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大笑几声,是因为杨枫大败东匈奴,并且迫降了济邪单于。
再大吃一惊,是因为铁勒出兵了,合计十五万兵马。
独孤皇后见状,忍不住凑过来,也是先一喜,再一忧。
独孤皇后一脸的担心:“枫儿刚刚经历一场大战,岂能再是铁勒对手?”
杨显也是一样的担忧,但他却没有表现出来,轻轻摇头:“枫儿久经战场,麾下又全都是骑兵,纵然不敌,亦可从容而退。”
“只可惜,东匈奴必会为铁勒所得,枫儿此战乃是为铁勒做了嫁衣。”
独孤皇后恨恨说道:“铁勒可恶,故意坐收渔翁之利。”
杨显微微一叹:“朕最担忧之事,并非铁勒,而是大荒国。”
“枫儿虽然是突袭东匈奴,但却难以瞒过大荒国太久。”
“铁勒既已出兵,大荒国岂能放过如此机会,必然会打着为慕容复报仇的旗号,出兵南下,与铁勒合击枫儿。”
“大荒国与铁勒同时出兵,再有东匈奴死灰复燃,只恐维人亦会背盟。”
“纵然维人中立,但燕州在大荒国、东匈奴与铁勒的合击之下,只恐难保周全。”
独孤皇后脸色大变:“陛下,这该如何是好啊。”
杨显微微皱眉:“北境之战,已经彻底开启,无法阻拦。”
“现在,唯一期望的是,枫儿已经做足了准备,能够赢得这一战。”
“再过几日,定然会有燕州战报送达,燕州与铁勒之战谁胜谁败便可知晓。”
独孤皇后想了想,说道:“臣妾觉得,此战,枫儿应该会有把握。”
“毕竟,大战之前,枫儿请旨,让冀王整军,随时支援燕州。”
“枫儿还请旨,让秦王陈兵于大楚国与吐谷浑边境,以牵制吐谷浑兵力。”
杨显点了点头:“皇后所言甚是,倒是朕过于担忧了。”
若说杨显关心则乱,也是很正常的,毕竟他这一生的大目标,只剩下平定南吴这一件事情了。
所以,燕州绝对不能有事。
事实上,燕州暂时无事,倒是大荒国,有事了。
逃走的荒军骑兵直向西南方向,追上了荒军的主力,将骑兵战败之事向澹台灭楚进行了禀告。
澹台灭楚听了之后,呆立良久,才微微一叹:“燕郡王用兵,我不及也。”
“如今,三万骑兵几乎全军覆没,我大军粮道彻底暴露于燕军铁蹄之下,此战不战已败。”
“若是我军能攻克燕州城池,或许还能有逆转之机,不然便是全军覆没的结果。”
副将耶律强进言道:“既如此,将军可立即派人回大荒城,将此事告知太后,请太后下旨退兵。”
澹台灭楚点了点头:“如今形势,只能如此了。”
“不然,若是强行南下,若燕州没有防备也就罢了,不然我等就是进退两难之境。”
“以燕郡王之用兵,燕州绝不可能没有防备,我大军南下,必然是一场恶战。”
“若燕军骑兵,袭扰我军之后,我军必然两面受敌,则此战必败。”
于是,澹台灭楚果断下令,大军停止前进,原路返回。
同时,澹台灭楚派出两拨信使,一拨直奔大荒城,向耶律太后汇报,一拨前往攻打维部的十万兵马,令其退兵。
最不高兴的人,就是澹台怡楚了。
好不容易随军出征了,还没到燕州呢,一仗没打呢,就得退军,使得澹台怡楚的心情很是不高兴。
但澹台怡楚也明白,打仗不是闹着玩的,形势不利就绝对不能硬着头皮打,除非是陷入了绝境之地。
返程的路上,逃回来的荒军骑兵越来越多,澹台灭楚也渐渐知道了东匈奴的整个战况,对杨枫的佩服又多了几分。
一计两用,使得铁勒和荒军骑兵全都栽了大跟头,确实厉害。
澹台怡楚也不得不佩服杨枫,同时也对他产生了深深的好奇。
毕竟,杨枫的年龄跟她差不多,竟然能有如此谋略。
更不要说,澹台怡楚早就听说过,杨枫此人文采飞扬,武艺高强,书画更是一绝,竟然还精通琴艺。
虽然是敌对状态,但澹台怡楚毕竟是怀春少女,对杨枫这般优秀的男子仍是忍不住起了好奇和崇拜的心思。
尤其是杨枫的那些诗词,澹台怡楚全都能倒背如流,喜爱之极。
很快,一天的时间就过去了。
天色渐黑,澹台灭楚下令就地安营扎寨,然后派出大量的斥候,四处探查消息。
营寨之中,澹台灭楚布下重兵防守,以防燕军的骑兵偷袭。
这个时候,澹台灭楚的随军粮草充足,足够大军撤退到大荒国的。
可一旦粮草不济,大军必乱,这一战可就真的败了。
不然,大荒国此番出兵,也只是损失了两万多骑兵而已。
战马对大荒国而言,固然珍贵,但士兵的性命更能直接影响到耶律太后的统治。
却说澹台灭楚派去往大荒城报信的信使,一共五拨,分别从五个方向往大荒城而去。
只是,杨枫派出的拦截骑兵,远不止五拨,自然就轻易将这五拨荒军信使击杀了。
澹台灭楚往维部的十万大军处,也派了五拨信使,同样被燕军骑兵给截杀了。
但澹台灭楚并不知情,认为这么多信使必然会有人北上。
澹台灭楚给他们的命令是,不管是往哪一方报信的,一旦报信成功,就立即赶往另外一方,以防某一路的信使会被燕军骑兵全部截杀。
安营扎寨之后,澹台灭楚又仔细巡察了一遍,这才放心地回中军大帐。
澹台灭楚回到中军大帐之后,发现澹台怡楚也在。
“你怎么不回去休息,到我这里作甚?”
澹台怡楚转过身来,对澹台灭楚说道:“大兄此番出兵,无功而返,更是折损近三万骑兵,不知大兄欲如何善后?”
澹台灭楚微微一叹:“无法善后,只能向太后请罪。”
澹台怡楚又问道:“大兄难道不知,太后欲固其统治,必然会将责任推给大兄?”
澹台灭楚来到案几前坐下,点了点头:“当然知道。”
“一旦太后问罪,只怕大兄便难保南院大王之位了?”
澹台灭楚点了点头:“这些,我都想过了,着实别无他法。”
澹台怡楚淡淡一笑:“大兄可曾想过,变被动为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