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正阁下?”
“此事……竟然连村正阁下都亲自过问了吗?!”
听到村正这两个字,在场的特务们再次倒吸一口凉气,脸上的震惊之色更甚,甚至隐隐带上了一丝敬畏和恐惧。
他们这些在外执行任务的特务或许不知道村正的真实身份,但都清楚这个代号所代表的恐怖分量。
“村正”,一个如同影子般存在于帝国情报系统最顶层的人物。
传说中,他是特高课创始人之一,情报巨擘土肥原贤二阁下最信任的左膀右臂,甚至是其背后的军师。
帝国赫赫有名的梅兰竹菊这四大特务机关中,据说有三个都是由村正一手策划并建立起来的。
此人向来只负责制定最高层级的战略方针,和处理最棘手的绝密事务,寻常的战术行动根本入不了他的法眼。
如今,连村正阁下都亲自过问了贺远的事情,这足以说明此事的重要性,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安岩秀男看着手下们脸上那混合着震惊、敬畏和恍然大悟的神情,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现在!”
安岩秀男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煽动性的力量。
“你们知道,为什么我们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拿下这个贺远了吗?”
“哈依!!”
这一次,众人再也没有丝毫犹豫和迟疑。
所有特务,包括大久保枭在内,全都猛地挺直了腰杆,眼神中燃烧起狂热而嗜血的光芒,齐声怒吼。
“为吉川阁下报仇!”
“为帝国清除心腹大患!”
“就算粉身碎骨,也要在贺远身上,狠狠咬下一块肉来!!”
一时间,树林之内杀气冲天,甚至激起了漫天飞鸟。
“很好!立刻出发!”
……
半个小时后,绍兴城西。
几辆军用卡车和一辆黑色轿车组成的混合车队,在刘文正的亲自引领下,驶入了城区。
然而,在进城之后,接下来的行程却显得有些诡异。
车队并没有直奔某个明确的目标,反而在城西几条错综复杂的街道里兜起了圈子,仿佛在漫无目的地闲逛。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卡车上的士兵们还好,但坐在轿车后座的许众城,眉头却越皱越紧。
当车队第二次经过那家挂着“会稽山”招牌的老酒坊时,他终于忍不住开口了,语气带着明显的不耐烦:“刘署长,你负责监视的那些手下呢?人到底在哪里?!”
说着许众城指了指窗外。
“刚才那家酒坊,我们已经是第二次经过了,你到底是在带路,还是在带我们兜风?!”
开着车的刘文正此刻早已是冷汗直流,后背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湿了。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颤抖,脸上却还得强装镇定,干笑着解释道:“哎呀,许团长您别急嘛!我正在找,正在找啊!应该……应该就在这附近了!”
表面上的镇定再怎么能装,但此刻刘文正的心中早已是慌乱如麻。
安岩秀男那个混蛋到底在搞什么鬼?
说好了会给自己信号,怎么到现在还没动静?!
难道他真的打算把自己晾在这里,借刀杀人不成?!
这个挨千刀的小日本!
而就在刘文正心急如焚,几乎快要编不下去的这时候,他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远处城南的方向,空中猛的窜起一朵绚烂的烟花。
那烟花并不算特别明亮,但在今天这格外平静的绍兴城中却特别显眼。
来了!信号来了!
刘文正心中顿时狂喜,差点叫出声来,随即连忙稳住心神,脸上露出惊喜之色,指着烟花升起的方向道:“找到了许团长!在那边!那些日本人就藏在那边!”
说着,他猛地一打方向盘,轿车和后面的卡车立刻调转车头,朝着城南的方向疾驰而去。
片刻之后,车队驶出城区,来到城南郊外的一处废弃村庄前。
残垣断壁,荒草丛生,透着一股阴森和死寂。
许众城看着眼前这片熟悉的废墟,眉头再次皱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这里是……王家庄?”
“去年春天被小鬼子一把火烧成白地的那个王家庄?”
许众城转过头,目光锐利地看向刘文正,语气带着几分质问道:“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当初你刘署长可是当着全城百姓的面,信誓旦旦地承诺,要尽快拨款重建这里的。”
“为何时隔一年多了,这里却依旧是这般模样?”
被许众城当面揭短,刘文正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额头上再次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哎呀,许团长您也知道,我这民生署事务繁忙,千头万绪的……这不,事情一多,一时间就没顾得上这边。惭愧,惭愧啊!”
他连忙岔开话题,指着村庄深处催促道:“许团长,我看咱们还是赶紧带队过去抓人吧!别磨蹭了,万一让那些日本特务给跑了,那可就麻烦了!”
许众城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知道在这种事情上跟他计较也没意义,便点了点头。
随即,他便打算下车,招呼士兵们准备行动。
但就在这时,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刘文正道:“刘署长,你不跟我们一起进去吗?”
刘文正闻言,连忙摆手,脸上露出一副惊恐的表情:“我?我去做什么?我又不会打枪!进去不是添乱嘛!我就在这里等你们凯旋的好消息!”
许众城看着他那副贪生怕死的怂样,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讽和冷笑。
“呵呵……”
“打枪你或许是不会。”
“不过……背后捅刀子这种事,你刘署长倒是挺擅长的,难道不是吗?”
听到许众城这意有所指的讥讽,刘文正心中猛地一惊,脸上血色瞬间褪去,惊恐到连连摆手。
“许,许团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啊?”
许众城却不再理会他的辩解,只是用手中的驳壳枪枪柄,不轻不重的敲了敲车窗玻璃,语气冰冷而不容置疑。
“少废话!今天你必须跟我们一起进去!”
“来几个人!把刘署长给我请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