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茶看看萧凤歧,又看看沈昊林,笑了笑,端起面前的茶杯,朝着他们举了举。
“来,这一杯敬我们自己,能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下活到现在,是多么的不容易。敬我们的坚强,敬我们的劫后余生。
沈昊林和萧凤歧都很配合她,举起茶杯轻轻碰了一下,喝完了茶水,把茶杯放在桌子上。
倒是蒋二爷、秦正和晏伯没有搭茬儿,三个老头儿笑眯眯的看着几个小孩,心里也是很感慨的,以前他们是万万想不到的,未来会有一天跟萧家的人把酒言欢。
“茶也喝完了,二爷爷还是说说当年遇到了什么,能称得上九死一生。”沈茶看看蒋二爷,又看看萧凤歧,“还是萧公子说?”
“我不是亲历者,只是略知一二,还是殿下来说吧!”
“好,我来说,这还是我第一次说这件事情。”蒋二爷看了看萧凤歧,看看沈昊林、沈茶,又看了看望着自己的秦正和晏伯,“你们听了之后就知道我为什么从来不说这些了。”
“赶紧说吧,别磨磨唧唧的!”晏伯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再不说,我就没什么兴趣了!”
“着什么急啊,这不就说了嘛!”蒋二爷喝了口茶,刚要开口,就看到送岐伯的梅林溜溜达达的回来了,他朝着梅林招招手,说道,“安全的送上马车了?
“是,二爷放心,已经安排了几个兄弟,送岐伯回去了。顺便让他们看看马场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留在那里给岐伯帮忙。”
“安排的很好。”蒋二爷点点头,招呼着梅林到沈茶身后坐下来,才继续说道,“我记得那天天气不好,整个天空都是阴沉沉的,没有一丁点的阳光。我和小楠前一天熬了一个晚上,把从姚家以及跟姚家来往比较密切的商家的账本都认真核查了一遍,忙到了很晚才睡下,等到了第二天正午才起来。就算是这样,整个人都觉得懒洋洋的,没什么精神。我们两个商量了一下,决定给自己放半天假,好好的放松放松。难得偷得浮生半日闲,我们也不想要在客栈虚度,打算去街上逛一逛,没有什么目的的逛一逛。”
“可是二爷爷,您和萧家长辈每一次出门,是不是都会被人跟着?”看到蒋二爷点头,沈茶又继续说道,“这一次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例外,对吧?”
“这也没什么,跟过很多次,我们都已经习惯了,只要当他们不存在,无视他们就好了。”蒋二爷看着沈茶笑了笑,“我们已经有了经验,每次出门除了带着两个护卫,还会带一个客栈的伙计。姚家和背后的人看到客栈的人,基本上是不会轻易动手的。他们或许不知道我的身份,但还是会忌惮客栈的人,一旦得罪客栈的人,就算是地头蛇,就算是跟官府勾结,他们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何止没什么好果子吃啊,怕是人家一个不高兴,直接封了他家的买卖,连理由都不用给。”晏伯哼了一声,看了看沈昊林,笑道,“那家伙是个爱记仇的,睚眦必报,别说得罪他了,就是让他看不顺眼了,也会套上个麻袋,狠狠的揍一顿的。”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确实是这样。”看到沈茶不解的目光,沈昊林解释了一下,“他现在不这样了,因为年岁大了,也有了让他惦记的人,就沉稳了很多。可他年少之时,却是相当的恣意妄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根本没有任何的顾虑。”
“能想象得到。”沈茶点点头,“爻佳哥哥现在虽然看着沉稳,但我认识他那会儿,也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什么祸都敢闯,什么人都敢得罪,没有几个能放在眼里。现在想想,果然是谁养大的就像谁。”她看了看沈昊林,笑了笑,“倒是兄长,跟他一点都不像。”
“他变成现在这样,你兄长多少也是要负点责任的。”秦正看了看自己的徒弟,又看了看沈昊林,“你们应该想不到,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很认真的对他的师父说出你很幼稚这样的话吧?”
“兄长?”沈茶一脸惊讶的看着沈昊林,“不会吧?”
“确实很幼稚。”沈昊林一挑眉,说道,“比小孩子还像小孩,动不动就捉弄人,难道不幼稚?”他轻轻摆摆手,“别说这些了,还是听二爷爷讲吧!”
蒋二爷看了看有点心虚的沈昊林,又看了看满脸好奇的沈茶,朝着她使了个眼色,让她稍安勿躁,关于沈昊林的事儿,等闲了再告诉她。
沈茶看懂了蒋二爷的意思,笑了笑,朝着他轻轻点点头。
“二爷爷,您继续说,那天您和萧家的长辈去了什么地方呢?”
“就是漫无目的的闲逛,走到哪儿就算哪儿,也没有一个明确要去什么地方。”蒋二爷喝了口茶,笑了笑,说道,“说起来也是怪不好意思的,我们自从来了江宁府,就一门心思的要调查江宁府的盐政,根本没有好好的在江宁府逛逛,正好有这半天的空闲,我们也想着好好看看这座城,体验体验这里的风土人情。”他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认真算起来,那半天是我们在江宁府最悠闲的时光了。我们逛了小半天,觉得有些累了,就随便选了一个茶楼,打算坐下来喝点茶、吃点东西,歇歇脚。”
“是随便选的?”看到蒋二爷点头,沈茶想了想,“也就是说,他们其实是即兴动手?他们根本不知道二爷爷你们要去哪儿,要吃什么,不可能提前安排好的,对吧?”
“确实是他们临时兴起才动的手,觉得这是一个大好机会,可以得手的。”蒋二爷叹了口气,说道,“但他们并不知道我们到底要吃什么、喝什么,所以,干脆调虎离山,把膳房的人调走,在每一个碟子里面都下了药。所以,那天不只是我们中招了,那个茶楼所有的人,准确说所有的客人都中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