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寂静片刻。
随后一众宾客纷纷从椅子上起身,捂着口鼻冲出殿外。
杜若扶住长公主的胳膊,与翠莺、嬷嬷一起将老人扶到殿外的玉兰花树下。
几位负责保护杜若的锦衣使忙着冲上前来,护到杜若左右。
门外的侍卫不知道发生什么,见到这般情景,还以为是有刺客,慌乱转身冲进殿内。
冲天恶臭扑面而来,冲在前面的小哥差点干呕一声吐出来,看到站在大厅中间的太后叶紫淑,他上前一步又猛地收住脚步。
“太后娘娘,您这是……”
“滚!”
叶紫淑脸色铁青的大骂出声。
几个侍卫慌乱地退出大殿,宫女们暂时扯过一条毯子将叶紫淑裹住,几个人强忍着恶心,将她从大殿内扶出来。
门外众人无一不是退避三舍,有几个实在忍不住,扶着栏杆干呕起来。
叶紫淑只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可是眼下的情况,她却也只能一步一步地忍着脏衣服走过人群。
从大殿到后面她住的寝宫,不过几百步,却无疑是她此生的最暗时刻。
因为从今日起,所有人都会记住她裹着恶臭的华衣,一步一步走过人群的样子。
那是比死还要可怕的耻辱,而这份耻辱注定要伴其一生,甚至在她死后也要被写入野史,被后人嘲笑。
燕归带着鹿儿,快步穿过人群,来到长公主与杜若面前:“属下见过公主殿下、夫人,这是出了什么事?”
“太后她好像……有些身体不适。”杜若站在长公主身后向他眨眨左眼,“宴席已散,你带殿下回去早些休息吧。”
“是!”
燕归拱手答应。
“我送殿下出去!”杜若扶着长公主的胳膊,亲自将她送出殿门外的马车旁,亲自将老人家扶上车凳,长公主坐在车内挑起车帘。
“夫人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好。”杜若站在车窗外,向老人家郑重行礼,“今晚,多谢太后照顾。”
太后是聪明人,不用说太多她也是明白的。
长公主只是回她一笑,“夫人言重,本宫哪有照顾你什么,不过都是你在照顾我这个老婆子罢了。走啦!”
马车齐动,燕归向杜若告辞一句,也跟着众人离开。
目送长公主车马走远,杜若也带着翠莺坐上马车,驶返她与千岁住的殿院。
“这个太后真是活该,每次都想方设法地针对夫人,这次真是老天有眼。对了……”翠莺扶住杜若的胳膊,“今天她突然向夫人示好,我总觉得不对劲,刚刚夫人去换衣服的时候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杜若轻轻摇头,并没有向翠莺解释这其中的复杂内情。
靠在椅背上,她的人却陷入沉思。
太后针对她,杜若并不意外。
长公主一直在帮着她应付太后,她也可以理解。
长公主虽嫁入叶家,可是毕竟是姓楚。
她心里也很清楚,现在大楚这一盘棋是谁在下。
只是长公主为何要吩咐燕归去帮她,这件事情纯属凑巧,还是说长公主知道内情?
这个老人家,她是真的有些看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