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县里头来的专家被张天元顶得一愣一愣的。
虽然张天元的话未必有理,可是他总能把话绕到对自己有利的一面,使得这个人怎么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不过对方似乎还不肯放弃,硬撑着说道:“你有什么好得意的,那你说说这《洛神赋》是谁写的?”
张天元笑道:“说是蠢你还真别不信,我若不知道这是谁写的,敢随便问你吗?这幅字的作者不是别人,正是大名鼎鼎的儒学家顾炎武。”
县里头的专家再蠢,顾炎武还是知道的,听到张天元这回答,就急忙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用无线网去查看有关顾炎武的信息。
“哼,算你蒙对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这可专家到这儿算是彻底蔫了。
不仅如此,因为他的拙劣表现以及挑衅,导致村里头的人看了笑话,都觉得张天元才是真正有本事的人,而且刚刚很多人已经让这些专家看过东西了,这些专家给的钱太少,完全没法跟张天元比啊。
于是乎,呼啦啦一群人居然大部分都跑到了张天元这边,并且排好了队。
“村长,我看今天得熬夜了,待会儿麻烦你给把外面的灯打开吧,至于这费用,我会支付的。”
钱的事儿,张天元向来不会吝啬,尤其是该花的地方,他肯定是一分钱都不会吝啬的。
“张老师您放心,尽管慢慢鉴定,我给您弄了最好的茶水。”
当然了,村长也不敢怠慢了那些文物部门的人,毕竟那是上头来的,虽然现在不是严打那个时候,但是对于他这个小村长来说,人家还是能拿捏的。
反正他就是左右都不得罪。
张天元没再理会县城那几个专家,本来他觉得大家都是同行,自然是要给点面子的,甚至搞不好还会花点钱,请这几位吃点好东西,可是那个人一上来就找他麻烦,令他心头十分不爽。
自然就没那心情了。
“张专家,您给看看我这些银钱吧。”
这个时候,上来一个看起来颇有学问的中年男子。
坐在那里,往桌上排了一排钱,然后就絮絮叨叨讲起了自己的收藏故事。
“人生之路,蹉跎坎坷,不如意者十之八九,但一件事成了我的精神寄托,那就是钱币收藏。
每逢周六、周日,我都会去古玩市场淘宝,从最初的邮电局前到万福路,再到加州步行街;
每有闲暇,我也会在网上浏览,从开元到古泉园地再到龙之藏,都留下了我的足迹。
林林总总将近十年,可能是本人生性愚钝,学识一直长劲不大,在市场上每当看到走在自己前面的人买到东西,心里很着急。
每每抱着捡漏的心理,打眼的时候居多,但瞎猫也有碰上死耗子的时候,有一天还真让我捡了漏,一个小漏,在大家眼里,也许微不足道。”
他说话的时候,张天元是一边听,一边仔细鉴定那些古钱币。
张天元今天收的古钱币可不少了,有特别值钱的,也有不值钱的,但无一例外,他看得都算是比较仔细的。
那人似乎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之中。
“记得一天早晨,在万福路,刚开市,我在各摊位前逡巡,忽然在一个破碗中发现了目标,一个绿莹莹的小钱。
和老板搭讪:‘哟,怎么也卖上钱了?’
老板原来只卖瓷器的,老板说:‘老人留下的,我也不懂。’
我想,又在编故事了。
我拿到手中一看,是枚乾隆通宝钱,但此钱制作工整,绿锈均匀,有铸时锉痕,品相极佳。
看面文字体是宝泉局常见,但一看背面,竟是宝晋局,满文晋字很大,高于内郭。
我在自己脑中不多的钱币知识中搜寻着,突然脑中闪现一个念头:‘莫不是传说中的大宝晋?’
好事怎会降临到我的头上?
别忙,再仔细看一下,是不是高仿?
看字体,遒劲有力,没一点流铜,符合当时风格,但这也不能说明一定是真的,听说高档钱现在有人电脑制模,仿的钱比真的还真。
再看上面锉痕,向一个方向磨锉,符合当时工艺,不错,应该对;
再看内穿,有当时流通穿线时的磨痕,很自然,后天手工打磨做不到这样。
但锈似乎又薄了点,是不是用胶水粘上的?
我放在鼻子前一闻,没有化学胶水味。
往地上小心一扔,听铜声无转音,有岁月的痕迹,现代人造假,金属应力很难改变,于是我断定,这是一枚真钱无疑。
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和老板打起了‘太极’:‘这个‘乾隆’多少钱?’
老板说:‘我又不玩钱,不懂,你看着给。’
我说:‘你也知道,乾隆钱不上价,一般1元一枚。我给你1元吧。’
其实,这枚钱能值600元,但这时候如果你出价高了,老板一看,这个钱怎么会这么值钱,莫不是‘国宝’,别卖‘漏’了,就会不卖了,要回去打听一番,研究一下,你也就买不成了。
这时只听老板说:‘还没开张呢,咱们认识,你怎么还不得给我来个彩头,给我2元。’
我说:‘好吧,以后再拿别的钱来,可给我留着啊。’
于是一枚品相一流被‘乾隆迷’称为身份象征的大宝晋被我收入囊中。
还没高兴完,忽然又一枚钱进入了我的视野,它通体发绿,厚约2mm。我拿起一看,又是一枚‘乾隆’。
这是一枚宫钱,又叫‘万选钱’,是乾隆大寿挂宫灯,放在底部压灯用的。
锈很多,上手看不出是一枚钱,莫不是现代人用合成塑料做的?
我用针在内郭处一划,金黄夺人眼球,是精炼黄铜没错。
‘‘乾隆’多少钱?’
‘10元!’
‘别没数了,我刚买了一枚,你看才2元,比你的字都清楚,你看。你的莫不是塑料做的,都看不清铜……’
我尽量把该钱的优点当缺点都说给他,摊主也许真不懂,撑不住了,‘你给多少?’
‘2元。’
‘最少5元!’
就这样一枚品相极佳、市值百元的乾隆样钱又被我买了下来。
没想到,一天捡俩漏,现在想来还很得意,也许这就是收藏的魅力吧!
不过捡漏时候少,打眼吃药的时候更多。”
说到这里,中年人笑了,有点尴尬,不过也有点释然的意思。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