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也不想冲上去当牺牲品，可谁让幻真克制他的大道呢？
一日为仆，永世不能翻身。
“是……主人……”
相柳没办法，他的心湖本源被幻真下封印，只要不听话，幻真有很多办法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下一刻相柳恢复本体，九头齐齐撞向大荒界壁。
星空消失，永夜笼罩。
九头怪物撞击在金色界壁之外，哪怕是大荒界域，在相柳面前也不过是一颗半圆形的果冻。
随着他的撞击，金色界壁外突然浮现出数不清的大道封印。
这些封印是九十九万大道之力组成，也是大荒最后的屏障。
轰！！
撞击一次的相柳摇了摇脑袋，而封印摇摇欲坠。
封印早在几百万年间的灰雾魔雾腐蚀下失去大半威能，能挡住相柳一撞已经不易，何况他不止撞一下。
再加上此刻正是永夜降临之时，没有规则加持的大阵顷刻间破碎消散。
大荒界域如同被扒皮抽筋的小羊羔，再也没有什么力量能挡住四位本源生灵的袭击。
随着相柳发动攻击，大荒陈阳一行人也开始他们的反击。
陈阳站在边荒城头上遥望天际外的九头相柳，他双眼被银光笼罩，看透相柳体内本源所在。
“小鹏，去吧……”
李小鹏从边荒站起来，对着陈阳笑了笑。
“五哥，我先去了……若有来世……我们还结拜为兄弟！”
陈阳闻言没有回头，他不敢。
因为他们只有最后一条路能挡住界外四位本源生灵的攻击。
以命搏命。
“去吧……兄弟……”
“一路走好……”
陈阳闭上双眼，想起曾经他们一起并肩作战的岁月。
有的人走着走着就散了，有的人虽然消逝却永远活在他的心里。
李小鹏身化金龙冲向界外，龙吟声此起彼伏，一条条真龙从西荒圣地腾空飞翔。
“相柳老鬼！血债血偿！”
白龙圣祖带领真龙一族仅剩的分支嫡系对着相柳发出自杀式的突袭。
万龙腾飞天际，真龙威镇压万世。
这也是陈阳他们之前商量好的对策。
幻真一方有四位本源生灵，而大荒只有一位。因为永夜降临彼岸消失，陈阳的真灵也感受不到无穷无尽的真灵之力。
他一人一剑只能抵挡幻真，教主他们就只能依靠大荒其他生灵。
“五哥！我先走一步了！”
“昂！”
墨君从西荒圣地飞起，却对远在边荒的陈阳发出生命中最后的龙吟。
下一瞬他便融入万龙大阵，燃烧自身不朽体和真龙血脉。
陈阳听到他的声音背影越发萧瑟，他背后的双手止不住颤抖。
“去吧……都去吧……我不会抛下你们……”
他越发难受。
明月轻轻握住他的手：“你要习惯了，毕竟我们都可能死。”
她不说还好，本来陈阳就因为最后两个结拜兄弟的离去伤心，她又火上浇油。
“我们刚刚团聚百万年，你能不能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你不会死！哪怕是我死！我也不会……”
陈阳话还没说完，明月堵住他的嘴巴：“小傻瓜……对我来说这就够了。
四位本源生灵来袭，除你之外无人能挡住他们，你若死了那些小家伙怎么办？”
陈阳：“你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明月轻轻摇摇头：“我们还会见面，你死了我们还怎么见面？
走吧！送他们回归时光长河！”
陈阳深吸一口气，大手一挥：“大荒修士听令！”
在他背后却是大荒仅剩的生灵。
“在！”
有不朽王朝自封神晶的老不死，也有西荒圣族。
“这一战我们没有退路！大荒灭！众生死！万界崩！”
陈阳伸手一招，不悔剑穿梭虚无来到他手里，他身旁的明月唤来夏末剑。
两人手牵手并肩走向天穹，身后却是大荒所有不可言说以上境界的生灵。
“诸位！随我死战！”
——
大荒界外。
随着相柳撞碎封印大阵和界壁，数万真龙燃烧血脉与其缠斗在一起。
相柳随便一击都能灭杀真龙，在他面前不可言说只是蝼蚁。
仙族教主从天界关一步走出，天宫地府显化星空向界域压去。
“仙族老儿！吃爷爷一爪！”
在白老二的带领下，一头头被血染红身躯的老虎冲向教主，挡在界域外，拦住教主的去路。
“白虎一族！找死！”
教主不屑一笑，弹指间天宫走出一道道身影，每一位都是仙族不可言。
他们早已失去神智，被教主祭炼成傀儡。地府大门开，鬼众在黄泉奈何桥下嘶吼，席卷白虎一族。
“谁死还不一定！天火！”
凤凰一族最尊贵的天火凤凰现世，圣祖背后跟随着十来头掌握特殊血脉的天凤，这也是凤凰一族隐藏最深的底蕴。
“燃烧圣血极尽升华？呵呵！我看你们能撑多久！”
教主被虎凤两族圣祖带领全族老不死阻拦。
苏丹阿撒托斯一瞬间降临大荒，想要寻找第七纪元诞生的本源之力。
“拦住诡异！”
祂刚降临便被突然浮现的封印锁链缠住，更有一头头玄龟掀开山脉大地钻出来。
“人族阵修，玄龟一族？凭你们还拦不住本神！”
苏丹没想到祂会中埋伏，但是祂丝毫不慌，虚无王座附近的灰雾内显现奇形怪状的血肉诡异。
祂踏入本源境界后第一时间与沃土融为一体。
现在的苏丹不死不灭，想要杀死祂很难，更是在融合沃土的那一刻，祂的权柄又一次升华。
诡异呢喃在生灵耳边低语，真名外神纷纷降临大荒。
人族不可言修士在边荒吴氏老不死的带领下组成十万封印大阵，锁住苏丹虚无王座。
玄龟圣祖与同族不朽合力引动大荒所有地脉，发动自身大道镇压克苏鲁神灵。
三位本源生灵各自被大荒生灵阻拦，只剩下星空内的魔雾。
“剑仙传人，你们挡不住我。投降于我，我会让你成为新生界海至高存在。”
幻真的本源很难捕捉，他就是魔雾，魔雾也是他。
分灵不灭，永恒不朽。
陈阳想要找到他的本源，斩杀他更是难上加难。
“信口雌黄，废话连篇。
若是你有那种能耐，我们早就死了。”
陈阳压根不信幻真的瞎话，他很清楚幻真是想要分化瓦解大荒生灵的斗志。
等幻真拿到永夜诞生的本源之力，所有生灵都要死。
这也是他从古时代文献内推测到的真相。
“所谓的大恐怖就是指你们这些隐藏起来的奇异存在！
你们为自身生命延续肆意收割生灵本质！
没有你们存在！这界海不会一次次毁灭！”
陈阳痛彻心扉，他能感知到其他三处战场的情况。
大荒生灵根本挡不住本源生灵的力量，每一息都会死亡近百位大荒生灵。
这些生灵可不是普通存在，他们每一位都是成圣做祖的存在，滴血成族的不可言生灵。
陈阳能感知到战况，自然瞒不过幻真。
“你听……生灵哀歌多么美妙……
他们临死前的惨叫，灵魂覆灭的波动，奏响一首首动人旋律……”
幻真的声音从魔雾内传来，陈阳很难找到他本源所在。
时间每过去一息，大荒生灵都会惨死，陈阳拖不了时间。
幻真可以。
幻真：“你知道吗？每当永夜降临，我们都会从沉睡中苏醒。唤醒沉睡的大道，走上往日的至高之路。
一次次覆灭界海，一次次走上巅峰，只为寻找那虚无缥缈的本源超脱。
生灵都认为至高唯一是巅峰，却不知我们只是一群寻找出路的迷途者。
只有吞噬更多生命本源，我们才能一次次感受到活着的滋味。
在你眼中，我们只是一群杀戮者。可在我们眼里，你们只是一群不知所云的食物。
不可言？不朽？
呵呵……
谁敢言不朽？”
幻真的话语不知暴露多少隐秘，这些事早已被时光长河埋葬。
陈阳明知道他在拖时间却依然想要知道更多隐秘。
他曾走遍界海十六万界，也曾探寻时光长河的上游，只为寻找至高唯一的路。
可幻真的一番言语，却打碎他对至高唯一的幻想。
“这不可能！
至高唯一早已打破界海规则的束缚，拥有界海唯一大道。
万古不朽，长生不死。
绝不像你说的那样，需要吞噬其他生灵的本源苟延残喘。
如果依靠掠夺其他生灵的本源长生不朽，那这大道岂不是修到狗身上！”
陈阳不信幻真的一番言论，他们之间的讨论更像是大道理念的争锋。
幻真却又说出埋葬古纪元的真相。
“至高唯一拥有打破界海规则的力量，这一点没有错。
那么……界海之外呢？
十六万界之外呢？
或者说……界海之外就没有类似我们这种存在的生命族群吗？
你总以为自己站在顶峰，却不知……
樊笼始终都在！”
“不可否认你拥有界海最强大的道，可不代表你对界海十分了解。
我们！从古纪元存活到现在！知道的真相远超你想象！
你觉得自己不死不灭，可当你的真灵被时光腐朽，不朽体质失去活性，那你还算活着吗？”
陈阳沉默了。
他最大的弱点就是活的不够久，从大恐怖之后，他在新纪元第六纪彼岸立道，到现在他也不过两纪生命。
可幻真却是从古纪元活到现在的老古董，他经历过十几次永夜降临。
魔雾渐渐笼罩整个界海，幻真的气息威压越发强横。
陈阳在这一刻感受不到本源的存在，甚至感觉到斩灭之力正在消失，或者说在被幻真吞噬。
“你以自身意志吞噬界海，这才是至高唯一的路吗？”
幻真闻言以行动回答陈阳。
星空魔雾内浮现一道道身影，每道身影都散发着滔天魔威，个个都拥有不朽境的气息。
陈阳一眼望去，仿佛看不到边际，哪怕是他的破妄剑瞳也看不透幻真的本源所在。
“不可能，界海不存在这种大道。
没有道理你的几种大道融合形成这么恐怖的力量。”
幻真：“为何不可能？
斩灭万物的道都存在，化身万物的道为何不能存在？
我说过，你对界海一无所知。
对至高唯一更是一无所知。”
“闲话说到这里，既然你不愿臣服于我……”
“那便化作我分灵的一部分吧！”
幻真感到时机成熟，因为其他三位本源已经占据上风。
大荒不朽生灵失去规则之力和真灵海加持，面对强势的本源生灵根本不是对手，哪怕他们燃烧自身真灵与血脉，也不过是无用功。
只有寥寥几位不朽圣祖依靠传承古纪元的纯正血脉勉强支撑，可落败只是时间问题，也许下一刻就会陨落。
幻真要吞噬陈阳体内斩灭本源，到时候他得大道之力会再次变化。
他本就强到让人绝望，若是再得到斩灭本源……
界海无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