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瑶到了嘴边的话就这么改了口，“我和白术的确认识，但是好久没有见过了。”
陈铮审视的目光在书瑶身上驻足了几秒，将她每一个表情变化收入眼中。
“最近白术联系过你吗？”陈铮又问。
书瑶摇摇头，“没有，而且我平时大部分时间都在拍戏，手机基本上都是关机或者放在我经纪人那里。”
靳语会意，附和道：“我从来没接到叫什么白术的人打来的电话。”
两人本以为这样回答会把这件事糊弄过去，却没想到陈铮最后还是把她们带回了刑侦队。
“我已经说过了，我和白术很久没有过联系了，而且我们原本也只是朋友的关系，你们不要听郝婷一个人的误导，她是为了打压我。”
审讯室内，书瑶情绪逐渐暴躁。
她怎么都没想过自己会这么快被牵连进来。
“你们就这样把我从剧组带走，知道会给我带来多大的影响吗？我可以让律师立即给你们发律师函，告你们损害我的名誉。”
陈铮不抽烟的时候也喜欢拿着打火机把玩。
滑轮式打火机，他喜欢指腹和滑轮摩擦的感觉。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陈铮，刑侦队大队长。”
整个帝都警局接到投诉最多的警务人员。
还曾因为此事上过热搜。
虽然很快又被撤了下来。
可也丝毫不影响他的知名度。
陈铮毫不在意，继续玩着打火机，“需要我告诉你投诉电话是多少吗？”
书瑶没想到陈铮这么油盐不进，干脆保持了沉默。
在律师来之前，她不打算再说一句话。
陈铮：“你不说，那就我来说。”
他放下打火机，把桌上的一个资料袋打开，里边的所有东西平摊开来。
“2014年10月，你被嗜赌的继父抵债给了高利贷，白术为救你连中两刀，后白家出面解决此事。”
书瑶所有表情都僵住了，恐慌在眸底无限放大。
这事儿当时白家人不是已经打好关系，消除所有资料，不会再有人提起了吗？
然而这还只是个开始。
陈铮没有抬头，指着桌上的资料继续道：“2014年11月，白术出院后第二天，你们二人乘坐同一航班抵达Y国留学。”
“2016年，白术与你分手，你独自一人回国，偶遇经纪人郝婷，签约世曜传媒。”
“2016年年末，白术回国，你们继续往来，但这一切都瞒着你的经纪人。”
“这期间你们断断续续分开过几次，直到2018年，你认识了白术的叔叔白齐，禀从尊老的美德，多次在白齐夫人不方便的情况下，陪白齐出国散心。”
陈铮抬头看了书瑶一眼，“你也算是替男朋友尽了孝道了。”
低头，陈铮继续念着，“2021年3月，白术父母同时车祸，白术昏迷。”
“同年4月，白术苏醒，被诊断为人格分裂，送进了康辉精神病院。”
“而在此期间，白家的卓越集团一直由拿着有白术签字的授权书的白齐全权打理。”
陈铮再次抬头，语气好似念课文，没什么温度和波澜。
“从此之后，你再也没去看过白术，而白齐则一直暗中为你在娱乐圈的事业投资铺路。”
书瑶后背的衣衫已经被汗渍打湿。
她的所有遮羞布在陈铮面前都不复存在。
这种好似一个透明人一般的感觉，真的是糟糕透了。
她只能强行镇定，“陈队长，你说的这些，和你今天找我来有什么关系吗？难道你这么大张旗鼓带我回来就是为了炫耀你们的侦查手段了得，可以轻易探知人的隐私？”
“没错，我和白术是在一起过，那时候她为了我受那么重的伤，我也是没有办法才和他在一起的，我当时只有18岁，我能有什么办法？”
陈铮让人播放了一段影像，正是康辉那边的监控录像，能看到当时去探视白术的人的侧影和背影。
可惜那人包裹的太严实，除了能看出是一个女人之外，什么信息也得不到。
书瑶告诉自己不要慌，这身衣服她回家后就剪碎了烧掉了，警方就算想找证据也找不到。
“你给我看这个是什么意思？你该不会想说这个人是我吧？陈队，你有什么证据？”
陈铮见惯了这种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嫌疑人，他最喜欢的就是打碎他们身上镇定的外衣，看到他们明显慌乱恐惧的眼神。
他笑着把视频定格，然后慢慢放大，再经过系统的处理，将那个女人的手做了处理，看的清清楚楚。
画面里，那个女人正拿着笔在登记名字，她的长指甲刚好断了一截。
书瑶下意识把右手握起，将指甲部位全部藏了起来。
陈铮：“刚刚你是坐着警车来的，车里刚好沾到了你的一根头发，技术人员已经在做dNA比对。”
他笑着点了一颗烟，身子向后一靠，翘起二郎腿。
“我知道你们这种人向来都是律师来之前都保持沉默，正好我也不想废话，我眯一会儿，等dNA报告出来了你喊我。”
说着，他还真就闭上了眼睛，指尖的香烟一点点燃尽，灼伤了手指，他却只是轻轻抖一下，便没有任何反应了。
书瑶觉得陈铮可能也是个精神病，还有郝婷，还有绾柠，这些人统统都该关进精神病院里去。
一墙之隔，顾清砚和郝婷正站在那里看着审讯室的一切。
顾清砚怀里的白猫也在看，时不时对着书瑶的方向挥爪子。
奶凶奶凶的。
郝婷也早听说过陈铮的大名，只不过亲眼得见还真有点儿不敢相信这个刑侦队长居然是这么办案的。
“dNA结果大概要多久才能出？”
顾清砚却是摇了头，“那个探视白术的人的确在登记的时候断了指甲，可康辉每小时都会有人在打扫，所以那个断甲早就找不到了，陈队是在诈书瑶。”
郝婷：“……”
高端操作啊。
“喵！”
陈队装的好像，她都信了。
同样信了的还有书瑶。
毕竟她当时是真的断了指甲。
审讯室的墙上挂着一个钟表，秒针没走一下，都会在这安静的房间内发出响声，震的书瑶心里一颤一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