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今晚的这场戏,凤竹本来是没有兴致围观的,可是因为所有的人都参与其中了,于是她也就无可无不可的跟在许忠勇的身边凑热闹。
一开始士兵和暗卫只是摆摆架势,根本就没有动真格的,所以凤竹也就没有多加关注,可是等到众将士听到许忠勇的话之后,那陡然一变的气势,终于让她也不由为之侧目,这才是真正的令行禁止。
然而这种感觉,却在不断的观察中似乎越来越诡异,在战斗中忘我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可是凤竹却在这些士兵身上看到了另一面,那种如野兽一般的原始拼斗,让她越来越不舒服。
随着这些士兵不断的打斗,凤竹在他们身上感觉到的人性越来越少,她也终于对着许忠勇问道:“你没有发现不对吗?”
男人似乎不明白凤竹的意思,而是静静的看着她,等着她近一步的解释。可是凤竹说完了这一句话之后,反而沉默了起来,只是瞪着疯狂的士兵们看,像是带着某种疑惑。
许忠勇也看向那些士兵,这种状况是他在战场是最常见的,并没有感到有什么不对,可是被凤竹这样一问,让他也看出了一丝不对劲,可是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凤竹身后的就是苏无名,他也听到了她的问话,于是好奇的问道:“有哪里不对劲啊,凤丫头?”
凤竹摇了摇头,说道:“我也说不上来,就感觉此时的这些士兵,就像是把心中那嗜血阴暗的一面给释放了出来一般,他们只凭着喜好杀戮,这在战场上还好,若是不再战场上呢,一旦发生了冲突,这种冲动能忍住吗?”
战场能把人逼疯,有许多人下了战场之后,便不能回到正常的生活了,因为这些人习惯了杀戮,将性格中偏激的一面通过杀戮给激发了出来,一旦这种偏激带进了安静的生活中,势必将平静的生活打破。
在现代,医疗的发达能准确的检查出那些久经战场的人,或多或少的都有一些心理疾病,可是在古代就不行。
凤竹眼前的这些士兵,显然已经不能算在正常的人里面去了。可是最最诡计的就是,就算是得了心理疾病,也不能这么整齐划一的全是同一种吧,可偏偏眼前的这些人却都是一种症状,难道这还不够说明有问题吗?
凤竹的话顿时让许忠勇不寒而栗,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因为去了边关的兵很少有活到老离开边关的。
这是穹国所执行的兵权有关,守边士兵和内陆兵是两种制度,守边兵不会转为内陆兵,而且守边兵允许卸甲的时间是二十年,也就是说一旦成为守边兵,要么在边关熬二十年卸甲归田,要么就是死在战场上。
不过能升为将领的士兵没有二十年卸甲的限制,可是话又说回来,在边关已经熬成了将领,为了权力谁又想回去种地呢?所以许忠勇也从来没有想过士兵要是离开边关会怎么样!
可是当凤竹将这个问题摆在他面前的时候,所有的诡异瞬间便凸显了出来,这些人除了边关已经无家可归了!
凤竹看了看许忠勇的脸色,便知道他已经看出问题了,于是问道:“你一开始到边关的时候,就没有发现问题吗?还是因为边关本来就是如此,让你也理所当然的认为如此?”
许忠勇回道:“边关的将士都如此,就像是大苍国的皇室会控术一般,穹国的人很少被控制,特别是这些守护边疆的士兵,没有人能控制他们,哪怕一时某些人被控制了,但是上了战场之后,在血腥的刺激之下,也很快能清醒过来。”
“可是据我了解,也就只有边关的士兵如此,而生活安逸的百姓却并不这样,他们同样的容易被控制,就像上次我们见到的那样,大苍国郡主枭娜对我和你使用控术的时候,周围的百姓被波及到的时候被枭娜控制了心智。”
听到许忠勇的话,凤竹皱起了眉头,回道:“这不正常,边关的士兵也是由百姓而来,不可能差别这么大?”
许忠勇点头再次开口说道:“穹国的兵制也与其他国家不同,守边兵二十年之后才能卸甲归田,而因为穹国处于大苍国和易国中间,战争不断极少有老兵归田。”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完,却是发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因为太过震惊让两人久久不能回神。而听着两人的对话,没有怎么听明白的苏无名出声问道:“你们好像很吃惊?到底出了什么事?是这些士兵出问题了吗?那老夫一会儿给他们把把脉。”
苏无名的声音将两人给拉了回来,两人都是经历过风雨的人,很快将所有的情绪都收了起来。凤竹若无其事的对着苏无名说道:“打斗总是要受伤的,一会儿苏太医给他们看看吧!”
有士兵和暗卫们一起合作,送上门找死的黑衣人被系数斩杀,自然受伤的士兵便交给了苏无名医治。
士兵们伤的都不是很重,可是许忠勇和凤竹两人都跟在苏无名的身后,看着他给士兵们包扎伤口,然后给士兵们把脉,见没有其他问题,就让下一个士兵上前。
许忠勇和凤竹互相对视了一眼,要是士兵们有问题的话,苏太医应该能把出来才对,显然他也没有发现什么问题,毕竟是非同小可的事,两人也再三让苏无名给士兵们把脉,以免露出了马脚,将这件事给泄漏出去。
两人一起回了屋,而坐下来的许忠勇一直阴沉着脸色,就连胸口又往外渗血都没有感觉到,凤竹叹了一口气说道:“去床上躺着,这件事只能慢慢查。”
凤竹拉起男人,将他强行按在了床上,然后给他换药,自始至终男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等到凤竹给他换好药之后,正打算起身倒杯水的时候,却被男人给拉住了。
他就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喃喃的说道:“守边兵二十年才能卸甲归田,这是先皇初登基的时候下的旨,而从边关进入朝堂的将领,似乎都没有好下场,至于卸甲归田的老兵是什么样,就不得而知了。可是我还记得,有一个在边关回来的将军,自己好好的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