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川穹说着,便起身朝傲苍笙躬身一礼。
傲苍笙静静地看着百里川穹,也没有阻止他的举动。
这一刻,他忽然发现,百里川穹这个人,貌似还有些不简单。
这样微不足道的过失,都能被他抓住,并瞬间抹去,似乎真有点不符合他三皇子的身份。
待百里川穹再次入座之后,傲苍笙才露出赞许的目光道:“殿下以诚待人,也是老夫欣赏的一个地方。单凭这一点,很多人有身份的人都不及殿下。”
听到傲苍笙的赞誉,百里川穹也不扭捏,大方一笑道:“这次有大师相助,我相信,炼器圣典的头筹,定然没有人可以夺得走了。”
“对于这次炼器圣典,大师需要什么,尽管吩咐我便是,我一定会全力协助大师。”
傲苍笙摆摆手,笑道:“老夫也没什么可叮嘱殿下的,殿下只需等待好消息便是。”
百里川穹心情大好,剑眉轻轻一扬:“大师如此雪中送炭,今日我定要与大师一醉方休。”
听到这句话,傲苍笙却摇摇头道:“不,今日还不是庆祝的日子,要庆祝,也得等到炼器圣典之后。”
“除此之外,老夫还有一件事想问殿下,不知殿下是怎么想的。”
“什么事?大师直说无妨!”
百里川穹此时已经对傲苍笙多了几分信任,一脸真诚道。
傲苍笙收起小脸,神色突然变得严肃道:“殿下,可曾想过黄袍加身?”
“唰!”
闻言,百里川穹神色倏然一变:“大师,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傲苍笙冷笑一声:“难道殿下奋斗这么久,就不想有一天坐上帝位?”
“这个……”
说道这个话题,百里川穹显然也有些迟疑。
这种事他何止是没想过?他几乎是天天在想,做梦都在想。
可是现在,上有父皇总揽大局,旁边还有另外两位皇子伺机而动。就算他有那个心,也很难有那份力。
略微迟疑一下,百里川穹才继续说道:“大师,实不相瞒。这件事我几乎天天都在想,只是您也知道,唐国之中,可不止我一个皇子!”
“我想登上帝位,其他两位皇子当然也很想。我们都一直在争,只是到目前为止,都收效胜微。”
傲苍笙点点头,眸子中突然闪过两道精芒:“说句嚣张的话,若老夫能够将殿下送上帝位,殿下是否有这样的决心?”
“大师此话当真?”
百里川穹神色一凛,旋即诧异的问道。
对于易大师,自始至终他都只能用四个字形容,那便是高深莫测。
别的不说,单以易大师那登峰造极的炼器造诣,恐怕就足以让所有人折服了。
这样的人,混迹世俗之中,肯定会有很多势力有求于他。
而自己如果能够得到这些势力的支持,对付其他两位皇子,那可就胜券在握了。
“自然当真!不过前提是,殿下得信得过老夫!否则,一切都会成为纸上谈兵。”
傲苍笙淡淡的说道,末了又加上了一句。
百里川穹眉头微皱,想了想,才道:“行,我相信大师你。从今天开始,我会毫无保留的相信大师。”
“只要大师能够助我登上帝位,大师有什么吩咐,我必然全力以赴。”
傲苍笙呵呵一笑:“只要殿下能够信得过老夫,这件事就以成功了一半。”
百里川穹点点头,欢喜之余,又忍不住问道:“大师,我有一事不明,还请大师解惑。”
“什么事,你说!”
傲苍笙看了百里川穹一眼,似乎猜透了他的疑虑。
百里川穹道:“大师为我做了这么多,我又该如何报答大师呢?”
听到这句话,傲苍笙不由轻轻一笑。这句话与其说是感恩之言,还不如说是百里川穹心底的狐疑。
试问,一个人随随便便的帮助你,而且还什么都不要,这样的人,任谁恐怕都会怀疑。
或许百里川穹真的对傲苍笙信任了很多,但相比于完全相信,依旧还差得很远。
目前为止,百里川穹最是想不通的是,易大师为何要帮他?
这个问题,就如同跗骨之蛆般,紧紧的盘踞在他的心里,让他欢喜之余,又心存担忧。
像易大师这样的世外高人,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被奉为上宾。
他百里川穹的地位虽高,但也只限于唐国之中。而唐国之外,还有更大的世界,在那里,他可能什么都不是。
但学究天人的易大师就不一样了,别的不用说,就单以他那绝世无双的炼器造诣,随便到那里,也可以被人供奉。
既如此,易大师又为何独独看重自己?还要帮助自己登上帝位?
若只是因为欣赏看好这个理由,就算打死百里川穹,他也是不会相信的。
而易大师若是有所求,那他所图,到底会是什么呢?
这个疑虑他不能直说,却也不能不问。左右犹豫之下,百里川穹便想到了一个巧妙试探的办法。
看穿了百里川穹的心思,傲苍笙自然知道该如何回答。
这一刻,傲苍笙的神色,突然变得无比额凄冷悲凉。
他目光迷蒙,斜斜的看向大厅之外,仿佛在回忆一段陈年往事。
此时,大厅中很静很静,静的连傲苍笙和百里川穹的呼吸声都听不到。
看到易大师这样,百里川穹也吓了一跳。他不明白,刚才还温和慈祥的易大师,怎么突然就变得这样萧索悲凉?
“呼——”
正当百里川穹暗暗纳闷之际,却听傲苍笙长长的叹息一声,声音中满含沧桑与寂寞。
“唐国北边的玄惑山上,有一处大湖,叫镜夕湖。镜夕湖湖水澄澈犹如天露,周边百花争艳终年如春。”
“在镜夕湖边上,葬着一位女子。这位女子是老夫终身所爱,却因老夫香消玉殒。”
“老夫曾许诺她,终有一日,要将在镜夕湖边建造天上国度,永远的守护着她,不被任何人打扰。” “为此,老夫想让玄惑山万里之内,不得任何人踏入。这是老夫的唯一心愿,殿下可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