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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纵大小姐×顶罪入狱养子(9)

黎宁沉默的开小了水槽的水流,她只是烫了一下但并不严重,可疼痛感还是丝丝缕缕的传递给她。

时桉正拿着勺子盛砂锅里的汤药,黎宁觉得手已经不再疼了,关上了水龙头。

她靠在厨房的墙上,看着时桉的动作:“医生说这个药要趁着温热的时候喝,凉了会很苦的。”

时桉的动作一顿:“嗯。”

空间又变得静谧,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传来,黎宁的声音很小,但足以让时桉听清:“我们可以好好谈谈吗?”

时桉不觉得两个人有什么好谈的,他端着药碗走出了厨房,显然是不想和黎宁有过多的交流。

黎宁捂住了脸,神情难辨。

她该怎么做?她好像又走进了死胡同。

时桉的病不是几副中药就能治好的,不过为了让安子安心,他还是在他面前将这一碗药一饮而尽。

安子对着他竖起了大拇指:“时哥牛逼,这碗药我闻着都苦。”

屋内原本的味道被中药味取代,时桉闭了闭眼,这些与心里的苦楚又能如何比呢。

他将准备好的银行卡放到茶几上:“听说你母亲病了,拿去用吧。”

在他死后,再多的钱也是一串数字。

安子有些不好意思,可他的母亲确实有个手术要做,加上后续的营养费零零散散的也需要不少的钱。

他不懂得时桉内心的想法,只是有些感动的收起银行卡:“谢谢你,时哥,你们什么时候离开,我送你。”

时桉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黎宁:“不急。”

在离开之前,他又带着黎宁去了一趟黎父黎母的墓地,黎宁不知道是受原主的影响还是什么,走到墓园的时候心情突然开始低落了下来。

天非常的应景,又下起了雪,每年要过春节的时候,北城的雪就不断,寒风像刀子一样割在脸上,连绵的雪阻碍了人的视线,但黎宁注意到了时桉走路时的不自然。

她想起了之前医生说的话,他的腿很疼吗?

四周寂静无人,黎宁把脸埋进了厚厚的衣服里,手腕上的手铐有些冰人,时桉不知道又犯什么毛病,临走之前又给自己拷上了手铐。

她有些无奈,不过这些总比被一刀抹了脖子好。

原主的父母都是土生土长的北城人,他们生在这里,也葬在这里,夫妻两个死在一起,墓地也挨在了一块。

黎宁看着时桉跪了下去,她也摘掉了帽子跟着跪下。

雪花洋洋洒洒掉落在发顶,不多时黎宁就感觉到头发潮湿一片,黎宁的视线越过时桉,看向了两夫妻的墓,郑重的磕了个头。

她什么都没说,接下来的时间就默默的看着时桉的背,小半个小时,自己的膝盖都有些僵硬麻木了,她想象不到时桉为什么要...这么近乎自虐的沉默。

她艰难的起了身,缓和了一会才走到时桉身边,在看到时桉的脸时她的心突然疼了一下。

黎宁的指尖泛着些痒,她抬手擦掉了时桉眼下的水渍:“回去吧,雪太大了,都在脸上化开了。”

她想不到时桉究竟是怨恨着养父母,还是在感激,她只知道自己指尖的泪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黎宁,你变了好多。”

时桉收回了看向墓碑的视线,尽管脸上被冻得毫无血色,可面容依旧昳丽,泛着些白的的唇僵硬的扯了扯:“可我不会放过你。”

就在今天,他当着养父母的面,说了他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亲生女儿。

他有罪,等他下了地狱,甘愿接受任何惩罚。

可是现在,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黎宁收拢了一下衣服,吸了吸鼻涕道:“我听不懂你在讲什么,也不懂你为什么莫名其妙的要绑架我,就因为我在你进监狱的时候幸灾乐祸了吗?”

时桉轻笑一声,他目光阴鸷,看向了黎宁:“何止。”

若不是黎宁的有意放纵,若不是她冷眼旁观,自己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只当黎宁是在装傻,不过没关系,他会让她死的明明白白。

他成了烂泥,谁也别想独善其身,干脆一起被拖下水好了。

黎宁不想在冰天雪地里和时桉洗白自己,她脑袋有些晕,感觉是感冒的前兆,于是换了种说法:“在待下去我要生病了,你也不想我病殃殃的和你一起去见展倩吧。”

时桉不知道想着什么,终究还是站起了身,他的步履有些艰难,看样子刚才跪了那么久还是伤到了膝盖。

黎宁叹息着放缓了脚步,时桉不在乎别人,同样不爱惜自己。

她本以为自己会生一场大病,没想到发起热了的是时桉,在回程的路上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时桉开车时的喘息有些粗重,眼尾有一丝红晕。

在回到家的时候他彻底撑不住了,跌坐在沙发上,眸子里泛着水光。

黎宁关上了门,打开了房间的空调,室内外的温差让她的身体一瞬间就回暖了些,她脱掉外套,找到了退烧药,正烧着热水的时候感觉到心口一痛,默了一会后在药箱里翻到个速效救心丸囫囵吞下了。

热水被烧开的提示音响起,黎宁的目光扫了一眼时桉,发现他连看着自己不让自己逃跑的精神都没有了。

安子的母亲又犯了病,他在两人去墓地前就急匆匆的离开了,现在只有黎宁勉强能照顾一下时桉,她吐出一口浊气。

两个病秧子。

把热水和药递给时桉,又把温度计递给时桉让他叼在了嘴里,生了病的时桉少了些攻击性,乖顺了不少,等黎宁看到温度计上面差不多到三十九的温度时,她才意识到乖顺只是表象,时桉好像被烧傻了。

就在她纠结要不要带他去医院的时候,时桉抬手扯住了她,她顺势坐在沙发上,以为时桉清醒了一点的黎宁问道:“我现在可以带你去医院吗?你好像烧得很严重。”

时桉的嗓音沙哑,眸光沉沉的按住黎宁的手腕,眼底的绝望让黎宁看得分明:“妈妈。”

他说话还带着些鼻音,病得不轻:“求求你,别走,求求你。”

黎宁把手覆在时桉的手上:“嗯,我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