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杉招了蛀虫这事在凤沙村已经不是秘密了,所有村里看到这么多人往深山中去,担心的人也凑了过来。
“村长,毛杉怎么样了?还能不能救得过来?”有人担忧的问到,村里地少,村里人每年都是靠着毛杉减免赋税,这若是毛杉死了,村里人肯定要开始开荒了,不然哪里来的钱交赋税。
村长摇了摇头,回道:“凤丫头想出了办法,我们正打算去试试呢!”虽然张县令保证不会追究凤沙村的责任,可是为了凤沙村,村长也希望能救活这些毛杉。
“凤竹想出来的办法?”村里有人嗤笑了起来,“村长,你就是着急,也不能病急乱投医吧,她连毛杉都没有见过,还能想出救活毛杉的办法?”很多人持怀疑的态度。
村长自然也不能保证凤竹的办法一定管用,于是说道:“也只能试一试了,不行再想其他的办法。”
“我看也不用试了,纯粹是耽误时间。”有人小声的说到,“我们家还是等明年开春的时候,赶快让男人开几亩荒地,争取明年就能种出点东西来,到了秋天的时候卖点钱也好抵赋税。”
新开的荒地三年内没有赋税,因为毛杉出了事,村里不少人已经打算好了,明年开春便开始开荒。
这话一开头,不少人跟着附和,根本就对凤竹想出来的方法不抱希望,甚至还隐隐带着嘲讽。这让从头听到尾的许忠勇,眉头越皱越紧,凤竹这样忙活到底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救活毛杉,为村里的人免了赋税。
男人眼中闪过不满,他对着村长问道:“村长,这深山中一共有多少颗毛杉,摊到每户人家身上又有多少颗?”
“一共有一万多颗,摊到每户身上有二十五颗吧!每年夏天砍伐一些毛杉,然后从留在地下的根处再长出小毛杉,倒是不至于绝了种。”
许忠勇看了那些说闲话的人一眼,既然你们这么不知好歹,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村长,凤竹要是能救这些毛杉,我们也只会救自己家的那二十五颗。”
那些说闲话的人不干了,“凤竹当家的,你怎么能这样?既然想出了方法,为什么不都救活?”
凤竹双手抱胸的说道:“想让我救?行啊,一家交二百五十文,不然我凭什么要帮你们?我好心好意的为你们着想,没想到忙进忙出的却是吃力不讨好,既然这样我也不充那好人了,谁想救自家的毛杉,先交二百五十文再说。”
凤竹一开始可没想着收钱,可是有些人的嘴巴实在是太可恨了。你就不能对他们太客气,否则他们就会以为你这样做完全是理所当然。
那些说闲话的人不依不饶的说道:“都是一个村子的,你也好意思收钱?真是钻钱眼里去了,你爹娘没死前是怎么教你的,难不成爹娘早死了,就全都忘了?”
凤竹眼神瞬间冰冷了,“既然你们这么有教养,那怎么当着我的面还敢议论我?现在还好意思逼着我帮你们?还拿我是当初软柿子捏不成?求人也要有个求人的态度,就你们这副恶心的嘴脸,就是给我钱我也不会帮你们,你们能耐那就自己想办法去吧!”
凤沙村靠近边关,没有多少是识字认字的,所以不讲理的人可不少,要不然张悟来到这里之后,也不会想出以恶制恶的办法来,就是愚民太难教化了。
就象现在凤竹明明是在帮助他们,可是这些人非但没有一句好话,还明里暗里的表示出不屑,凤竹要还是没个反应,那她就纯粹的犯贱了。
凤三叔和凤九叔听到村里人不知好歹的议论,也很是恼火,直接给凤竹做了主,“你们良心都被狗吃了吗?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你们现在这么有骨气,一会儿别求着凤竹救你们的毛杉,要不然我老头子非让你们跪祖宗牌位去。”
“真是太不像话了?就你们这样的,帮你们还落不了好,人家还求着帮你们不成?一群不知好歹的东西,我看凤竹还是要的太少了,我在这里做主,谁家要是想要救毛杉,每家交五百文给凤竹,非要治一治你们这些好赖不分的东西。”
村里两个辈分最高的老人发火了,众人只有哆哆嗦嗦的听着,听到两人把钱一下就翻了一倍,众人心里暗暗叫苦却是不敢反驳,他们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两位稳重的长辈,这么暴跳如雷过,显然是被气狠了。
凤竹听到三叔和九叔的话,本来还很生气的,瞬间便没了火气,一家五百文凤沙村有四百户,凤竹在心里算了算,卧槽,这钱太好挣了,二百两银子眼看就要到手了。
此时此刻,凤竹打心里感谢那些闹事的人,要不是他们这么一闹,凤竹哪里想到发这笔横财啊,突然感觉他们也不是那么面目可憎了!
想到每次有人闹到她的面前,她似乎都小赚了一笔,一开始是得了一些猎物,后来是凤有田凤有全赔了她四十五两,再就是凤大贵一家给小荷买补品,小荷不爱吃拎到她家不少,现在更是要白白送给她二百两银子。
凤竹眼中出现了一条发财致富路,来吧来吧,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尽情的找她麻烦吧,她以后就指着这个赚大钱了。
接下来的路程,其他人都是死气沉沉的,唯有凤竹心情很好,水润润的眼睛笑意藏都藏不住,不知想到了什么,笑的跟只小狐狸一样,许忠勇悄悄的拧了拧凤竹小鼻子,宠溺的说道:“小财迷。”
不就是二百两银子吗,看这高兴劲儿,要是他把他们的家产都放到这小财迷的面前,不知道她会不会乐疯了!
凤竹豪爽的说道:“姐马上就挣大钱了,想吃什么?姐请客!”
男人看着小女人兴奋的样子,眼神有些晦暗不明,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轻轻地响起,“什么都可以?”声音中的暗示意味不明。
然而处于兴奋中的凤竹却没有听出来,仍然豪爽的点了点头,二百两银子就算是鲍鱼鱼翅她也请的起。然而男人此时却勾起了唇角,对着凤竹打起了哑谜,“晚上再告诉你。”
看着男人深邃的眼神,凤竹无端打了一个哆嗦,为什么她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众人到了深山,凤竹拿着自制的输液器具,将针头扎进了树皮内,然后将装着药液的‘输液瓶’绑在了树干上,凤竹刚弄好,村长一拍大腿喊道:“妙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这蛀虫在树里面,在树皮上洒药自然见效甚微,将药水打进树里面,蛀虫就容易杀死了,妙啊!”
其实村长也知道毛病在树里面,可是他却想不到解决的办法,把树皮扒了那树就死了,现在凤竹正好解决了这个问题,只在树皮上扎一个小孔,树自然就死不了了。
听到村长说这办法可行,跟来的村里人脸上露出了笑容,虽然要给凤竹五百文钱,可是这些钱怎么能和毛杉给村里带来的好处相比?
要是没有毛杉,摊在每个人身上的赋税至少要三四十文,一户人家至少有三口人,那赋税每年就要一百多文,别看一百文比五百文少,可架不住年年交啊,人又不是活几年就死了,从长远来看自然是救活毛杉更划算了。
有人欢喜有人忧,没说闲话的想着一会儿就把钱送到凤竹家去,不就是五百文吗,刚过了秋收这笔钱还拿的起。
然而那些说了闲话的,此时脸色都白了,他们图一时嘴快,却生生的把你们的后路给断了,要是让家里人知道了,还不被家中的长辈给活活打死啊!
他们想要上前求一求凤竹,却见许忠勇一直站在凤竹身边,谁要敢靠近,一个冷眼扫过来,生生的吓的人不敢靠近!
凤三叔这时候说道:“好了,毛杉有救了,想要救的就去凤竹家交钱,不想救的以后每年交赋税,村里因为毛杉免的赋税钱,再摊不到他家身上,至于刚才那几家不知好歹的,直接算进不交钱的里面。”
“谁要敢闹就去找我,我老头子奉陪到底,最好都给我放聪明点,要不然别怪我老头子不讲情面,直接开了宗祠把他撵出凤沙村。”
有凤三叔和凤九叔撑腰,想要救毛杉的也只能乖乖的回家拿钱,被点名的那几家也不敢再放肆,回家商量对策。自然,回到家中挨一顿揍是跑不了的。
凤竹仔细的给村长说了注意事项,然后颠颠回家等着收银子了,刚回到家马上就有人来送钱了,凤竹毫不客气的收了下来,谁要是想还价,凤竹只笑眯眯的回一句,“这是凤三爷和九爷定好的,想要少交得问问三爷和九爷才行。”
到了最后大家都乖乖的交了钱,凤竹忙到晚上还没有收完,只能让人回去明天再来。凤竹数钱数到手软,吃饭的时候手直哆嗦,真是痛并快乐着!
凤竹拍了拍许郅的脑袋,心情很好的说道:“明天带你去城里玩,咱们家现在发财了,想要什么都给你买。”许郅现在越来越粘着她了,虽然还没有叫过她娘,但两人的相处越来越像母子了。
许郅和许忠勇一样,喜欢板着脸,听到凤竹的话,小脸上没有多少表情,眼睛却是亮了亮,重重地点了点头。
许忠勇不动声色的看了凤竹一眼,对着许郅说道:“今晚自己睡,不能再半夜爬父母的床了,你现在已经是大人了,被你的伙伴知道了,他们会笑话你的。”
许郅被爹爹这么郑重提出来,顿时不好意思起来,大声的说道:“我今晚一定会自己睡的,绝不会让爹爹失望的。”
男人点头,“爹爹相信你。”就因为这五个字,许郅暗暗发誓,今晚就是害怕的睁眼到天亮,也不能让爹爹失望。
凤竹看着一大一小的互动,总感觉小家伙被男人给忽悠了,不过她没有插嘴,孩子对父亲都有一种盲目的崇拜,更希望得到父亲的认可,这并没有什么不对。
吃完饭之后,帮小家伙洗漱好,他便乖乖的爬到给他搭建的小床上去了,并且很快睡着了,这次比几天前睡的都安稳,或许是爹爹的肯定给了他力量。
凤竹打着哈欠揉着酸痛的手腕,一双大手伸过来握住她的手腕轻轻的揉了起来,凤竹闭着眼享受了起来,就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却感觉男人压在了她的身上,她困倦的嘟囔了一句,“干什么?”
男人在她耳边说道:“你白天不是说想吃什么都可以吗?我的答案是我想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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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吃还是不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