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倒是挺复杂的啊,这所谓宗教考古学在现实中有什么应用吗?”张天元想了想问道。
“在雪原‘神鹰古国’城堡遗址,考古学者发现了120多组古代建筑遗迹,出土的大量陶器、石器、铁器、骨雕,昭示着这里曾是一个繁荣和发达的聚落、这里还发现了大片的土葬古墓群,这和雪原崇尚天葬的丧葬习俗迥然不同,在这里的出土的青铜双面的本尊雕像,其风格也与现代藏传佛教的造像完全不同……这一切都说明,在印度佛教传入之前,在所谓的雪原正史之前,青藏高原就早已存在着一个辉煌的文明,这个文明就是‘神鹰古国文明’。”
“我去,怎么说到神鹰古国了?”张天元觉得这吴桐还真是会举例子啊,或许对别的不熟悉,可对着神鹰古国,却是有点熟啊。
“据考古学家们的探索发现,雪原同胞族在青藏高原的发祥史非常悠久而古老,距今已经有年至年的历史了。那么大家都会不约而同地去思索这样的一个问题:‘久远古老的雪原同胞族文化,它的源头究意在何方?’”
“答案是:就在雪原古老的鹰教!鹰教远在印度佛教传入雪原之前,早已在雪域高原广泛传播,是雪原人民最重要的精神信仰。在七世纪之前,藏地象雄地区的所有天文学家、教育学家、译师、医师、卦师、算命师、风水师、以及有文化的学者等等都可称为‘鹰师’,当时青藏高原的所有文化和宗教信仰都可称为‘鹰教’。”
“这个鹰教实际上已经不仅仅是一种单纯的宗教信仰,而是雪原同胞族的文化体系、哲学思想、文明礼仪、民风民俗、民族精神和社会教育。”
“原来宗教考古学研究的就是这些啊,倒是挺有意思的。那我去听听吧。”张天元想了想,反正自己闲着也是闲着,去听听也是无妨,这个宗教考古学他还真得是挺陌生的,去听一听应该并没有什么坏处。
听完这堂课之后。张天元感觉真得是受益良多,有些地方虽然在本科的时候听过,可是深度和广度那都完全不是一个概念上的,这个要深入多了。
“对了天元,我听说你还去马尔代夫的海下弄过古董?”送张天元去开车的时候,吴桐随口问了一句。
“是啊。我以前都没去过海底墓葬,那次可是非常凶险,差点把小命就给丢了。”张天元苦笑道。
“我建议你如果以后还想去这种地方的话,最好去听一听水下考古学,对你会很有帮助的。”吴桐说道。
“水下考古学我倒是听说过。只是一直没怎么研究过啊,咱们学校也有这个专业课程?”
“当然有了。其实水下考古学的萌芽可上溯到16世纪意大利人在海底探寻沉船。到了20世纪初期,水下的考古调查在世界各地进行,最有名的是在墨西哥奇琴伊察玛雅文化遗址的‘圣池’中寻找牺牲人和祭品,在突尼斯马赫迪耶港的海上探寻满载古希腊美术品的罗马沉船。但由于潜水条件的限制,调查时不能做精细的操作和记录。”
“到了1943年发明了潜水肺,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又改进了各方面的设备和条件,这才使真正的水底考古学得以成立。从60年代起。先是法国人在马赛附近海底发掘沉船,接着美国考古队在土耳其附近海底发掘希腊罗马时代和青铜时代晚期的沉船,不仅获得船中许多古物,而且还为研究古代造船术、航海术、海上交通和贸易提供了重要的新资料。”
“我告诉你啊,这水底考古学的对象从沉没物、沉船扩大到淹没于湖底、海中的都市和港市等的遗址。而勘察、发掘及摄影记录等的手段和方法也大为改善,使水底考古学以显著的速度不断取得成果。可以认为,水下考古学是田野考古学在水域的延伸。田野考古学你本科的时候应该详细讲过了吧,小说里写的那些盗墓的一般也都是玩陆上的,毕竟水底的墓葬太复杂,不容易发掘。”
“你说的这个实在太对了。我是深有感触啊,看起来我这基础知识还是差得远啊。以后可得好好补一补了。”
张天元并没有食言,或许是因为这一次跟吴桐的谈话。让他原本打算吊儿郎当上学的想法被放弃了。
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他白天早早赶到学校图书馆看书,然后上课,记笔记,简直就跟本科的时候一模一样。晚上回到家里去逗逗阿智、百里它们,然后就回去陪老婆,照顾老婆,给老婆柳梦寻讲一些学校里发生的有趣的事情。
生活虽然忙碌了一些,不过倒也挺充实的,这人一旦有了目标,果然做什么事儿都听来劲。
这时间一晃就到了周日,也就是张天元约定跟唐霸天去见刘大彬的日子。
聂震本来说好了要跟张天元一块儿出去的,可是临时有事去不了了。没办法啊,人生就是如此无奈,虽然聂震很想跟张天元一块儿出去逛逛,透透气,但他自己也要照顾公司的事情,还要照顾老婆和孩子,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潇洒的聂公子了,现在他就是一个职业奶爸。
本来张天元就打算自己去了,可是家里人死活不让,说现在有钱人出去都带保镖的,更何况张天天以前还得罪过不少人。
没法子,只好就劳烦展飞陪自己走一趟了,也是幸亏展飞如今人就在帝都,要是在西凤的话那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张天元跟唐霸天是在前往津城的高速路口见面的,虽然唐霸天自己也开了车,不过因为只是一个人,所以就把车子放到了附近的停车场,上了张天元的车。
当然张天元也没有拒绝他的这个要求,因为张天元也确实想要打听一些事情,如果唐霸天自己开辆车,那这聊天都费劲。
唐霸天这些日子忙得可是不行,一方面是为了这个刘大彬的事情,调查了很多相关的资料,就是为了防备张天元问的时候可以回答出来。他既然打算跟张天元交朋友,打算巴结张天元,那就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办得漂漂亮亮的。
他跟他朋友并没有惊动刘大彬,只是一直盯着刘大彬的一举一动,只要这厮不离开津城,那就不怕。
他那朋友也聪明,没拒绝刘大彬的借款要求,但是也没有直接答应,就是把时间拖着,拖到见面之后再解决这些问题。
“张老板,您之前的推测,基本上是正确的,不过咱们其实还是小看这个刘大彬了,他其实早就是一个仿古的高手了,只不过为人低调,不经常做,所以几乎无人知晓而已。事实上他的父亲刘老药就是这么一个人,刘老药年轻时候是在景~德~镇做工的,做的就是高仿的活儿,回来之后可是把技术全部都传给了自己的儿子,只是等他儿子刘大彬学会的时候,那梅瓶的牛皮却已经破了,当时梅瓶神话可是让刘老药非常受伤,一口气儿没上来,居然给活活气死了。”
“刘老药这人我知道啊,跟我爸以前可是发小,还一起去当过兵的。”张天元忍不住说道。
“应该认识,因为我也调查过了,这刘大彬老家就是您所在的富城,而这个刘大彬的年纪比您大不了多少。”唐霸天说道。
“梅瓶的事儿事情确实让人有些感慨啊,我还是挺董老说的,咱国内最开始炒的是明代青花装酒梅瓶,还不是元梅瓶。当时五粮液集团为了一个明代酒窖中梅瓶的所有权,还打起了官司。收藏界最喜欢的就是‘故事’,借助这个‘五粮液概念’,一个云贵人便跑到景~德镇专门订做了一批仿明梅瓶,再运到离泸~州老窖不远的地方,将这些‘古董’埋进土里,假称有人找到了万历年一个酒窖,领着宝岛一个古玩商到川州‘实地考察’,果然以假乱真,骗到一大票。”
“一个‘故事’成功了,立即跟风者众。明代梅瓶炒过之后,恰巧景~德镇旁边的高安县一处工地又出土了一窖元青花梅瓶,大概有几十只,而且还有墓志铭。有心人怎么舍得放弃这个绝好机会?马上请各大瓷器作坊加班加点造梅瓶,为了更像回事,里面还装上当地的兑水谷酒,封口泥也进行古法还原———按照出土梅瓶的办法,不用强力胶加黄泥的现代手法,而是用猪血和糯米浆掺谷壳做成。”
“那些做好的梅瓶经过‘做旧’,用高锰酸钾溶液泡去‘贼光’,也就是新瓷器釉面刺眼的光,老瓷器釉面比较圆润的光则称‘宝光’、再渗入‘土沁’,也就是土壤物质渗入古瓷器釉面造成的洗之不去的痕迹,神仙都看不出来!一时间,梅瓶简直风靡亚洲收藏界,甚至有些藏家还以喝到梅瓶中的古酒为荣,有人因此进了医院。”
“竟然还有这种事情啊,我虽然知道梅瓶梦碎的事儿,但不是这么清楚。”唐霸天惊讶地说道。
张天元告诉唐霸天,梅瓶泛滥成灾,终于牛皮吹爆,仅江浙公安部门就根据举报收缴了几千只假古董梅瓶,在不少收藏者做了“水鱼”之后,梅瓶收藏热潮也终于偃旗息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