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吃了这么多盘了!你自己看看!!!”秋实手一指,只见边上已经叠了三摞盘子。一数居然有二十来个。就这样还吃,怪不得人人都要盯着看……看稀奇啊!不看白不看!
花姐很淡定的,并且懒洋洋的瞄了一下,“也没多少啊!”
秋实眼一瞪,她无奈的把伸向点心的手缩回,转而将桌上倒扣的茶杯翻过来。拎过茶壶倒了一杯茶,惬意的咂咂嘴。“呐,我昨天在夜市你知道吧。”
“不要转移话题!不准再吃了听到没有!咱们赵家村也是有头有脸的大村子。”秋实气哼哼的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
花姐觉得很无辜,在赵家村时,吃的再多也不会有人说啊。谁知到了这出云城,连秋实都管起人来。
她看着侍女不时端上的糕点,太小气了,居然不舍得换个大点的盘子多装点。害她才吃一点就被秋实说。这么想着就更加心疼那一两金子了。
“我都花了一两金子,吃点茶点也不过分吧!你看那钱小猪。”花姐手一指钱修宝的方向,
只见他正坐在长桌的另一头,左手蜂窝糕,右手火腿酥皮,吃的很是认真,满脸屑屑。那熊孩子从来都是有人伺候着的,这会没有丫鬟给他擦嘴,他自己也想不到要擦一下。
秋实无力的翻个白眼。“我觉得你也没比他好多少。”
“至少吃相肯定比他好看。”花姐说着,想要挽起袖子,手上摸到玉镯,又有些不自然的挽了右手的袖子。“你看我,这一会功夫都饿瘦了。”
秋实看她油盐不进,油腔滑调的样子,深深觉得,花姐这家伙的吃货本质已经深入骨髓,自己肯定是影响不了的。
“对不起,真没看出来。”
花姐撇撇嘴,说,“好吧,如果你坚持。那你赢了。呐,你真的不好奇我昨晚遇见什么人?我连春杏都没告诉哦!”
秋实顺着她的话往下接,虽然她现在一点好奇心都没有,但她更怕花姐又去吃东西,只能应道:“什么人?这么神神秘秘的?”
“是……”
花姐正要说话,又进来一群修士,打头的几人鹤发童颜,仙风道骨。
打扮也是各有特色。
最抢眼的是站在左后方的金发男子,一身粉红的羽毛大衣,内里暗蛇纹明秀赤蛇桑波缎剑袖袍子,乍一看可真是有一种屌炸天的气场。他扫视全场,不时发出意味不明的笑声。
演武场里的入选者被如此多的强者审视,即使对方压抑了气场,即使他们只是站在那里什么也没做,依然令人汗毛直立,冷汗淋漓。
众人又惊又怕,许多人手脚开始发抖。周围一片寂静,连风都好像是静止的。原本叽叽喳喳的麻雀也不见踪影,整个演武场像是在另外一个空间。
花姐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将这群修士一个个打量一遍,心里还逐个点评过去。
这个穿绿衣服的长得真帅,那个穿白衣服的长得好妖艳,是男的么?真的是男的么?
竟然还有个菠萝头大叔,知道你有一头小卷发,你能不能扎起来?啊,我误会你了,原来你扎起来了。大叔你把头发扎的这么这么的‘凹兜’(有提手的木桶,方言傻子的意思)你爹娘知道么?
那个粉毛小哥,虽然你脸长得还可以,一头金丝看着很土豪,真的知道你有钱,大春天的你穿着一身羽毛大衣出门你好意思么好意思么好意思么?还是粉红的羽毛大衣……看你长得这么爷们,怎么口味这么独特审美这般奇葩?
来自农村的村姑花姐自然理解不了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修士们独到的,引领桫椤大陆时尚的美感。用一双淳朴的,品评过无数乡村少年,得到乡村少女一致推崇的眼光,将他们逐个吐槽过后。花姐正想喝口茶喘口气,就听见后面传来噗通一声。
她发誓自己清楚的看见那些修士眼里闪过的不屑和嘲讽讥笑。
本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基本原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指导方针,花姐决定当做不知道,坚决不回头。
接着又是一阵噗通声,花姐没了吸引注意力的东西,开始觉得一片寂静的环境十分压抑,又不知道后面的人到底怎么了,心里也有点惴惴不安。
在她坐不住想回头和秋实交流一下经验时,就感觉空气里压抑的感觉消失了。
渐渐地又有鸟鸣声响起,她转过头,看见秋实一脸汗水,连忙掏出怀里的手绢给她擦拭,左右一看,居然有大半的人倒在地上!连忙压低声音问她:“怎么回事?他们都怎么了?你还好吧?”
秋实吭哧吭哧的喘气,半天说不出话来,只用手努力比划,那手都还是在发抖的。
过了半响,她才说:“不,不知道,刚刚突然就喘,喘不过气了……好像在水里憋着的感觉。”
花姐迷茫的要挠头,秋实一下有了力气,抓着她的手不准她挠,还说挠乱了有损赵家村形象,她今天已经丢过脸了云云。
花姐无奈的叹气,无力的趴在桌子上。
就是这一趴,让一直关注她的修士叹了口气,有些失望又有些骄傲。
失望于天才不是到处都有的,虽然这资质在普通人里算不错,又骄傲于门派里那些真正的血脉传承者,那些资质出众的世家子弟才是门派的未来。这样的资质,也就配提鞋吧。他们这么下了结论。
其他那些?给提鞋的打打下手。
“还能动的都跟上来。”菠萝头说了一句,率先转头离开。
花姐直起身,看秋实的腿还有些抖,就扶着她走。
这在那些修士眼里就成了,两个小女孩站不稳,互相搀扶着……
倒是粉红羽毛男“咦”了一声,他发现那个资质不错的小姑娘走起路来稳稳当当,倒是她边上那个整个人几乎软在她身上了。
“呵呵,有意思。”
走在前面的菠萝头大叔回头狐疑的看他:“坤亦师侄,你笑什么?”
这混世魔王肯定又在打什么坏主意,要小心。想起坤亦从小(五十岁时)到大(八百岁了)干的那些事,饶是金刚附体大法已经臻至化境,练成金刚不坏之身的大叔也不免蛋疼菊紧。
他一边寻思着回头就叫手下的徒子徒孙时刻监视坤亦的一举一动,一边吐槽多年老友兼坤亦的老爹。
生的什么熊孩子啊祸害自己门派不够,还要跑到别人门派作恶。他倒好,乐子看够了拍拍屁股就走,一堆烂摊子还得自己这把老骨头(六千岁)收拾……
粉红羽毛男坤亦全名坤亦·羽民,后缀是神族的姓氏,也是纯正血脉的象征。
个性诡异孤僻,平时最大的喜好就是在门派里挑起争端,最喜欢的戏码是自己的两班侍女针锋相对,大打一场。用他的话说就是:女人,还是野性一点才有看头。一年四季羽毛大衣不离身。
这样一个怪人,也就多亏了那身尊贵血脉带来的强大灵力,才没被师兄弟们套麻袋。
“有一颗青涩的小果实,看起来很诱人~”他伸出舌头舔过嘴角,脸上的表情阴沉邪肆还有点扭曲。菠萝头大叔转过头,不忍直视……
修士们带领入选者在小径中兜兜转转,到了一个恢弘的大殿里。正北边的位置设了一个高台,上面排了一溜椅子。修士们在四方椅上坐定,几个大约是徒弟的在椅后侍立。
大叔清咳几声,朗声说:“你们能到这里,显然是根骨不错的。”
他扫视余下的两百多个人,“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玄天剑门凌霄峰峰主,玉珩·巴达汗。坐在我身边的都是各个门派的长老,峰主。接下来,我们测试最重要的环节,机缘。这将决定你们会被分配到哪个门派,甚至哪位长老门下。”
他拍拍手,两个青衣修士抬过来一个精铁箱子。“这箱子里装了两百个施了法术的纸鹤,你们要做的就是抓住他们。结束时,手上没有纸鹤的自动淘汰。”
话音刚落,两个青衣修士就打开铁箱盖子。
密密麻麻的纸鹤蜂拥而出,零碎的光点从纸鹤上洒下,整个大殿都沉浸在如梦似幻的光影中。下面的一众小孩看的着迷不已,只顾着震惊仙术的神奇,高台上面的玉珩却觉得有些头大。
他扫视一圈,终于锁定了一个目标,那是一个身着嫣红色顺纡绸华服(就是汉服。我觉得写汉服好像很奇怪……)体态风骚的女子,她微微侧身坐在椅子上,勾着金边的华服下摆像鱼尾一样层层叠叠的铺散开,头戴九凤朝阳冠,垂挂的珠翠微微晃动,端的是仪态万千。
见玉珩看过来,她掩袖而笑,青葱般的小指微微翘起,“怎么,这样不是好看许多?哀家的追求的美丽,你们这些俗人是不会明白的。”伸手一指,广袖扬起花瓣一样的弧度,“这些小娃娃不是看得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