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显笑着说道:“看来,是你皇祖母嫌你在朕这里待的时间太久,直接找上门来了。”
杨枫听了,登时一股暖意流淌在心间。
皇祖父独孤仪凤,是最疼爱杨枫的人,没有之一。
独孤仪凤是杨显的发妻,一生为杨显生了四个儿子和两个女儿。
长子杨铮,也就是废太子。
次子杨钦,是现太子,也是杨枫的父亲。
三子杨铭,被封为秦王。
四子杨错,被封为冀王。
长女杨铃,被封为沁阳公主,下嫁给了南皮肖家的次子肖永河,为肖永河生下二子一女。
而独孤仪凤的次女,三岁那年夭折了,成为独孤仪凤的一个遗憾。
独孤仪凤有四个儿子,可想而知,她得有多少个孙子吧。
且不说那些庶孙和庶孙女们,就说独孤仪凤的嫡孙和嫡孙女,就有十二人之多。
但在这十二个嫡孙和嫡孙女之中,独孤仪凤最宠爱的,就是杨枫了。
原因很简单,杨枫的生母也姓独孤,是独孤仪凤的远房侄女。
不过呢,随着之前那个杨枫的自作孽不可活,独孤仪凤对他的宠爱也越来越少。
可杨枫成为燕郡王之后的一系列惊艳表现,登时又让独孤仪凤对她这个孙子重新拾回了信心,昔日的宠爱再次回归。
独孤仪凤的右脚刚刚跨进楚风殿,杨枫就已经跪在了地上:“孙儿拜见皇祖母。”
“免礼吧。”独孤仪凤望向杨枫的目光很慈善,素来冷峻的表情此刻也是笑吟吟的。
“孙儿多谢皇祖母。”杨枫又磕了三个头,这才站起身来,规规矩矩地站着。
“臣妾参见陛下。”
杨显笑着说道:“皇后来得正好,枫儿正准备去玉璋宫去拜见你呢,没想到皇后竟然等不及,找过来了。”
独孤仪凤来到杨枫跟前,双手扶着他的肩膀,上下左右不住地打量着,口中笑道:“臣妾已经有数月未见枫儿,甚是想念啊。”
“枫儿,你瘦了,但却更有精神。”
“咦,也不完全是,枫儿你比以前更健硕了。”
感受着独孤仪凤对他的慈爱,杨枫的心里一阵感动,笑着说道:“回皇祖母,孙儿时刻不敢忘记自己是杨家子孙,每日坚持锻炼身体,从不敢偷懒。”
这种话,是杨显和独孤仪凤最喜欢听的,他们的儿子和孙子们都知道。
不过呢,话可以乱说,但杨显和独孤仪凤都有一双慧眼,不是那么好骗的。
杨枫的这句话,不管是杨显,还是独孤仪凤,都能看出他没撒谎。
杨显笑着说道:“皇后快来看,这些香水是枫儿特意孝敬你的,比宫里的香料高级多了。”
香水?
独孤仪凤登时被勾起了好奇心,转首向杨显身边的那个盒子看过去。
杨枫立即来到跟前,将刚才打开过的那瓶香水取了,双手递到独孤仪凤的手中。
“启禀皇祖母,这是孙儿无意中发明的。”
“皇祖母只需将香水倒在手心中一些,然后均匀涂抹在手腕、耳后和后颈发际线处即可,简单实用。”
“是吗?”独孤仪凤将信将疑,便按照杨枫所说操作了一番。
果然,独孤仪凤明显就感觉到,虽然只是用香水涂抹了几下而已,她的身子似乎被完全沐浴在了这种香味之中。
而用香料的话,花去半个时辰,也达不到这个效果的一半。
杨枫继续解释道:“皇祖母,这香水的效果,目前只能持续三个时辰。”
“故而,每日需要涂抹两次,或者三次。”
“孙儿日后也会改良一下配方,争取让效果能够更加延时。”
独孤仪凤笑着说道:“枫儿,你送给本宫的这份礼物,本宫很高兴。”
“咦,这两样是什么东西?”
“回皇祖母,坛子里的是孙儿自酿的白酒,这个盒子里是孙儿自制的牛肉干。”
“虽然都只是吃喝之用,但对于燕州的经济发展,能够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
独孤仪凤是北方人,时常也是饮酒的。
喝了一小口杨枫的白酒之后,独孤仪凤自然也是赞不绝口。
牛肉干,自然也是如此。
独孤仪凤笑着说道:“陛下,枫儿的一片孝心,送给咱们三样大礼,咱们也不能亏了枫儿是吧。”
不等杨显开口,杨枫就抢着说道:“皇祖母言重了。”
“孙儿向皇祖父和皇祖母尽孝,乃是天经地义,是孙儿应该做的。”
“若是孙儿向皇祖父和皇祖母尽孝,便定要从皇祖父和皇祖母这里得了好处,这孝心也就变了味道,孙儿自会寝食难安。”
杨显点了点头:“枫儿之言,颇有道理。”
“这样吧,枫儿的这次功劳,朕先记着。”
“日后,若真是能为朝廷带来不菲的收入,朕自然是不会亏了枫儿的。”
杨枫拱手道:“孙儿多谢皇祖父。”
独孤仪凤拉着杨枫的手,笑着说道:“走,枫儿,跟本宫去玉璋宫。”
“你要将燕州的经历,一五一十地对本宫讲一遍,本宫等这一天可是等了好久。”
杨枫苦笑一声,暗想,看来,今天的时间须得耗在玉璋宫了。
“孙儿遵皇祖母懿旨。”这是好事,杨枫当然不会拒绝,也不敢拒绝,立即答应下来,随独孤仪凤去了玉璋宫。
东宫。
太子杨钦下朝之后,心情就非常不好。
杨枫昨天回来了,而且还在雒水河畔逗留了一下,猜中了一个字谜,对出了一个下联,这些事情杨钦都知道。
杨钦本以为,杨枫会先去东宫,向他报到一下。
可让杨钦万万没想到的是,杨枫竟然绕过了东宫,直接来皇宫了。
从礼数上讲,杨枫回雒阳,先进宫拜见皇帝,绝对是无可厚非的。
可从亲情上讲,杨枫这样做,就是摆明了没有将杨钦这个爹当成一回事。
“逆子,逆子……”杨钦越想越是恼火,或许是没有外人在,数年来的定力在这一刻瞬间崩塌,杨钦大吼几声,将书案上的砚台抓起来,狠狠摔在了地上。
“当”的一声,砚台与地面亲密接触,发出了一记不小的声响,断为两截。
一截向左滑出五丈远,撞在墙脚上,然后又反弹回来三丈远,停了下来。
另一截,直接滑向门口,落在了刚刚踏入书房的一只宫鞋旁边。
“太子这般恼怒,可是为了那不孝子?”萧氏低头看了一眼脚边的半截砚台,淡淡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