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只有他沈芳洲多活一天,她就是千岁夫人,但凡这天下有的她想要的皆唾手可得,所有人都要敬着她、怕着她、宠着她,既然是恨她的怨她的也都要乖乖臣服在她的脚下。
他的人生除了报复之外,终于多了一些别的意义。
杜若皱着眉,凝视着那对眼睛许久。
终于,第一次主动向他伸过手掌,轻轻将脸靠到他的肩上,手指抓着他的衣襟,她从齿间挤出一句低骂。
“沈芳洲,你这个混蛋!”
沈芳洲抚着她的长发,低笑:“夫人喜欢就好。”
……
……
九千岁收到月知国上贡的美人,醉后与美人一起离开皇宫一夜未归的事情,以风一般的速度传遍整个京城。
王府里上上下下,当然也都听到一些风声。
清晨时分。
王婆子例行等在前厅,招呼着丫头下人为杜若准备早餐,还不忘叮嘱:“一个个都给我嘴巴严些,说了不该说的,仔细你们的舌头。”
嘴里说着,她人就看向门外,远远看到翠莺,王婆子忙着迎过来:“翠莺姑娘,您可来了,您看这菜啊都快凉了,夫人她……”
“夫人今儿有些身子不适,就不来前厅吃饭了。”翠莺用手点了桌上的几盘菜,“这些再加两碗粥水,装食盒我提到后院。”
昨夜,沈芳洲是悄悄回到千岁府的。
除了他们几个知情者,外人并不知道情况,这个时候他当然是不便出现在前厅的。
沈九昨晚就已经提醒过翠莺,因此今天这早饭就从前院挪到后院。
王婆子不明就里,只当是杜若因为沈芳洲得了新欢心情不好,没敢多问什么,指挥着丫环将菜收好,她亲自提着:“我送姑娘一趟!”
“不用了。”翠莺将食盒接到手里,“这两日夫人心情不好,你们别事别去她的院子了,省得惹得夫人不高兴。”
“知道知道,姑娘放心。”
翠莺打发了王婆子回来,将食物在小花厅桌上摆开。
寝室里,杜若已经帮着沈芳洲把伤口的缝合线拆完,仔细检查一下伤口,她满意地点点头:“恢复得还不错,只不过这疤肯定要留下了。”
原本,以她的针法,他也就是留条小疤而已,只是被沈芳洲两次撕裂伤口,生生留下一个蜈蚣印。
扫一眼侧腰的伤,沈芳洲起身拢紧衣袍:“也不在乎多这一条。”
杜若帮他拿过外袍:“以后,别这么拼命了。”
沈芳洲回她一笑,“本王要长命百岁,和夫人白头携老。”
杜若原本在帮他整理衣袍,听到这句心里又是闷闷地一疼。
“千岁、小姐!”翠莺挑帘进来,“奴婢已经将早餐在小花厅里备好。”
将手中的杂物递给她,杜若轻轻帮沈芳洲拉平衣折:“吃饭吧。”
两人一起走出寝室走进对面的花厅用餐,刚将粥碗端起来,沈九就出现在花厅门口。
“千岁,左护法来了。”
沈芳洲点点头,沈九向门外招招手,左护法秦观快步迈进花厅,看到杜若微微一愕。
“秦观见过千岁和夫人,事情紧急来得匆忙,也没有给夫人准备……”
沈芳洲皱眉打断他:“少废话!”
秦观看看杜若,欲言又止。
他也不想废话,这不是夫人在不方便说话吗?!
杜若是有眼色的,知道对方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要向沈芳洲汇报,当即放下筷子,“我去让翠莺给左护法沏杯热茶。”
沈芳洲伸过手掌,按住她的,示意她不必回避。
“以后,本王能听的,夫人就听的。”
沈九见怪不怪,秦观却是惊得表情都僵了僵。
当初沈芳洲可是考察他三年才让他进入监察司核心层,杜若和他才成亲几天,前些天沈芳洲还安排到江南查探,这才几天,就凡事不忌讳了?
人比人,气死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