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千里,晋城。
沈芳洲站在山坡上绿植的阴影中,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山谷里那一片西宁王府废墟。
时隔十几年,当年被烈火焚烧过的西宁王府,已经被厚厚的尘土掩埋,只剩下那些断壁残垣默默地记录着那一夜的杀戮。
今天就是徐朝鸣母亲的忌日,为了迎接这位可能会自投罗网的孝子,沈芳洲现在就要在这里布下天罗地网,只要徐朝鸣敢露面,他就让对方有来无回。
“千岁!”一名手下一路飞奔冲上山坡,因为掠行太快,都有几分气喘吁吁,“大……大事不妙!”
沈芳洲皱眉转过脸,一把抓住对方衣领:“可是,夫人?!”
“不……不是夫人!”那人忙答。
男人提起的心脏稍稍安定几分:“说,何事?”
“月知二王子阿日善,连合草原各部,集结大军十万,向我西北边境进犯。另外……”前来报信的人看一眼沈芳洲的眼色,稍稍缩了缩脖子,“夫人知道西北之危,连夜离开京城赶往西北!”
听到前半句,沈芳洲还保持着淡定,听到这后半句,男人放松的手指再次收紧。
“秦观为什么不拦她?”
“夫人……夫人对秦护法下了毒。”
“燕归呢?”
“江南青帮船队出事,燕帮主回江南了!”
“一群废物!”一把将对方搡开,沈芳洲飞身而起。
“千岁?!”
手下还要再问徐朝鸣的事情,沈芳洲已经化成一道残影消失在一片树荫之中。
此时此刻,他哪里还顾得什么徐朝鸣。
一路飞掠下山,坐在踏月马的马背上,沈芳洲一把扯开缰绳,用力一夹马腹。
“驾!”
“跟上跟上!”
几个从山下匆匆忙忙追下来的手下,忙着也跳下自己的马追上去。
一行几十人,一路打马上山,没有走平坦的官道,而是选择最近的险峻山路,以最快的速度赶往临风城。
与此同时,几只鹞鹰也被放飞,将沈芳洲的行踪通知此行路上的监察司各部,一是负责沈芳洲的安全,一是做好准备以应付沈芳洲随时的命令。
与此同时,京城禁军大营。
沈九一路飞奔冲进大营,一眼就看到站在营门口的沈庆。
男人衣甲整齐,腰上系着佩剑,身上还背着一只玄色铁弓。
看到沈九,沈庆大步迎上前来。
“千岁可有命令?!”
沈九勒住马,从身上取出沈芳洲的手谕递给沈庆,同时取出禁军虎符。
“沈庆听令,千岁手谕,一旦西北有异,禁军即刻启程!”
沈九从晋城回来,当然也是第一时间收到杜若和西北的消息,知道此事关系重大,他水都没喝一口,当即赶到禁军大营。
“末将得令!”沈庆接过手谕,看也未看就向身后的副将转过身,“五万精骑,集结!”
“是!”
鼓声起,只听得一阵脚步声响,禁军营中人影蹿动,却丝毫不见慌乱。
不足一盏茶的功夫,五万人马已经鲜衣亮甲地集结完毕。
副将为沈庆和沈九牵来战马的时候,一名传信兵也跑上前来。
“报,五万精骑集结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