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有些事我想向您求证。”
纠结了许久,林天沐最终选择向莫寒清求证心中的疑问。
“……”
莫寒清静静地看着林天沐,没有回应。
莫寒清的沉默,没有将林天沐逼退。林天沐迎着莫寒清的目光,鼓起勇气继续说道:“师父,有些问题没弄清楚,我不甘心就这么回宗门。”
随着,林天沐话音落下,莫寒清身上灵力涌动,独属于渡劫期修士的威压,直接将林天沐笼罩。
突然出现的强大威压,使得林天沐膝间一弯,差点儿忍不住就要跪伏在地。
还没有弄清楚心中的疑问,林天沐不想就这么轻易地跪下低头。
明明她没有做错什么!
林天沐拼尽全力,对抗着莫寒清施加的威压,执拗地看着莫寒清,想要寻求一个答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师徒两人就这样对峙着,谁都不肯退后一步。
刘安雅、吴凡、孙洲三人在一旁看得直跺脚,规劝的话几次涌到了嘴边,又都咽了回去。
小师妹这样与师父对峙,吃亏的是小师妹。事关小师妹自身,小师妹想要一个求证,他们作为师兄师姐理应帮忙,可小师妹对上的又是师父,身为徒弟他们不能公然忤逆师父……
不一会儿,豆大的汗珠就将林天沐的衣衫尽数打湿。
“你想要求证什么?”莫寒清冷冷地问道。
从始至终,莫寒清的视线都没从林天沐身上移开,她将林天沐的倔强与执拗都看在眼里。没等林天沐回应,莫寒清继续问道:“求证神魔封印有没有消失?”
“求证苟孝深说的话是真是假?”
“还是要求证魔族大军扬言诛杀你,屠尽澜云宗满门究竟是为什么?”
随着莫寒清的一声声质问,落在林天沐身上的威压也在一层层加重。
重压之下,林天沐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前后晃动,但她的脊背却一直都挺得笔直。
“我就是想知道为什么!”林天沐毫不示弱的吼出了声。
“为什么偏偏是澜云宗!”
“为什么偏偏是我林天沐!”
“为什么我们要离开!”
“魔族通道打开已经成定局,不可更改。魔族为报封印之仇,势必要向人族和仙族报复。就算这世上没有我林天沐,没有澜云宗,魔族也不可能放过这苍岚大陆上的人类和修真宗门。”
“覆巢之下岂有完卵。那个人说的没错,我们逃不掉的!”
“要想活下去,要想保住澜云宗,我们能做的就是杀回去,把魔族打残、打痛,打得他们滚回魔界去,再不来犯。”
看着眼前战意高涨的小徒弟,莫寒清收回威压,静静地审视林天沐。
“你从未上过战场,你根本不懂种族之战有多么残酷。你要求证的事,为师给不了你答案。为师也想知道为什么魔族会放出这样的消息,可惜现在没人知道答案。但为师可以告诉你,澜云宗没有逃跑,也没有避战,带你们离开是是宗门的决定。”
莫寒清的目光从几个徒弟身上一一掠过。
“种族之战一旦开启,不是三五载,数十载就能结束的。这是一场持续数百年的争斗。战场上,死亡每时每刻都在上演。”
“澜云宗弟子无数,不缺与魔族厮杀的战力,但各峰的嫡传弟子数量有限,每一个嫡传弟子都是未来澜云宗的中流砥柱。”
“如果现在就让你们去战场,与魔族厮杀,你们能坚持多久?”
“如果你们全都折损在这里,等待澜云宗的将会是什么?”
“若澜云宗也没了,苍岚大陆上师祖李岚清这一脉的传承也就彻底断绝了!”
“苟孝深意欲为何,就不需要为师言明了吧!”
林天沐迎着莫寒清审视的目光,郑重地俯身向莫寒清行了师徒大礼。
“师父,是徒儿莽撞了,请恕弟子无状。”
莫寒清抬手将林天沐扶起,“起来吧。身处乱世,你们又何其无辜。”
“师父,徒儿还有一事,望您能允许。”
“何事?”
“徒儿想找魔族问问清楚……”
“胡闹!”没等林天沐说完,莫寒清就出声呵斥道:“为师刚刚说的还不够清楚吗?此事绝无可能。”
“师父!”
“此事就此打住,莫再多言。”
莫寒清说完,就当先一步向远处走去。
刘安雅走到林天沐身边,揽着林天沐的肩膀,说道:“小师妹,莫要多想了。事发突然,师父她心里也不好受。至于你心中的疑问,不只你自己想要弄清楚,大家都想知道为什么。你且等着,会有人找到答案的。”
林天沐低头看着脚尖,低声说道:“师姐,如果真的是因为我,给宗门带来了灭门之祸,那该怎么办……”
“嘭!”
刘安雅抬手在林天沐额头上敲了一下,“打醒你个糊涂蛋。”
“你连魔族长什么样都没见过,能跟魔族结下什么仇怨。”刘安雅捏着林天沐脸颊上的嘟嘟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林天沐你快醒醒吧!你这结丹期的修为,在魔将手中都撑不过一个回合。魔族是吃饱的撑的,要举全族之力猎杀你一个小小的结丹期修士。他们的目标是澜云宗,是苍岚大陆!就算他们口中要击杀的人真的叫林天沐,那也只是碰巧跟你同名同姓而已。”
“……”
被刘安雅这一通折腾,林天沐心中的害怕和担忧,被冲撞地七零八落,残余的些许无助,也被温暖的感动包裹。
“走啦,走啦。别让师父等我们。”
刘安雅拉着林天沐朝莫寒清离开的方向追去,吴凡和孙洲也笑呵呵地跟在左右。
林天沐的视线从身旁的几位师姐师兄身上扫过,看着他们默契地把她保护在中间,只觉得有什么东西,要冲破眼眶溢了出来。心头和鼻头,也都被酸酸涨涨的感觉充斥着。
记忆里,师父和师兄师姐们对她的保护一直都在。
就像现在这样,他们总是把她护在身后,十多年来,都变成了他们的习惯性。
而她也习惯了这样的保护和偏袒,并且渐渐把他们当成家人和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