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丽和张母两个人吃过晚饭,又带了一些回去,到时候给张兴玉吃晚饭。
两个人刚到门口,正好碰见张兴玉回来,还有新买的牛和牛车。
“这可就是咱们家自己的牛车了。”张母看见这头牛心里高兴的不行,“以后想去镇上,就能去镇上了,也不用到处去租车,看人家脸色了。”
沈丽温声道,“兴玉,你一定饿了吧,快回家吃饭去吧,晚上刚做的卤肉呢。”
“好。”张兴玉牵着牛和牛车进了家门去了。
林语睡前进了空间之中,空间之中一如既往,永远都是一片郁郁葱葱。
从树上摘了个果子,用水冲洗了一下,林语就咬了几口,果然还是这里的水果好吃。
之前去镇上,林语都没见过卖水果的,只见过卖枣子和梨的,都不带重样的,真是没意思。
空间里的花比较娇贵,不过开出来各个鲜艳娇姿,让林语都舍不得摘下来做胭脂。
摘了一朵牡丹花,可谓是花中之王,果真好看。
不过待会儿怕是就要做成胭脂了。
古代称口红就是唇脂,和口脂,笼统一些就是胭脂,而且制作得是很精细的。
在《齐民要术》中曾经记载过当时的制作工艺,即先制香酒,以丁香、藿香两种香料,拣上好的裹人新收的、无杂质的洁净棉花中,然后投入事先已烧至微烫的酒中,以热酒吸收棉中的香料之味。
吸收的时间为夏日1天1夜,春、秋两季为两天两夜,冬季为3天3夜。浸透到期后,取出棉花和香料,将牛油或牛髓放人此香酒,旺火大烧,滚沸一次加一次牛油脂,数滚之后,撤火微煎,此时慢慢掺人以朱砂研取的红色颜料,并以青油调人,搅拌均匀,灭火后,待其自然冷却,凝成的红脂细腻鲜艳,香气蕴藉,即为妇女喜爱的饰唇用品了。
平时都是用胭脂挑上一些,沾点在嘴唇上面。
刚刚摘取的牡丹花,上面还沾着一些露水,最为新鲜。
像捣药一样捣成浆汁,再加一些清水,包在纱布里绞去黄汁,再加淘米水一起像淘米一样淘,黄色素被溶解。
之后再用纱布再绞,剩下的就是色素颜色。
林语还加上了一些现代的做法,使得颜色更为鲜亮,香气更为浓郁一些,用时也更加短一些。
将这胭脂盛在小木盒之中,将其密封,等明日就能够用了。
林语伸了个懒腰,哎呦,这么一来劲儿,也不知道做了多少个时辰了。
从空间里出来,外面的天色已经微微亮了,林语忍不住打了个呵欠,这一晚上没睡,还真是没劲。
张素贞已经起床了,林语跟张素贞打了个招呼,说是要多睡一会儿,今天实在是太累了。
沈丽和张兴玉一起来的,要把货物送到马车上去,现在盛卤菜的木盒都是张兴玉做的,张兴玉现在做木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小妹呢,还没起床呢。”沈丽问道。
张素贞道,“没呢,她说今早要多睡一会儿,你们来的正好,刚做好早饭,一起来吃点。”
“张婶子,不用了。”沈丽道,“我和兴玉早上在家吃过了,婶子,你快去吃早饭吧,待会儿估计小三哥就来了。”
“好叻。”张素贞转身去厨房去了。
沈丽带着张兴玉回了自己屋子里,林语还在自己屋里睡得昏天黑地的,完全不知。
刘美知道自己的银子全部都给沈大柱叫了罚银,家里还欠了二十两银子。
这是完全傻了眼了,整个人都魂游天外了。
本来还想着能挣到大钱,现在倒好,什么都泡汤了啊....
什么都没了啊...
刘美这真的是欲哭无泪啊,也不知道这件事是真的假的,看沈寡妇也是又抹眼泪,又拍桌子的,不免就相信了几分。
再加上沈大柱说的话,这刘美自然也就信了十分。
“我的老天爷啊。”刘美一屁股坐在地上,“这可怎么活啊,我的亲人姊妹啊,哪儿来这么多钱啊....”
沈寡妇也哭了起来,沈大柱也是一派唉声叹气,整个人都年老了好几岁,满面愁容。
“这到哪儿去弄那么多钱啊。”刘美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能不心疼啊,自己攒的那点私房银子还没焐热呢,就被拿出去了,现在连本都看不见了,“娘,还有那些金首饰呢。”
“都给芬儿去了,她不是说要放贷吗?”沈寡妇道,“现在就指望芬姐儿了,改明我去芬姐儿那里看看去。”
“娘,你可要早点去啊。”刘美拉住沈寡妇,“咱们家可就只能指望沈芬了。”
“我知道。”沈寡妇现在也是不耐烦的很,“咱们家地一直没种着,马上赶紧租出去,价要的高点,能是点钱,就是点钱。”
“知道了,娘。”沈大柱道。
这赌馆的人也不知道是从哪里知道沈家的,这不上门讨要银钱来了,这白纸黑字的,想要狡辩也狡辩不了。
“你们这些丧尽天良的白眼狼,一分钱都没有,想要钱,从老娘身上踏过去。”沈寡妇指着这些人鼻子就骂,还以为能逞能猖狂一些,把这些人吓跑了。
可是这些人都是赌场上的老油条,怎么会怕沈寡妇呢,直接一脚就将沈寡妇踹在地上。
刘美看的害怕,也不敢随便出头,就躲在屋子里抱着沈龙。
沈大柱让他们打了一顿,为首的人指着沈大柱,“我给你两天时间,要是没有的话,就拿你家的地契和房契来,要不然就再把你关牢里去,呸。”
那些人又打又砸,走了之后,沈家是一片狼藉。
沈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闹了这么大的事,自然全村都知道了。
沈丽出门的时候,缝个人就来问她,她爹家里出了什么事情,这沈丽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最后还是听张素贞说的,张素贞那时候正好路过,看见了沈家的情况。
“是你爹欠了人家二十两银子,被抓进大牢有放出来了,现在人家来上门讨要银子来了。”张素贞道,“这沈家没有银子,所以就又打又砸又抢的。”
“真是作孽哟。”张母说了一声,“这二十两,真是...都够一家子活几年了,我记得大柱不喜欢赌钱啊。”
“听说是申二带着去的,申二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张素贞道,“现在怕是沈家一两银子都没有了。”
沈丽听着有些忧心,但是她现在也不想掺和那么多的事情。
不过沈家可没有那么好心,尤其是刘美,这不又把主意打到沈丽头上了。
“娘,现在沈丽不是成家了吗,怎么说她也是沈家的根儿啊,不能见死不救啊。”刘美又在给沈寡妇出主意,“这二十两银子,应该也有她的一半,她得出一半才行。”
“可是这沈丽能愿意吗?”
“不愿意就去找张家啊,现在咱们两家可是亲家,他们家不能见死不救啊,他们要是不肯出银子,就把脏水往他们身上泼,看他们愿意不愿意。”刘美面色狰狞,现在也是被这银子的事情,弄得一头大二头小的。
刘美也不是没想过偷偷跑走,可是这手上拢共就二两银子啊,现在又不比之前年轻貌美的,现在年纪也大了,再想找个也没那么容易,也只能咬咬牙,就在这里住下来了。
但是让刘美出这二十两银子,她也不甘心啊,她自己损失了十两银子,现在金子首饰也没了,就一心想把其他人拖下水,要不然的话这怎么能让她咽下这口气呢。
“娘,你这怕什么啊,要不是你说说这二十两银子咱们从哪来,别忘了,家里现在可是四张嘴呢。”刘美没好气的坐在椅子上,恶人她可是不愿意出头当,只能去怂恿沈寡妇了。
沈寡妇一拍桌子,“行吧,这沈芬咱们好歹也养了这么多年了,总不能现在不见死不救吧,咱们这就去。”
“我还要在家里照顾小福呢,娘,你自己去吧。”
沈寡妇冷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告诉你,你要是不跟我去,你到时候可别后悔,一分钱你都别想得。”
刘美这一听也是没有办法,只能跟着沈寡妇去,至于沈龙和沈凤只能让隔壁的大婶看着,到时候给她点菜,也就算是了了。
沈寡妇和刘美去的时候,是张母开的门,“这不是亲家祖母吗,怎么有空上门来了,往里面请。”
沈寡妇和刘美直接就进去了。
张素贞就是来串门的,正打算走,看见沈寡妇和刘美,就又不打算走了,这两个人来肯定没什么好事,这张母和沈丽都是软和性子,怕是要吃亏。
张素贞这点是算的挺准的。
沈丽道,“婶子,您在这先坐着,我出去看看外面出什么事了。”
“你去吧,我在这,有什么事情喊我。”张素贞道。
“好。”沈丽不放心,就去了前堂。
张母对沈寡妇和刘美还是客客气气的上了茶,“不知道亲家祖母和亲家母有什么事情上门来吗?”
“这没事,我们也不上门来是不是。”沈寡妇倒是一点不拿客气当福气,反而这让沈寡妇心理上有些得意,“这亲家母啊,咱们两家结了亲也算是一家人了是不是。”
“这是自然的。”张母和蔼的笑道,“自然是一家人了的。”
“那这亲家有事,也是不是该有难同当啊。”沈寡妇这话都是刘美教的,要是搁着沈寡妇的脾气,早就吵吵起来了。
张母道,“这有事,当然是尽力相帮的了。”
沈寡妇突然开始哭了起来,刘美也在旁边抽泣,沈寡妇道,“还不是为了我那苦命的儿子吗,那么忠厚老实,被人骗的渣都不剩啊,最后还得我这把老骨头顶上去,我这一辈子,老爷死得早,辛辛苦苦的把儿子拉扯大,好不容易娶了媳妇,一天好日子都没享福过啊。”
张母也心有所感,她也是丧夫,独自将张兴玉拉扯大,不过她也清楚,这沈寡妇突然来这里哭这些事,不可能这么简单的,张母也跟着哭起来了,“哎呦,亲家祖母我是最清楚你的,我把兴玉一个人拉扯大,好不容易才娶了丽姐儿,这好日子才刚刚过上来呢。”
沈丽进来就看见三个人一起哭,有些不明白,走到张母跟前,“娘,您怎么哭起来了。”
张母拽了拽沈丽的袖子,“丽姐儿,你去煮点饭,你祖母跟你二娘中午在家里吃饭。”
沈丽见张母这么说道,心里也明白了,“好,娘,您别哭了,哭的伤身子。”
张母把沈丽支走了,然后张母又开始哭哭啼啼的,“我也不容易啊,亲家祖母你的想法我是最明白的哟,这寡妇,孤儿寡母的最不容易了,以前受了多少罪啊。”
沈寡妇见张母身同感受,不禁心里也有些苦楚,自己以前好强,自己一个人带着儿子,受了多少苦,多少罪,娶了个儿媳妇,结果给她生了三个赔钱货,后来的儿媳妇又不是个省油的灯,这让她心里苦啊。
沈寡妇和张母两个人抱头痛哭,半真半假皆有。
这可让刘美愁坏了,这走势不大对啊,沈寡妇应该借机拿钱啊,怎么哭的这么起劲啊,嘴里还倒苦水,半点不说银子的事情。
刘美这不得不上前去插了一脚,哭了起来,“娘,您别哭,你这一哭我就想哭啊,现在大柱受了这么大的罪,家里半点银子都没了,现在连吃饭都是问题了,这可让我们一大家子怎么活啊。”
沈寡妇被刘美这么一说,才想起来这次此行的目的,一把抓住张母的手,“你是最了解我的,咱们两个都是寡妇,你也知道,我家大柱给人害了,你不知道我花了三十两银子才把他保出来,家里就他一个,你说我这当娘的不尽心,谁还尽心啊,我这可是砸锅卖铁,倾家荡产了,现在还欠人家二十两银子啊,昨儿又打又砸又抢的,家里都被这些贼人掏空了,还没有地方伸冤啊,这衙门就是他们开的啊。”
“这,这可怎么好啊。”张母道,“这真是世道不公啊....咱们穷苦人家真的是遭罪啊。”
“可不是嘛,我这不才来腆着老脸,想要从亲家母这里来...借一些银子嘛。”沈寡妇停顿了一下,想了想刘美的话,还是说了借,可是这要是借什么时候还就不一定了,怕是这辈子都要不到了。
“这....哎...”张母拿袖子擦了擦眼泪,“我也是有心无力啊,见到亲家祖母这样我也不忍心,可是家中实在是没有多余的银子啊,我这身子多病多灾的,好不容易才好了些,你不知道兴玉之前给我抓药就花了不少银子,后来又娶亲,家里还欠着外债呢,现在兴玉起早贪黑的去镇上赚钱,就为了还债啊。”
“亲家母,你这就不知道了吧,小丽啊跟小云两个人好像是在卖卤菜呢,听说能赚不少钱呢。”沈寡妇一说这件事,嘴脸就变得不一样了,“你这儿媳妇没跟你说过?”
“这事儿啊....”
“我就知道这丫头不是什么好货色,也就张亲家母你....给蒙在鼓里啊。”沈寡妇一副知己好友的模样,“这两个人赔钱...这两个...小蹄子,可不是什么好东西,精明着呢。”
张母略带敷衍的笑着对沈寡妇道,“再怎么说,这也是丽姐儿自己的事情,我这做婆婆的也管不了。”
“怎么管不了,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啊,她嫁到你家就合该你管着。”沈寡妇道,“你这性子就是太软和了,那丽姐儿鬼精鬼精的,都让小云给教坏了,你这做婆婆的比我们这做祖母的还有威严呢,你只要对她狠点,管着点,她还能不听你的么。”
“您这套我可学不会,我只知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这老一辈的管好自己就行了。”张母道,“再说丽姐儿对我也挺好的,我也就不管这么些了。”
沈寡妇听这话,一激动拍了张母的肩膀一巴掌,“你呀,你呀,当婆婆的都不会拿捏媳妇,那还能叫婆婆吗?就这么一个儿子,还给她找了个狐狸精那怎么了得啊,还活不活了,这以后还不翻了天了啊?要我说就是三天给一顿打,这就老实了,家里什么脏活累活都让她干,一准儿让她服服帖帖的。”
刘美在旁边听得直撇嘴,这套方法也就对付过李秀,要是在她身上,她早就把沈寡妇这老脸给抓花喽。
不过她们来这里是干什么的?不是来要银子的吗,先前扯到养儿子身上就算了,现在又开始说教媳妇的事情上,这都是什么玩意儿。
刘美气不打一处来,这沈寡妇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除了瞎嚷嚷就是打架,半点脑子都不动,真是....
刘美假咳了几声,想要提醒沈寡妇,可是沈寡妇这边正在跟张母说调,教儿媳妇的经验说的正起劲儿呢,哪里还管得了刘美咳不咳的。
刘美急的这假咳一呛起来,就忍不住大咳嗽,咳得脸色通红。
“真是没用的东西。”沈寡妇瞪了刘美一眼,“别在这里给我碍事,没事回家去,没看见我正聊得高兴么。”
刘美急的咬牙,看着沈寡妇头也不回的又跟张母聊天了,忍不住跺脚,一气之下想要回去,可是脚底转了个弯,往厨房去了。
沈丽正在厨房切菜,虽然对刘美不大喜欢,但是面上也过得去,“二娘,来了啊。”
“丽姐儿,在做菜呢。”刘美拿了个凳子坐着,“这么些天不见,丽姐儿真的越长越漂亮了,越发的水灵可人了。”
“二娘过奖了。”沈丽将切好的菜放进锅里,锅里冒气烟。
刘美呛得咳了几声,捂着鼻子,“还是你过得舒服,不像我,没嫁个好人家啊。”
沈丽没有理睬她,拿着锅铲子炒了两下,又放了一把辣椒。
“你不知道你爹出了事情我这成宿成宿的睡不着啊。”刘美被辣椒辣的有些辣眼,“你爹也是倒霉,活生生碰到这么档子倒霉事,真是....让我哭的伤心啊,你这个做女儿的...”
沈丽又放了两把辣椒,一头蒜,几根葱,气味更加浓郁,沈丽也忍不住捂住鼻子。
刘美被这辣天椒呛得更加说不出话来,“这,这要呛死我了,我先出去了。”
刘美实在是受不住,这才跑了出去。
沈丽这会儿也是受不住,一把把锅盖盖上,这才喘了一口气,觉得好受多了。
张素贞一进去,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这是怎么了?这么大味儿,中午吃吃炒辣椒么。”
沈丽指了指外面,“想吃辣椒了。”
张素贞往外看了看,心里面明白,“怎么还没走啊,啥事啊。”
“我爹这不是刚从牢里面放出来么,你说这祖母和二娘还能有什么事情,除了讹钱不就是讹钱吗?”沈丽赶紧把这一盘菜盛了出来,“婶子,小妹跑去哪儿了,怎么还不回来吃饭。”
“我跟她说过了,放着我来炒菜吧。”张素贞拿过锅铲子,“这辣椒真是冲。”
林语正和纪清临两个人闲侃呢。
“这一年一年过得真快,眼看着我就老了。”
纪清临一指头敲在林语头上,“一个小丫头片子,成天说老啊老的。”
“就说,就说。”林语直接抓着纪清临的手,咬了一口,“让你敲我。”
纪清临手上还沾着林语的口水印子,“我看你是属兔子的还是属狗的。”
“你还说。”林语又咬了一口,“我是属老虎的。”
“果然是老虎啊。”纪清临苦着脸,“得罪不起,得罪不起。”
林语这才笑了起来,“让你得罪我,该喽,你最近都在干什么呢,这可都十天半个月没看见你了。”
“这得问问我爹了。”纪清临道,“哎.....马上我要去跟着我爹去外地了,可能半载都不得回来了。”
“这么长时间啊,那我岂不是这么长建都看不见你了。”
“等我回来给你带那边的特产。”纪清临道,“到时候可别想我想的哭鼻子。”
“才不会呢。”林语道,“我一点都不想你。”
“想吃你做的菜了。”
“要不等你回来,我特地做一桌饭菜给你吃,好不好。”
“行,就等着你这句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