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元虽然不是很懂古剑,但他渴死古玩行里的老手了,自然知道这东西应该怎么买,就算你觉得出钱太少了有点对不住对方,可你也不能按照他的话来,必须得把价格压下去,你越是压价,他就越觉得那东西值不了几个钱,尤其张天元已经在全国混出了名气,这摊主多半也是认识他的,他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不懂装懂了,专家就得有个专家的样子。
都说古玩摊的摊主最喜欢诓骗那些一知半解的人,这话不假,因为一知半解的人往往还都挺自负,以为自己学到了一点东西,被别人随便一忽悠,就以为自己占了便宜了,殊不知你在占便宜的同时,那摊主也在心里头冷笑“任你奸猾似鬼,也要喝老娘的洗脚水啊!”
而摊主们最不喜欢遇到的就是这些专家了,当然,这是真正的专家,因为你根本没法忽悠,你说的越多,漏洞也就越多,所以这些人也学乖了,很少说话,然后就看对方出价如何,如果不压价,或者压价不那么干脆,就说明这东西值钱,那就得多要点,如果对方好像根本一点都不在意,那就要考虑了,这东西留着是不是有什么意义。
正因为如此,张天元才会毫不犹豫地去压价,他绝对不会考虑说这东西买不到手怎么办,因为方法有很多,他完全可以托个熟人过来帮忙买,那是一样能得到的,现在压价,就是为了告诉这摊主,这东西自己买回去不过是觉得好玩,给点钱意思意思,否则还不要呢。
说话的时候。他也没有把那东西再拿起来,而是随手就扔进了盒子里,他就是要让对方知道。自己对这东西毫不在乎。
“我的个乖乖啊,老板。你可小心点啊,万一这是什么宝贝弄坏了可怎么办,你赔得起吗?”摊主或许认识张天元,还故意在那里装傻,当然也可能并不认识,但这都不重要了,无论如何,张天元对这把剑那是势在必得。只是得讲究一些策略。
首先这东西不能拿起来,你拿起来不放,别人就会以为你对这东西情有独钟,只是故意压价而已,所以就会开出一个天价来。其次,必须得尽量压价,压到对方没有功夫去想别的,只在这个价码上跟你勾心斗角,那你就赢了。
“就一破铜烂铁,还宝贝呢。要不是看在这东西还有那么一点点的研究价值,我实在是不愿意买的,五百块钱吧。给的话我就拿走了,不给那就算了。”
“别,别啊老板,你刚刚不是还说一千的吗,怎么这一转眼就变成五百了啊?我这真得是从陕州弄来的物件啊,好宝贝嘿……”
那摊主明显是有些急了,张天元出价的时候,丝毫不给他思考的机会,一千块立马变成了五百块。这要再磨蹭下去,估计就要变一百了。他能不着急嘛?
说实在的,这玩意儿别看他小心翼翼地藏在盒子里。可实际上那不过是想包装一下而已,那盒子也就几十块钱做的,之前出价最高的,也就是一两百块,现在有人出到五百,他如果还不卖,那搞不好就错过了这个机会了,这东西放他那儿一毛钱也不值啊,五百块好歹还能美美地吃上一顿,或者给汽车加两三次油呢。
“这样,老板您看这样行不行,就刚您说的那个价,一千块,您要是觉得好,那就拿走,如果不行,那我也没办法了,这东西我虽说是捡来的,可是找人鉴定,又进行清洗运输,也花了五六百了,您给的五百块肯定不行,我不能一分钱都不赚啊。”摊主这话也是胡说八道,这东西他压根就没去鉴定,所谓的鉴定,就是让那些专家来买的时候看了看而已,而所谓的清洗运输,这些根本就不应该算在里面,毕竟他当初是去陕州旅游的,回来的时候带件东西也不花钱,清洗更是用水龙头冲了一下,将上面的泥土冲走了罢了,就算是水费,那也花不了一块钱,这家伙真是能够吹的。
“行了兄弟,都是实在人,别弄这些虚的了,一千块肯定不行,我刚出一千块,那是没看准,刚仔细看了看,你这东西也就最多五百,再多一分钱我也不要了。”张天元当然知道这摊主是在瞎掰,所以也是死不松口。
张天元摇了摇头,转身就要离开,这整条街都被剧组包下来了,应该还有不少卖东西的,他完全可以先去别处逛逛,然后再刻意路过这里,看看这人有没有改变主意,实在不行的话,就只能请人来帮忙了,无论如何,这东西他都得弄到手。
“嗯?兄弟你腰上这块玉牌不错啊,这个应该挺值钱吧?”张天元好像已经对那把所谓的宝剑没了任何兴致,反而是看向了摊主腰间的玉牌。
这块玉牌雕工很细腻,玉也是老玉,估摸着应该是晚清的东西,倒是值几个钱。
“你看上这个了啊,这个不行,这是剧组的东西,我也只是临时戴戴,过会儿还要还给别人呢。”摊主急忙解释道。
“怕啥,那些老外懂这个东西吗?他们要是真懂的话,会放这儿让你戴着?”张天元对于私下里买回这东西一点罪恶感都没有,这东西本来就是中国的,被这些洋鬼子抢走了,如今他又不是抢,还是要用钱买的,干嘛要有罪恶感啊,那完全不合理嘛。
说起来,这块玉牌其实也值不了几个钱,按照他的估价,也就在四五万之间,他之所以会提到这东西,一来是不想这东西被洋鬼子暴殄天物,另外一方面,则是为了转移摊主的视线。
兵法里面就有声东击西这么一说,而今天张天元玩的这个,也就是声东击西,他其实心里头最想要的还是那把宝剑,现在想尽办法,就是想要把那东西弄到手。
有人可能说了。你给他一千块不就买下了嘛,不照样赚钱。
这话不对,你如果真给一千块的话。这摊主一定会要五千的,你给了五千。他就要一万,这样你就陷入被动了,他也会知道这东西肯定值钱,绝对不会轻易卖给你的,搞不好还会找个专家特意给鉴定一下。
像这种古剑,只要是肯掏钱,拿去专业的鉴定机构鉴定一下,那肯定会露陷的。到时候别说五百了,估计就是五十万这人也舍不得卖了。
所以现在无论如何是不能在那宝剑的价钱上面低头的。
“说的也是,那您肯给出多少钱?”摊主咬了咬牙问道。
他的摊位上有不少玉牌呢,不过其余的大部分都是假的道具,随便拿一个戴在身上也就是了,像这种东西,数量根本就没有准头的,再说了,这大街上人来人往的,少一样东西。那也没处找去,只要少得不多就行了,否则的话这位摊主也不敢把那所谓的方天画戟拿出来卖啊。
“你先开个价吧。”张天元并不着急。
“嗯。一万!”摊主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是没有什么自信,这块玉牌到底值多少钱,他心里头一点底儿都没有,一万纯粹就是瞎说的。
张天元笑了笑道:“兄弟,咱不能这样啊,给个实惠价吧,你这太狠了,这样吧。这玉牌我给你五千块,不过你得把那把破铁片子给我捎带上。算是买一送一了,否则的话。这玉牌我只给你四千五!”
摊主仔细想了想,这玉牌的钱自己就是等于白赚的,送一把剑,就算是值一千块,那自己也赚了,这个时候他还能犹豫什么,这等于做的是无本买卖啊,所以便点了点头道:“老板,我今天算是遇上真行家了,唉,赔了。”
“兄弟说笑了,您这做的可是无本买卖,赔什么了?”张天元淡淡说道。
“嘿嘿。”摊主尴尬地笑了笑,接过了张天元给他的五千块现金,然后就把那宝剑连同盒子以及玉牌一起递给了张天元。
这生意做完了,他反而松了口气,压低了声音说道:“老板,摄制组马上就过来了,您赶紧先离开吧,不然被发现了,我就完了。”
“怕什么,这铁片子是你自己的吧?玉牌我装口袋里就是了,他们还能来搜我身不成?”张天元摆了摆手道。
不过这会儿他也确实没什么事情可干了,想了想,自己既然已经弄到了这把宝剑,那就赶紧溜吧,还待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啊。
“站住!不许动,把手上的东西放下来!”
就在张天元拿过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后面突然传来一声厉喝,吓得那摊主双腿一软竟然跌倒在了地上,倒是张天元脸上露出了苦笑,因为他听出来这声音的主人是谁了,这苦笑,也是有些无奈。
这位姑奶奶他最近一直躲着,没想到今天还是遇上了,尤其还是在自己捡漏的时候遇上了,这要是公报私仇的话,自己今天这捡漏只怕要泡汤了,搞不好还要吃官司呢。
“晓丹,是你啊,这又玩得哪一出啊,你们局子里换服装了?不过我怎么看着这衣服如此别扭呢?”张天元并没有放下手中的东西,而是回过头来看向了欧阳晓丹。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却是惹得他不由笑了起来,什么鬼啊,欧阳晓丹此时居然穿着民国时候那些警察穿的服装,看起来真得有些不伦不类。
“不许笑!”欧阳晓丹想要装出严肃的样子,可是怎么也板不起脸,无奈也笑了起来。
其实她虽然伤心,但却没有恨过张天元,因为张天元并未给她任何承诺,也没有占过她的便宜,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她一厢情愿而已,总不能因为现在人家结婚了,她就憎恨吧,她欧阳晓丹可不是那样小心眼的人。
“你穿这什么鬼样子啊,我能不笑嘛,看你把别人吓得,兄弟别害怕,这丫头是我朋友,再说了,你这是在参加剧组的拍摄,又没犯法,你怕什么啊!”张天元是怕那摊主说漏嘴了,所以提前给把嘴堵上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