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雁之哭哭啼啼道：“青山我从来都没有把你当傻子，这么些年来我也很难过的，这件事情跟个大石头一样压在我心里，我不能说出口只能自己默默忍受。”
“要是生身父母能选择，我也不会选择这个母亲啊，我也很委屈的，我......”
“够了！”姚青山一声吼，雷霆万钧，毕竟从戎数十载，也有一身骇人的威慑。
只是他从来没有对家人面前表现过这一面，王雁之哪见过他这样，吓得哆哆嗦嗦瘫坐在地上，哭都不敢出声。
“这样的废话就别说了，没人想听，说重点，你和你母亲到底是什么人？！”
“我告诉你你再支支吾吾拖着没有意义，你的底细很快就能被全部揭开，趁现在你还有机会自己说赶紧全说了，兴许还能争取个宽大处理。”
“要是你想拉一家人跟你一起去死，那你就憋着吧。”
王雁之一听还能争取宽大处理，她赶紧爬起来跑到姚青山面前，扑在他腿上一把鼻涕一把泪说道：
“好的青山，我说，我全都说，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这一切我真是没得选的，因为...因为我母亲是个纯纯的立本人，她早年间就被照着华国人的语言行为、生活习惯精心训练，为的就是潜入华国做间谍，她趁华国还乱的时候，以逃荒流浪的身份混入人群，然后伺机窃取一切情报，以及在华国制造混乱，跟她一样的间谍还有很多，但我不知道是谁，我只是跟她一个人联系。”
“而我...我有一半立本人的血统，是在六岁的时候她告诉我，并且从那时她就背着人开始训练我，在她眼里我就不是孩子不是个人，只是一个工具罢了，我不想做这一切，但是那时我还小还是那样的血统，我不敢跟周围人接近，只能受她钳制，直到遇到了你，我才鼓起勇气逃离她。”
“只是我逃不了，最后还是被她找到了，她威胁我，要是我不按她说的做，就把我的身份告诉你，告诉我身边所有人，让我被所有人痛恨、唾弃，我可以忍受一切，但我不能失去你呀，我没有办法只能听她的话行事，联系方式就是写信或者发电报，她用隐字药水，我身边不能放任何可疑的东西，就按照我从小背的译本写加密信。”
“但是我没有参与做有危害性的事，我只答应在她来信要求时只把你的情绪表现、身边这些人家里是什么背景、还有哪个军官出岛了告诉她，别的就什么都没做了，就像她要求我弄到这一片海域的军事部署我就一直没答应，用一些小事回她敷衍她。”
“对了，就是因为我一直没答应一直敷衍，所以那边又派来了一个级别高的特务，就是村里的知青郑莹莹，她也是一个纯正的立本人，还是经过精心训练的那种，上次在医院里要杀人的那个就是她！”
“她特别狠毒，以前在别的地方执行过任务，一定干过很多坏事，她手上不干净，可是我不一样，我没做过害人的事情，这就是我隐瞒的所有了，青山你一定要相信我！”
她趴在姚青山的腿上一直重复自己没有害过人，乞求他要相信。
姚青山喘着粗气盯着她，胸口气血翻涌，喉间一阵腥甜，他一把推开这个他爱护多年的女人，指着她怒吼道：
“什么叫你只是做了那样的事，什么又叫做小事？我告诉你军中无小事，只要向敌人泄露一点，不管是什么，你就是叛国通敌！”
“你知不知道，你观察我的情绪就是在给敌人的判断做出指向，你透露别人家里的背景，就有让敌人抓住他们的弱点，说出谁出岛了敌人就会采取针对性的行动，这样的后果危害都是巨大的，你竟然还说自己没有做过有危害性的事情？！”
“就你做的这些自以为的‘小事’，这之后有多少战士因此受伤，又有多少战士因此牺牲你知道吗？我们战士流的每一滴血你身上都沾着，你撇不开也干净不了，你害了很多人这是无法抵赖的事实！”
此刻的王雁之已经六神无主了，瘫在地上木讷地摇着头，一直重复着：“我...我不知道会这样，我没办法呀，她拿我那一半的血统威胁我，我也害怕呀，华国人的仇视一定不会让我好过的，我没得选呀！”
见她还在为自己的开脱，姚青山攥紧拳头忍着气问她：“你说你没得选，那我问你，你父亲对你不好吗？”
王雁之道：“好，除了你之外，我父亲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他从来没有嫌弃过我是女孩，从来没有对我高声说过话，有好东西全都给我，母亲对我的不好父亲全给我弥补上了，可惜他去的太早了。”
姚青山没有给她回忆过往的时间，接着问：“那你是吃什么长大的？”
“吃的粮食。”
“哪里的粮食，是不是华国土地上长出来？”
她顿了一下回道：“......是。”
“既然你生在华国的土地上吃着华国的粮食长大，身上还留着一半华国人的血，也享着华国人对你的好，你怎么能说你没得选呢？”
“出身是不能选择，但你反抗过你的母亲，证明你是有思想的，总说你母亲把你控制了，说没办法摆脱你是真没办法吗？说白了，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自己，你没有立场！”
面对这些指责，王雁之别提有多委屈了，“你都说了出身不能选择，你明明都知道的，只是你不是我这样的身份才这样说罢了，要是你是我这样的，你能怎么选？”
姚青山的视线直逼她的双眼没有一丝迟疑回答道：“当然是选择对自己好的一方，只有愚材才会向对自己差劲的人低头效力，自古以来这种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其实你清楚的很，就是打心眼里不看好我们，在你心里甚至还会丑恶化我们，认定我们会伤害你，所以你才会一口一个华国人撇的那么开，一边向另一方讨好，事实上是怎样你一对比就能知道，可是你没有，是你自己不选择认同的，之后你怎样都怨不得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