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被沈芳洲拉着穿过廊道,杜若看看左右无人,故意软起声调。
“手疼。”
沈芳洲停下脚步,抬起她的手腕看了看,果然看到女孩子的手腕被他握出一圈明显的红。
他放松手指,“以后,这种事你不许掺和。”
“我知道了。”杜若扯扯唇角,捧起他的手掌,“烫到没有?”
沈芳洲依旧是气难平,皱着眉没出声。
“别气了。”杜若低笑,“她不过就是随口说一句,我又不会真的出……”
对阿茹娜所谓的诅咒,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不等她把话说完,沈芳洲已经抬起手掌,捂住她的嘴唇:“不许说,不许开这种玩笑,永远都不许!”
他声色俱厉,一对眼睛眼尾殷红。
他满十三岁时,按礼制入京城读书。
从西北王府离开那天,母亲和父亲一起将他送到城外。
母亲怕他想家,曾笑着和他打趣说,“说不定,娘亲很快就能到京城看你。”
结果,一语成谶。
不久后,他的父母就被人陷害,皇上为了防止二人逃逸反抗,一纸诏书将二人招到京城。
一家人刚刚碰面,连做好的晚饭都没吃,兵士就包围了他们在京城的府邸。
那一面便成了永别。
抬起手掌,轻轻拉开他捂在她嘴上的手掌,杜若正色开口:“我也向你保证,会好好活着。”
沈芳洲深吸口气,轻轻点头。
看看天气,杜若抿抿唇:“那……我先走啦?”
想要好好活着,她就必须努力去续命。
“本王安排人送你。”
“不用,我记得路,你忙你的。”
杜若理理衣裙,转身向前走了两步,又停下脚步,向沈芳洲转过脸。
沈芳洲站在昏暗的廊影里,神情寂落,形只影单。
杜若顿了顿,终于还是转身走回来。
看她去而复返,沈芳洲疑惑扬眉。
“还有事?”
抬手扶住沈芳洲的肩膀,杜若掂起脚尖,将脸向他凑近。
脸上轻轻柔柔的一触,却让男人的心脏猛地缩紧。
沈芳洲还在错愕间,杜若已经转过身,脚步轻快地绕过廊道,头也不回地向他抬抬右手,消失在廊道转角。
抬起右手,指尖抚过她亲过的地方,沈芳洲还有点出神。
“千岁!”秦观和沈九一起走过来,“阿茹娜已经全招了,布日德确实是与我大楚朝中有人勾结,意图在春猎时有所动作。不过对方对她似乎也不太信任,并没有告诉她具体细节,只是想要利用她从您这里偷到禁军虎符。”
沈芳洲注视着廊角的方向,唇角微微扬了扬。
秦观和沈九:……
秦观微扬语调:“千岁?!”
沈芳洲收回目光,大步走向主厅的方向:“取地图来。”
虎符是调兵所用的重要特件,对方想要偷走禁军虎符,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利用虎符调动禁军,一是防止他调动禁军。
不管对方是什么目的,原因都只有一个——他们想在皇城围场对他和小皇上不利。
秦观取过地形图在桌上摊开,“依千岁之见,与月知勾结的人会不会是叶氏?”
“不管是谁……”沈芳洲骨节分明的手指点在皇家猎场行宫,“这次都让他们有去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