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瑶自行上洞仙居请罪的事被花放舟压下了,并未宣之于众,是以除了当日在场的众位长老管事和各峰为数不多的亲传弟子,无人知晓她本是天极门来的——即便是知道的也不甚在意,反正如掌门所说,她并没干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顶多是脾气娇惯了些,又是与他们朝夕相处了十余年的同门,掌门都不计较,他们又计较什么呢!
弟子与长老们不甚在意,牧瑶本人却在意得很。自洞仙居回去她便又将自己关进了屋里,一关数日,弄的最后青黎峰上下的弟子们都担心不已又不敢贸然叫门。
唯一知晓内情的田苟见状叹气,他猜她心中不好受,却不知道能干些什么。思来想去的他跑了趟山中厨房,讨来两碟姑娘家爱吃的点心,并上花茶果汁,放到她门口,敲了门就走。
他想牧瑶现在定是不愿见到同门的——换做是他也这样。
屋内思索几天不肯出门的牧瑶听见叩门声,起身掀开个门缝,屋外天晴,自缝中透入的日光晃得她几乎睁不开眼。出乎她意料的那门外并无人影,只地上多了个堆满点心茶盘。
她瞧见点心,忽的失了笑,笑过之后却又忍不住红了眼眶,现在回想她先前做的到底是有多离谱,竟还对这样好的同门生过杀心。
好在还不晚,她现在清醒还不算晚。
牧瑶忍着泪,小心翼翼的将那盘点心端回屋内,慢慢品尝起来,每一口都珍惜无比。
“纵酒啊,这都三四天了怎么还没到青锋镇?你是不是真不行了?”蹲在剑上的风承影百无聊赖,作势去掏兜里的叶子。打唢呐被九方云微和纵酒双双禁止之后,她就囤了不少树叶,闲来摸一片胡乱吹上一会,勉强打发下时间。
“闭嘴!你这个只会走直线的家伙,天天叫唤什么!老子驮着你们两个人能飞多快?马上到了,消停点。”纵酒嫌弃,见她又折了叶子顿时怨念更重,“还有九方,她掏叶子你也不拦着,她吹那玩意跟放【哔——】似的难听死了!”
“起码声音小。”九方云微绷着脸默默堵了耳朵,至少吹树叶他捂住耳朵就能免遭毒害,吹唢呐那可就成魔音灌脑了,他们已经强行没收过她的唢呐,他是真害怕叶子也禁了之后,她再从袖子里掏出个什么锣擦大鼓之类的玩意。
对于这个连花锄都能塞进袖子里的家伙,九方云微表示十足的不信任。
“害!瞧你们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一天到晚谋财害命呢!觉得难听我不吹就是了。”风承影叹气,惆怅无比的收好树叶,她觉得自己吹得还挺好,“说来,那会大师兄说天极门是什么时候大开山门来着,两月后?”
“两月后。”九方云微颔首,不自觉的松了口气,只要她不继续摆弄那些奇奇怪怪的乐器什么都好说——他时常怀疑风承影是不是故意吹那么难听报复他催稿的!
“唔,那就是还有一个多月的空闲时间。”风承影低头搓了搓下巴,“这样的话,小兔崽子那个话本是不是可以安排下了?”
“子归?”九方云微一愣,他突然觉得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