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哥似乎陷入到某一段彻骨铭心的回忆中,竟是忘了继续讲解。
瞄了眼表情没有变化的阮应红,再看看满脸认真的林沐曦,墨非一时间居然有种此事本该如此,完全平平无奇的错觉。
有没有搞错,难道打个麻将也要这么热血吗?
啧~
墨非咂舌间,刘管事已经带着一位中年妇人进门,朝众人介绍道:“这位是李管事,与我一般,在这金银坊中共事。”
稍微回过神来的小二哥,听到李管事的名头,不知想到了什么,顿时脸上涨红,一副想说什么,但害怕的要死所以又拼命咽下去的样子。
或许是念在那一锭金元宝的份上,小二哥咬咬牙上前一拜:“敢。。。敢问阁下,可是人称六指赌魔的李三娘李管事?”
刘管事仿佛头一次认识这位年轻人,饶有兴致问道:“哟呵,我说郭家小子,往常见了我等老东西,躲都来不及,今儿个怎么不管不顾往上凑啊?莫不是在哪发了笔横财,想再跟老朽过过手段?”
此话一出,店小二浑身一颤,嗫喏一阵不知如何作答。
还是墨非开口道:“六指赌魔?好大的名头,可我瞧着,这位大娘好像两只手都是五指啊?”
店小二张张嘴,最后还是慑于刘管事声势,低下头去陷入沉默。
倒是那中年妇人,呵呵笑道:“好叫公子知晓,老身年轻时气盛,仗着手上练出几分本事,做过不少荒唐事,常言道,长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我这原本的第六指,就是在这金银坊,输了出去。”
说着,她也毫不避讳,伸出左手,给在座众人展示那一小截肤色稍浅的皮肤。
墨非听完,细细一寻思,忍不住笑出了声。
刘管事眉头一皱:“公子何故发笑?”
墨非一指刘管事:“这位是一名牌技出神入化的上层境牌手。”然后又一指旁边的李管事,“这位是成名已久的六指赌魔。”
“可我怎么听着意思,二位不是什么江湖上有名的人物,只是两个。。。输掉一切的赌鬼?”
两个,输给了金银坊的赌徒。
面对墨非这番揭人老底的行为,刘管事冷哼一声,转身落座:“公子一副伶牙俐齿,老夫真是稀罕的很,不如等下输干净了,拿来抵上百两白银!”
“唉~”李管事摇摇头,“年轻气盛啊~”
那副样子,仿佛看到了年少轻狂,不知天高地厚的自己。
随即也不再多言,坐到牌桌旁。
四人落座,张管事将一副骰子放到林沐曦面前:“来者是客,请先手定风。”
接着,是片刻的安静。
在墨非疑惑、不解、然后震惊的神色变化中,他看到林沐曦抛过来一个疑问的眼神。
“这是在做什么?”
墨非咽了口唾沫,不愿在另外两人面前露了底,便自然的伸手抓起骰子随手一丢。
五点。
林沐曦有样学样,丢出一个八点。
幸好张管事丢出一个十点,不然等着墨非的估计又是一个疑惑的眼神。
等李管事丢出七点,四人各自摸走一张风字牌。
东风!东风,给我东风!
墨非心中大吼,仔细一看——南风。
再往林沐曦那一看,好家伙,东风!
一上来就先坐一庄,墨非一阵头大。
这要是露了马脚,被另外两家捉一发大炮,可是一下子要出双倍点数的。
抱着一丝丝希望,墨非望向后方观战的阮应红,问道:“红姨,您对这牌局,可有几分兴趣?”
该说是一脉相承吗?
还是说妖族没有流行过麻将这种人族的玩法。
阮应红摇摇头:“我不会这个,你们玩好了。”
她只负责两人的人身安全,其他的尽可能由他们去。
墨非只感觉一阵无力。
虽然只是简单的两个眼神,但以他对林沐曦的了解,他亲爱的娘子大人,怕是连麻将的基本规则都不了解,就是凭着一股好胜心,和三分钟热度的玩儿心,装出高手的样子。
如果按照先前小二哥划分麻将水平的五种境界,墨非自己,应该属于入门。
特点是知晓基本规则,知道自己需要什么牌,是个合格的牌搭子,但基本不会防守,无法看出其他家要听什么牌,是天生的放炮好手。
没办法,他这两手,都是逢年过节跟亲戚们练出来的,反正算的钱不多,输也输不了多少,所以打的就非常随意。
运气好时,能赢三家,运气背时,能被三家赢。
所以仅凭他这点东西,怕是要输一晚上。
忽然,墨非灵机一动,开口对阮应红说道:“诶,既然红姨没听说过,那我就稍微介绍一下,免得红姨看不懂局势,会觉得无聊。”
“我不。。。”
不等她拒绝,墨非连忙打断:“这麻将啊,在我们那儿被一些人称之为国粹,主要呢,有大三元,小四喜,万筒条,各四张。”
“看,这个就是。。。”
墨非也不嫌麻烦,挨个从牌堆里挑出各种牌,表面上是给阮应红讲解,实际上是给林沐曦恶补。
就怕她连牌都认不全。
一直说到刘管事面色发青,李管事昏昏欲睡,林沐曦连连点头,墨非才觉得差不多了,宣布牌局正式开始。
东一局,墨非起手牌稀碎,起码要上五张才能听牌,但他没有什么意外,因为这就是起手牌的日常。
幸好,墨非本身并不拘泥于牌桌上的输赢。
他刚才已经拜托红姨确认过,刘管事和李管事,都是没有修为的凡人。
甚至整个金银坊,也只有三层有一个元婴巅峰的修士坐镇。
换言之,只要他心眼通在牌桌上一扫,就能清楚“看到”二人的手牌和牌山里的牌,从而强行将自己牌技,拔高到上层境界。
上层境界牌手,能知道每个人接下来会摸到什么牌,也知道其他人需要什么牌
简单来说,就是打一场单方面的透明麻将。
如此,方可胜券在握!
如果这都赢不了,那他墨非可以发誓,以后再也不打麻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