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降临,天边被晚霞浸染,带出一片火红,远远看去,赏心悦目。
李长风没有欣赏的心思,他就扣着木门,心里的烦躁不安一点点扩大。
她若是不要自己该怎么办?把她捆起来好啦!还是哭一哭算了,她会心软的。
“长风。”
视线拉远,院门前立了一道清瘦的人影,余风吹起她的衣摆,将她衬得更加瘦弱。
叶南枝走进院子里,抬头望着李长风,神色有那么几分的不自然,别扭道:“你怎么待在外面?”
李长风静静地望着她,静默的黑瞳荡起水波,“我在等你。”
“啊?那我们进去吧!”
她往里走的时候有意地避开和李长风的身体接触,李长风蓦然抓住她的手,没给她逃离的机会。
“昨晚你醒了,对吗?”
“什么?”
叶南枝还想装傻。
李长风:“昨晚我亲你的时候。”
她被震住,没想到李长风会把这件事拿到明面上来。
“我心悦你。”
他完全不给叶南枝思考的机会,绝了自己与叶南枝之间其他的可能性,除非她嫁他娶。
叶南枝大脑发空,她急急地去反驳李长风的话,“别说胡话了,长风。”
“不是胡话,你的唇还是肿的。”
他昨晚仗着叶南枝对他的纵容又亲又咬,所以那上面的痕迹现在都没消下去。
叶南枝身侧的手微微动了一下,想要捂住自己的唇,但又克制着不让自己显露出太多的情绪。
昨晚她确实被亲了,不是做梦……
“我……”
李长风:“你若是生气的话可以打我。”
他一通操作,让叶南枝错乱了阵脚。
“我没有。”
没生气也不想打他,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李长风握住她的手,“你若是不打我,我会更过分的。”
“李长风!”
叶南枝的脸变得通红,她的眼睛不停地眨啊眨,他怎么这么过分。
“嗯,你要打我吗?”李长风问她。
叶南枝甩开他,“我不知道。”
“那就先不打,想起来了再打。”
李长风跟个无赖似的耍赖皮。
叶南枝的手被他抓住,能够清晰地感知到他手心传来的温度,她缩起手指,掌心被李长风给翻转过来。
手被亲了一下,他通红着眼控诉,“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他一点一点侵入叶南枝的生活,身份慢慢有了转变,心也变得愈发冷硬。
那个员外后面派人来了一趟,无凭无据的情况下想要把他抓去坐牢,结果被他反将一军,自己吃了牢饭,钱财尽数充公。
夜晚,他与叶南枝躺在一张床上,叶南枝不许他叫她满满,他就挠她的痒痒。
“不要了,不要了……”
叶南枝笑得泪花都从眼角渗出来,每当这个时候李长风就会压着她欺负,把她的唇都吸肿。
其他的,他想等到成亲以后。
那大概是他们最开心快乐的一段时光。
他那个未曾谋面的父亲,他不想找,但这并不代表其他人有心人会放过他。
……
一年后,他们所在的小村庄遭受了洗劫,这次来的不是匪徒而是官兵。
他和叶南枝被押入了大牢。
“原来你就是李长风,真是叫人好找。”来人用力紧拍着他的侧脸,衣着华丽,还能调动官府的势力,不知道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人。
李长风面容生得文弱,他压着地上的稻草也压抑着心里的戾气,挤出一个笑容,“这位贵人,您认错人了。”
“是吗?”贵人挑起他的脸,“与那位有五分相似呢!”
他口中的那位,李长风认不得,也不在乎。
在男子准备离开之时拖着他的衣角,“求您放了村上的村民。”
他们是冲着他来的,只要他不就行了吗?他的满满还在里面,满满不能出事的。
头顶的轻笑声刺耳得紧,带力的脚碾到他身上他还是没有松开。
“那些贱民啊,你不说我都忘了,一把火烧死得了。”
说出口的话轻飘飘的却又狠狠砸到李长风的身上。
“你不会以为我会放过他们吧!因为你,他们都得死……啊!”男子一把将他甩到墙上,裤脚处渗出血迹,是李长风给咬出来的。
卸下了那层故意伪装出来的柔和,明亮的眼眸变得阴沉吓人,面容变得恶寒,瞪着人时像是盯住了自己的猎物,随时会跳起将他拆卸入腹。
“果然是个上不得台面的贱种!”
男子泄愤一样把他给拄到墙面上,一脚一脚地往他脆弱的腹部踢。
李长风的嘴角溢出血沫,字字句句敲人心魄,“我会杀了你的,一定会杀了你的。”
“呵,你有什么本事杀了我?”他半蹲下来,“你……”
冷光划过男子的喉咙,一刀毙命,李长风藏在袖口的刀派上了用场,他把人杀了。
给过他机会的,是他自己不要。
狱卒听到动静打开牢门,几个人拿着刀将他给牢牢围住。
他们面上的犹豫告诉李长风他们不敢杀他。
于是他回到自己的草床上,无所谓地看着他们把人拖出去。
这座大牢他一个人闯不出去,也没打算白费那个力。
只是他的满满,他要怎么才能把她救出来。
那些人又为什么要抓他,只能与他的身世有关了!
在牢狱里待了半月,他非但没死,还被人给救了出去。
高位上的男人两鬓斑白,看上去慈眉善目的,但身上无端带了几分渗人血气。
“你叫长风?”
他说话的语气像是质问。
这回李长风点了点头,看着这个同自己五分像的男人没吱声。
但他心里已经再清楚不过了,这是他那个从小到大未曾谋面的父亲。
他装得乖顺,没泻出心底的恨意。
“看来你母亲将养得甚好,那你的父亲……”
“我不知道。”
李长风的泪水说来就来,说话声断断续续的,“我很想父亲。”想他怎么还不去死。
“母亲说父亲是一个有勇有谋的人,只是迫于无奈才会和我们母子分开。”
他说话时眼泪也跟着掉,哭得鼻尖红红的,欺诈性十足。
高位上的男人眉眼松了松,对他的戒备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