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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是已死的cIA卧底基尔的弟弟,记忆被朗姆安排人动了手脚。

朗姆打算将其培养成一把趁手好用的刀,既是为了报复,也有着想将这把刀狠狠插进cIA或者是其他卧底之中的目的。

而在结束这场戏剧的观看之后,呼吸着伦敦郊区的冷空气,乌丸苍信的思绪不免被记忆修改这个词所触动。

发散的思维触角不自觉就勾起一抹过去的记忆碎片。

这种手段他过去也曾经历过。

九真一假的记忆植入衔接可以说是记忆修改手段里最高明的一种。

只对极少的记忆点进行修改,剩下的依旧保持原貌。

普通人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怀疑自己的记忆有被人修改过。

不过这种手段对乌丸苍信起不了一点效果。

他不仅擅长洞察别人,更擅长审视和洞察自己。

被修改过的记忆点犹如干净地上突然出现的大袋垃圾。

看到就觉得恶心。

更别提那时朗姆亲自过来验收成果,被乌丸苍信一眼就看出对方在满怀期待。

眼底充斥着看他卑躬屈膝、俯首帖耳的期许。

以及居高临下的轻蔑和十足恶意。

“叮~”

乌丸苍信打开手机邮箱,看了眼里面手下发来的cIA卧底基尔,真名本堂瑛海的家人照片。

又重新合上手机,放进兜里。

继续不咸不淡地应对着边上警察的笔录询问。

对于装备组以外的卧底成员,乌丸苍信最多会在那些人身份暴露后,听一耳朵手下报上来的信息。

看一眼组织任务论坛上发出来的相关公告。

从来不会特意去过问那些卧底的身份信息,对后续发展和那些人的死活也没有任何兴趣。

在看到本堂瑛海的处决公告之前,乌丸苍信记忆里很是深刻的卧底莫过于赤井秀一。

令整个组织津津乐道的黑麦威士忌。

这次为了验证,乌丸苍信问手下要了相关照片。

结论嘛,自然是确定无疑。

“您好。”

朝他走近的脚步声和不同于向他询问案发情况警察的声音让乌丸苍信移开目光,看向相携而来的年轻女人和她丈夫。

以及后面紧跟着的保镖。

“感谢您救了我的女儿。”

开口的人是年轻女人的丈夫。

见到对方的第一眼,乌丸苍信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好歹是装备组的大本营,对于这里的势力分布和各个阶层的重要人物信息他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和中年男人所说的一样,这人真得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大人物。

和缨国王室有着沾亲带故的关系,家族势力延伸缨国多个体系。

黑白两道都混得很开。

在能源这块可以说是独占鳌头。

艾布纳.约克。

缨国军政商高层众所周知的狠角色。

能与之碰一碰的势力掰着手指头,一只手就能数出来。

之前匆匆一眼,艾布纳就看出乌丸苍信并非普通人。

至少普通人在那种情况下,很少能保持住冷静。

不是外荏内厉,而是那种由内而外,由强大实力和自信堆砌出来的冷静。

至于只提小甜崽,是因为他在和妻子短暂而亲密的沟通中,看出乌丸苍信只对孩子多了一份保护的心。

艾布纳看事比芙罗拉看得透彻。

他虽然很爱他的妻子和女儿,但也理解乌丸苍信的做法。

于他而言,那是他的家人,值得他付出有代价去救。

可对于像乌丸苍信一类的人而言,那只不过是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能看清事态不助纣为虐已经是值得称赞,更何况对方还出手庇护住了他的女儿。

再去苛责对方没有救孩子母亲,艾布纳哪怕私心这么想过,也并没有开这个口。

年轻女人,现在应该称呼为约克夫人。

她心里同样没有对此生出恼怒,有得只是对乌丸苍信的满满感激。

女儿的状况比她原本想象地要好无数倍。

不仅没有受伤,还没有遭受到半点惊吓。

现在舒舒服服的睡着,等醒来,又是可可爱爱,快快乐乐的一个小甜崽。

今天的事情没有对她幼小的心灵造成伤害,未来长大了回忆起这一天也不会有任何阴霾。

约克夫人发自内心地觉得没有比这个更好的结果了。

面对两夫妻的真挚感谢,乌丸苍信摊开手,一枚漂亮的宝石婚戒出现在他掌心。

“约克夫人给出报酬,我收下报酬,遵循交易规则保护约克夫人的孩子。

现在交易结束,彼此两清,没什么需要感谢的。”

负责给乌丸苍信进行现场笔录询问的警察早在艾布纳夫妻过来的时候就相当识趣地退到一边。

被伦敦警方从中年男人手里救下的芙罗拉除了受到点惊吓,并没有受到外伤。

她站得地方距离乌丸苍信不远,把艾布纳夫妻和乌丸苍信说得话都听了个清楚。

理清来龙去脉的芙罗拉对之前的冤枉乌丸苍信感到深深愧疚。

想着等那边结束交谈就去道个歉,

艾布纳给出了自己的名片,认真的向乌丸苍信介绍了自己和妻子女儿的名字。

礼尚往来,乌丸苍信也报出了一个名字。

只不过那是个假名,写在乌丸苍信这次回缨国用来买机票的护照本上,从名到姓全是假的。

他没兴趣和艾布纳深交,更没想过借此机会图谋点什么。

在应付警察的现场笔录询问时,报得也是这个假名字。

艾布纳接收到乌丸苍信表露出来的冷淡态度,没有多说什么。

再次郑重表达感谢后,带着妻子和女儿,以及身后跟着的保镖连同车队,朝着最近的医院赶去。

前脚谢绝艾布纳提出的送他回到住处的建议,目送车队扬长而去。

还没消停两分钟,芙罗拉站到了乌丸苍信身边。

诚恳地向他表达了歉意。

乌丸苍信有无不可的收下了这份道歉。

然后就表示自己想要单独待一会儿,委婉而目的明显的让芙罗拉赶紧到一边去,别再打扰他。

这种浅显的逐客令芙罗拉当然听了出来。

于是没几秒钟,这小块地方就又只剩下乌丸苍信一个人。

继续站在薄雪中,望着远处的景致。

朗姆收到消息的时候,距离案件发生已经过去了数个小时。

来不及骂死掉的中年男人,他当即命令电话另一头的手下无论如何要把本堂瑛海活着从警局里捞出来。

挂完电话,他才将心头的怒火发泄出来。

这段日子,朗姆天天都觉得有柄屠刀竖在他的脑袋上,随时有可能掉落下来。

甚至感觉到刀锋已经逼近他的头皮,寒气四射。

都说新的一年是新的开始。

打从十二点钟声响起,看到门外站着科研组的副组长,如今实际意义上和香槟平起平坐的茴香酒。

瞧见他身后的人带着一个外型眼熟的小型医用冷藏箱开始。

朗姆就知道自己今年的日子不会好过。

可不好过归不好过,只要人没死,日子总得一天天过下去。

就是这倒霉催的事情一茬接一茬,一月才刚开了个头,朗姆就没接到过好消息。

也得亏他头上原本就没留头发。

不然肯定一把一把地掉。

琴酒的失踪朗姆原本是拿来当乐子看得。

可当他知道这里面还有帕萨姿以及整个鹅萝斯情报组分部在里面掺和,甚至组织内网那里还动作迅速地切断相应权限。

他就发现事情不对了。

事情的结果虽说如今还没个结论,朗姆却是早知道不容乐观。

新年第一天的那管药剂,足够让朗姆刻骨铭心的领会到这一点。

是惩罚,也是警告。

更是死神到来前的最后讯音。

他深知自己要是再不从乌丸莲耶那里挽回信任,获取乌丸莲耶的怜悯。

他绝对活不到明年的今天。

威士忌去年的新年礼物是乌丸财团继承人的身份和一艘世纪璀璨号游轮。

今年的礼物是作用在他身上的药剂。

按照这个发展,朗姆觉得乌丸苍信明年的新年礼物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会是他这个仇人本人。

至于落到对方手里的下场,他可以说是清晰预见。

挫骨扬灰是百分之百的。

唯一的生路就是在此之前,用足够的功劳去换取乌丸莲耶对他的怜悯。

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朗姆在发泄完心中怒火以后,重新静下了心。

对于本堂瑛佑后续会怎样,乌丸苍信没有安排人盯着,更没有花心思去关注。

打车抵达原本目的地,也就是位于伦敦市中心的一栋私人公寓附近。

他提前在两个路口外就下了车。

沿着马路慢慢地往公寓所在地走。

目光所及,是笼罩在小雪和薄雾中的伦敦街头。

车辆不少,过往行人来来往往,飘落的雪花在将地面的浅白加厚的同时,也一视同仁的飞落到他的发顶。

等到他终于抵达这次的临时住处,外套不细看都看不出原本是黑色的。

公寓里一应用品陈设都布置齐全,只是没有半分人气。

暖黄色的灯光打开,透着的都是一股清冷。

完成洗澡换衣服这一常规操作流程以后,换上居家服的乌丸苍信没有随即进行日常工作处理。

而是坐到落地窗前的地板上。

放空自己的思绪。

这是乌丸苍信独处时,常用的一种放松方式。

目光看似望着窗外的雪景,其实什么都没进他的心。

仿佛抽离了属于人的意识,只剩下躯壳。

连周身冷漠的气息都散得一干二净。

入夜,伦敦的雪迎来了结束的终章。

从医院转了一圈回来的小甜崽在母亲的怀里安静地享用着晚餐奶。

约克女士看着神情不太高兴的丈夫,关切的出声询问起了缘由。

“警局那边刚传来的消息,上午抓到的那个少年绑架犯被人秘密保释走了。”

艾布纳声调平静,眼里泛着瘆人的冷意。

约克女士不免感到惊讶。

她对自己丈夫的势力和性情有着详细的了解,知道艾布纳也不会轻易放过伤害她和女儿的人。

但还是头一次听说竟然有人能在她丈夫眼皮子底下,把人公然从警局带走。

还是走得保释路子,连身份都不知道。

艾布纳猜到对方是之前和他谈交易的那个合作商背后势力干得。

在得知妻女失踪的第一时间,他就怀疑是对方的手笔。

目的就是让他答应那些交易条款。

原想着从本堂瑛佑身上撕开口子,把那个神秘的幕后之人或者势力给揪出来。

没想到被提前打了招呼的警局竟然就这么任由别人保释走了。

保释资料他看过了,合规合矩,就是保释人提供的身份信息查无此人。

连对方具体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除此之外,被抓的少年绑匪和死掉的中年绑匪身份同样查不出来。

身上的证件除了外包装壳和里面的照片是真的。

剩下的全是假的。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人查不出半点身份来历。

连同被警方拾取的,属于中年男人的手机里,都没有相关痕迹。

仿佛中年男人所谓的视频录像,从一开始就是骗人的。

艾布纳对此生出了疑心,约克女士却不这么觉得。

“他和那两个人,不像是一路人。

或许就是不想自己的真实身份暴露,引开不必要的议论和麻烦,所以才抹去自己的痕迹。”

不然,何必要出手庇护一个小孩子呢。

面对妻子的坚持,艾布纳想了想,还是没把话说出来。

暗中派人继续去查。

只是最终没有查出任何结果。

琴酒失踪这件事组织知道的人并不多。

因此当琴酒血洗鹅萝斯情报组分部的事情在组织传来,连同鹅萝斯情报组分部被钉死在叛徒位置上的消息一起时。

绝大部分人的感想都是接下来一段时间得绷紧了皮,小心做人。

千万别撞在琴酒那还在滴血的刀口上。

至于琴酒前几个月的销声匿迹,自然就被理解成是在前期秘密调查。

然后一把揪出个大的。

有关教会的内容并没有露出分毫,

只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整个组织除装备组以外,进行了一波从上到下,循环周期长达一两个月的清洗。

悄无声息的消失了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