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太妃不知得了何种癫病,整天吵吵闹闹的要找什么人,结果疯了没一年就死了。”
芍药对云太妃没什么好感,说的时候语气里还带着点怨怼。
叶南枝听得唏嘘,好端端的怎么人就没了呢!
那人要她和魏长风自然活到死,还说会把丢失的记忆还给她,可她现在所拥有的记忆不是从她到这个世界开始的吗?
魏长风身为一国之君,能伤害到他的人少之又少,他怎么会死?
“枝枝。”
在她怔愣的瞬间魏长风已经走进殿内牵住了她的手。
“长风?”
“我在。”
叶南枝慌乱地拨开他的衣袖,宽袍下的手腕伤痕都淡了许多,年份最新的一条距离现在已经有三年的时间。
“我不会再伤害自己了,枝枝。”
魏长风笑得很淡,像是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确实没有新的痕迹,叶南枝不放心地叫他脱掉衣裳,非要把他全身上下检查一遍。
魏长风自然什么都听她的,他脱得身上只剩条亵裤,“这下能放心了吗?”
看着再正常不过,叶南枝暂时放下心来。
“陛下,娘娘该喝药了。”婢女端着药碗进来。
“给朕。”
魏长风把药吹冷,“甜的。”
叶南枝推开些,“我没生病,只是……”
“乖,喝药。”
魏长风的语气还是柔和,叶南枝却听出其中的不可抗拒,魏长风脸上的笑容很僵硬,更像是挤出来的。
“谁开的药方?”
叶南枝的态度也跟着强硬,她对那道突然冒出来的声音有着无上的信任度。
就好像如今的魏长风一样,相信苏子安是再世神医,因为叶南枝确实醒了。所有人都治不好的顽疾被苏子安治好了。
“苏太医。”
果然是他!
“等一会儿我自己喝。”
“不行的,枝枝。苏太医说了要现在喝。”
“他不是好人。”叶南枝盯着那碗药,“他的药方我不喝。”
“嗯,确实不是。”
叶南枝心里那口气还没顺下去,魏长风再度开口,“但只要你能活着就好了。”
“长风,你别信他,我不是他救的。”叶南枝甚至想要把那人说的话告诉魏长风,可是她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躺了三年。
这三年是苏子安在帮她“治病”,也是在苏子安针灸的时候她醒了过来,自然而然地在所有人的眼里,苏子安就是她的救命恩人。
“喝药,枝枝。”
魏长风分外执着,一定要亲自盯着她把那碗药喝完。
他确实没再自残,但由内而外地透露出一股颓废感,三年前还不是这样的。
所以他的伤一直都在心里,以前用自残的方式让自己清醒,现在却是连挣扎也懒得挣扎了吗?
“长风。”
魏长风脸上又聚起笑意,“枝枝,我们喝药。”
叶南枝拗不过他,魏长风坚定地认为她生病了,坚定地认为只有苏子安的药才能治好她。
到了晚上叶南枝让出一半的床榻,但魏长风却睡到了外间。
芍药皱着眉,“主子,您还生着病,陛下也是心疼您。”
叶南枝没应声,她在想那人说的丢失的记忆怎么还没给她?又出问题了?
魏长风和她之间的距离就像有堵无形的墙壁横在他们中间,远不了也近不得。
每次喝药魏长风都会在一旁盯着,不管多忙都会看着她用膳,空闲下来的时间都用来陪她。
后宫之主只有她,就连先皇的妃子都被赶得干干净净。
魏长风会经常望着她发呆,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但叶南枝十分别扭于他们目前的关系,好像是彼此最熟悉的陌生人一样。
叶南枝刚喝完药,她偏着头,“长风,你亲我一下好不好?”
魏长风身体僵了一下,“等你好了再亲。”
芍药一个劲地盯着魏长风的背影瞧,“主子,陛下他是不是……”
她想问主子陛下是不是变心了?否则怎么都不肯亲一下她家主子。
但陛下这三年来对主子的担忧她都瞧在眼里,所以又觉得不太可能,没人比陛下更爱主子了。
“别瞎猜。”
叶南枝知道芍药想说什么,但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魏长风不是不爱她,还恰恰相反。
生病的不是她,是魏长风。
叶南枝正因为知道,所以才更加痛心。自己没那么独一无二,也不值得魏长风这般。
“奴婢知错。”她不该这样想陛下的。
只是宫里的流言蜚语向来能够淹死人,伺候在叶南枝身边的人不少,总有那么几个爱嚼舌根的。
“依我看,陛下对皇后娘娘早就没耐心了。”
“是啊,这全天下又不是只有皇后娘娘一个女人了。”
“就是,说不定赶明儿我们也能当上娘娘呢!”
几个宫女躲在墙角偷懒不说,竟还敢罔议皇家之事。
快要越过石栏的德福咳了两声,有意提醒那几个宫女,但她们说得正欢,压根没听见。
倒是魏长风横扫他一眼,是在警告他莫要多管闲事。
“也是,皇后娘娘如今跟个死人似的,陛下怎么可能对她感兴趣?”
德福抬眼面前没了人影,心叫不好,他连忙追上去。
刚还吵闹的宫女现下静得慌,一个个跪在地上,从看到魏长风的那刻就不敢再抬头。
“她,五马分尸。”魏长风指着其中一个宫女。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宫女眼泪瞬间糊了满脸,一个劲地磕头认错,额头磕在石板上破了皮渗出血,但魏长风没有丝毫地心软。
德福听到那声音,可不就是说皇后娘娘如今跟个死人似的那个宫女吗?
“其他的杖责一百。”
普通人五十大板就已经是活受罪了杖责一百是压根没想放过他们。
德福嘴兀自动了一下又低头,涉及了皇后娘娘,谁求情都是无用功。
几人议论什么不好,非要议论皇后娘娘。
“朕要亲自看着她行刑。”
宫女有生以来第一次敢直视圣颜,却见百姓赞不绝口的陛下满眼恨意地盯着她,那表情恨不能把她碎尸万段。
她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自己这是触碰到陛下的逆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