正常的,要是没有姨奶的托梦,那些梦里的事没有一件件发生,就算是咱家猜到些,也不会真的相信的。
我们可能也会觉得你说瞎话呢,毕竟这事真的很离谱啊!
大伙不信,是太老实,心太好了,这不是错!
会好的!”
浮三白在安慰侄女,还是说正事间想了想,果断选了后者:
“但是要想好,少不了做梦,阿元你要伤心回家哭一通去,然后哭累了赶紧睡一觉。
或者直接睡一觉,你天天只要能睡着就努力睡,不困就闭着眼睛躺哪儿,没准啥时候就能梦到点啥呢!
你千万别太精神了,可别漏了什么!”
阿元的难过硬憋回去了,面对大家期盼的目光,阿元艰难的一点头,没出来多久就被撵回去了。
诚心的向老天爷和姨奶奶祈祷了一下,阿元就躺下睡了。
但一直到晚上大家叫醒她让她去吃饭的时候,她依旧没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