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呲!”
利器划过血肉之中的声音是如此的熟悉,然而铁勒却丝毫没有感到开心,眼中满是愤怒。
他必杀的刺击失手了,只是刺伤了杨信的手臂,虽然留下了一道深可入骨的伤痕,但却没有夺走对方的性命,而这次失手的罪魁祸首就是斜方刺出来的一把枪。
“老杨,你下次能不能晚点疯?你不知道自己不持久啊!”谢昭一边慌忙不迭的抵挡着铁勒的长枪,一边冲着已经瘫倒在马上的杨信抱怨道。
“你说得轻巧,俺要是能控制,还轮得到你当主将?”杨信气喘吁吁道。
此时,后面的士卒早已轻车熟路的冲了上来把杨信包围起来了。
“我赢了!我就说老杨撑不过半柱香吧!记得一人半斤酒啊!”其中一人朗声大笑道。
“我说老杨,你也太快了吧!比上次时间还短,就不能持久一些吗?怪不得一直单身!”其他人不满的抱怨道。
“你们这群混蛋!竟敢拿我赌酒!”原本气力不支险些昏迷过去的杨信瞬间怒火冲天的吼道:“有本事等我恢复了,你们一起上,老子保证不打死你们!”
“将军,您还是躺着吧!咱们几个受累还得保护你呢!”
对于杨信这么快就萎了,几人也是做好心理准备的。毕竟这次遇到鲜卑骑兵明显凶猛异常,被打成这样依然顽强地反抗着。
“汉将力竭了,都给我杀啊!取他首级者赏牛羊各十只!”铁勒满是愤怒的到吼道。
周围的胡骑闻言都疯了一样的扑了上去,完全不顾自身的生死,前赴后继。操着手中的大刀和长枪疯狂的杀向杨信周围的亲卫。
杨信周围的亲卫面对着为数众多的胡骑,纵使战力较高也是两拳难敌四手,被杀得节节败退,这也是整个战场的缩影。
鲜卑骑兵人数众多,尽管一开始被打的节节败退,但士气未消,为了保护部落族人的他们此时尽管胆寒不已,但是退而不散。此时汉骑的冲锋已经到了强弩之末,特别是杨信这个不可匹敌的猛将已经软了,鲜卑骑兵依仗着更多的人数迅速的缓回了劲,慢慢重整士气围了上来。
“可恶!”谢昭看着原本有利的战局一点点的被鲜卑骑兵扳了回去,心中略显焦急。
“死!”铁勒手中的长枪疯狂的挥舞着,靠着远超谢昭的力气使用大开大合的招式,不住的压制着谢昭。
两军主将扭打作一团,一招一式皆动若雷霆,周围的士卒根本不敢靠近。谢昭的力气明显不敌铁勒,不过依仗着精妙的招式看似轻松的维持着不败的局面。
两只大军缠斗在一起,渐渐地整个战场都乱作一团,所有将士都失去了阵型,只知道疯狂的与身边的敌人厮杀。无数鲜血撒在枯黄的草原上,显得那般悲凉。
没有所谓的正义,双方都为了自己要守护的目标而奋力厮杀、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以往一直处于被侵略方的汉人此时转为了侵略者,对于这些曾经无数次劫掠幽州、屠戮百姓的敌人,他们没有任何怜悯,心中毫无愧疚的厮杀着。
整个草原上都是双方士卒的砍杀声和嘶吼声,战况焦灼,无数士卒倒地身亡,但双方却丝毫没有退却,为了心中的坚持而战斗着。
终于,杀声渐渐地减弱,整个战场的胜负初露端倪。鲜卑骑兵终究是些青壮仓促成军,虽然凭借着一腔热血和汉骑僵持许久,但终究还是敌不过装备精良的汉骑,逐渐露出了败相。
铁勒和谢昭此时的战斗也同样接近了尾声,一开始疯狂猛攻的铁勒同样步了杨信的后尘,变得气力不支起来。而谢昭此时也是气力无多,毕竟他本身武艺就和对方相差无几,但处于防守的他相对于铁勒的状态还是略胜几分的。
随着体力的流失,铁勒的枪法逐渐紊乱起来,挥舞的速度也渐渐变慢。看着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铁勒,谢昭嘴角一抿,枪法由守转攻,向着铁勒刺去。
“杂碎!去死!”在谢昭的怒吼中,长枪穿过铁勒的胸口,留下了一个大洞。然而还为待其欣喜,忽然眼角瞟过铁勒嘴角的一丝笑容,心中一紧。
“汉狗!和老子一起死吧!”铁勒在谢昭刺出长枪之时根本没有想到防御,而是将自己的胸膛直接袒露在对方的面前,右手的长枪看似缓慢的迅速刺向谢昭的胸膛。
谢昭大惊,手臂迅速用力,想要抽出长枪回挡。但是铁勒早已用左手紧紧地地握住谢昭的长枪,甚至毫不在意的想自己的胸口再次深深刺入几分。铁勒绝境中爆发出了最大的力量,谢昭一时间竟然抽不出来。
此时,铁勒右手所持的长枪已经刺到了谢昭的身前。电光火石之间,谢昭凭借多年的战斗经验,条件反射的双腿用力一夹胯下之马。
战马吃痛之下,四肢迅速瘫软下来,谢昭顺势松开手中的长枪,用力的往右侧闪躲,想要躲避掉这致命的一击。
“噗呲!砰!”
谢昭重重的摔在地上,他成功地躲掉了这致命的一击,付出的代价就是空荡荡的左臂。
铁勒的这一击实在是太过迅速和果断了,谢昭措手不及,没料到这所谓的失力是铁勒的伪装,更没有想到铁勒如此的狠绝。
尽管谢昭拼了命的闪躲,但锋利的枪芒还是划过他的左肩,一条臂膀直接被砍断,从空中掉落在地上。速度太快,整只手臂落在地上甚至还颤动了一下。
“砰!”
同样,铁勒强壮的身躯也从马上摔倒了下来,左胸口的心脏早已被穿胸而过的长枪粉碎,大睁着双眼看向北方,右臂轻微的抬起,伸向北方,想要抓住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无力的落下。
谢昭此时可没有闲心看这个劲敌,他连忙将自己身后的战袍撕下一大块,笨拙地用右手缠绕在自己血流不止的左臂之上。丢了一条胳膊没什么,他可不想就这么血流而死。
“敌酋已死!尔等还不速速投降!”
谢昭一边包扎着,一边冲着周围厮杀的士卒大喝道。
“敌酋已死!”
“敌酋已死!”
其麾下的士卒闻言士气大振,同样纷纷呼喝道。
损伤大半的鲜卑骑兵闻言纷纷看向战场中央,果然没有发现首领的身影,顿时大惊。原本就濒临崩溃边缘的它们在这时彻底的失去了战斗下去的勇气。
其中,一小部分胡人驾起战马,纷纷的向着其他地方四散而逃。也有一部分面如死灰,丢下了手中的武器,趴在了地上。但大部分的胡人却是一脸的愤怒和狂热,更加疯狂的嘶吼着向着汉骑杀来。
但此时大局已定,他们的困兽犹斗没有多少的意义,尽管给汉骑带来了不少的损伤,但还是最终被扑灭。
“呼!这仗打得,真是难!不过总算赢了!”谢昭右手持枪,艰难的站起来,目光复杂的看着身前瘫倒在地的铁勒。
“虽然你我立场不同,但你确实是个好对手!可惜了!”谢昭感受着自己自己火辣辣的左臂,口中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