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奘:“‘羽族呈祥’,这可是武皇后的福气,是个好兆头呀。”
玄奘走进显庆殿。武皇后正在阵阵发痛。
玄奘不好近身,站在门外,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宫女进去告诉母皇:“皇后娘娘,玄奘法师已到门外侍候。”
武则天:“有法师在,我也就放心了。”
显庆殿内,传来婴儿的“哇、哇”哭声。
一个小孩,头长得像一头小毛驴。
武则天:“是男孩还是女孩?”
稳婆:“是位皇子。”
武则天:“不可外传。秘密去禀告皇上。要皇上前来议事。”
宫女进到武则天床前,递给李治密信。
武则天展开密信,上书:“不得声张,秘密处理。”
武则天揉乱密件,一切安稳下来。
显庆殿内万籁俱静。宫外大雪纷飞。躺在床上的武则天在给孩子喂奶。幼稚的孩子一双眼睛直溜溜的转。
武则天呆滞的看着婴儿,掉下眼泪。
李治:我大唐岂可让皇子去佛门出家当和尚。我虽与法师说可以,只是随便一说,如果真是男孩,绝不能破我大唐先例。
显庆殿内,夜深人静,武则天披衣起床,抱起婴儿向天池走去。
武则天:“不可怪为母歹毒,你生不逢时。如若让你长大,你也要遁入空门,享受不了皇室荣耀。若不让你去出家,当今皇上怎么服天下佛法。就算把你留下,皇权相争,你也难胜兄长,只好把你抛向空中,你自取认命吧!”
武则天站在天池上,把包裹的婴儿向天池抛去。
突然,天空中一道闪光。观世音驾云从空中伸出手来,接住了马户皇子。
颖川大地,皇帝李治率文武百官下乡视察。
玄奘:“陛下,沙门有个不情之请。既然已到了我的家乡,我想回去看看父母。是否准予?”
李治:“法师,你仙乡在何处,距此多远?”
玄奘:“沙门乃颖川人氏,距此不到十里。”
李治:“父母安在?”
玄奘:“禀告陛下,沙门父母早逝,只剩坟坵,回去祭拜。还有一妹,不知是否安在。”
李治:“准假三天,我派一队官兵护送。”
秋高气爽,碧蓝的天空,几朵云彩在慢悠悠的行走。
玄奘一队人马行走在梧桐树下。树上的鸟儿欢快跳跃,一座古老的村庄,现在眼前。
玄奘:“这就是我的家乡——凤凰谷。”
窥基:“弟子记得,玉华山也有一个凤凰谷。”
玄奘带窥基来到一口干井边。井中无水,井边杂草丛生。
玄奘面向水井,双手合十,口念:“阿弥陀佛。曾养育我们的甘露也枯歇了,罪过罪过。”
一个女子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祎儿,你是祎儿吗?”
玄奘:“我是祎儿,你是姐吗?姐——!”
阿姐:“祎儿,可把你盼回来了,你这一去都40年了,不得音讯,如今可好?让姐好好看看。”
玄奘:“阿姐,我在外可好。我们去看看父母吧!”
一群乌鸦站立在枯树上,哇哇大叫。风吹的野草伏倒在地上。一片荒地历历在目。
玄奘父亲手捧《孝经》,浑厚的声音:夫孝,德之本也,教之所由生也。复坐,吾语汝。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立身行道,扬名于后世,以显父母,孝之终也。夫孝,始于
事亲,中于事君,终立于身。
一个低矮的坟头在杂草之中隐约而现。墓碑已经倒向一边,全无有人来过的痕迹。
阿姐:“祎儿,你不是学了念经吗?你给俺爹娘念念经吧!”
玄奘双手合十,跪在墓前:“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只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尔时,世尊食时,着衣持钵,入舍卫大城乞食。於其城中次第乞已,还至本处。饭食讫,收衣钵,洗足已。敷座而坐……。”玄奘诵了一段,便与姐理坟上野草,摆上果品,点燃三炷香,泣拜。
阿姐抱住玄奘,痛哭流泪。场景极其感人。
窥基与玄奘搭手,把倒了的墓碑竖立起来。这时,走来一位年轻人,跪在墓前叩头。
玄奘:“阿姐,这是?”
阿姐:“这是你外甥,叫张佑。快叫舅父。”
张佑:“舅父。那里来了很多官兵,是不是要来追杀你的?”
阿姐:“祎儿,你不会是惹了官司吧?”
玄奘:“阿姐,不用担心。他们是来保护我的。”
阿姐:“你还当官了吗?怎么还有侍卫保护。”
窥基:“师傅可是皇家尊崇的法师,常住长安皇宫。这次是顺便路过,才临时来拜祭祖坟的。”
张佑:“既然舅父是皇宫法师,我以后可以到皇宫求佛看舅父了。”
阿姐:“佑儿不可造次,舅已是皇家人,不可随便带人进宫的,你还是在家老老实实栽田种地,如舅父告老还乡了,还有个去处。”
玄奘:“佑儿若要求佛,哪里都行。菩萨到处都在,也就不一定要去长安。”
张佑:“那舅父应该有个名讳吧!佑儿也好记住,再找也才知道名字。”
玄奘停了一会儿,看了一眼佑儿。佑儿一双真诚的眼睛,透出期望。
玄奘:“沙门法号玄奘。”
张佑:“什么?玄奘。”
阿姐:“祎儿,姐没听错吧?你再说一遍。”
玄奘:“沙门法号玄装。”
阿姐:“你,你就是去西天佛国取经回来的唐三藏,陈玄奘。”
玄奘:“阿姐,正是。”
张佑拉着窥基的手:“师傅,他就是西天取经的唐三藏。他没骗人吧!”
窥基:“正是。要不怎么还有皇家军护卫呢。”
阿姐:“爹、娘,你们在九泉可要安心呐,你的祎儿可就是西天取经的唐三藏。
他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取回了真经。他现在是皇家法师。你们在天之灵可要庇佑他安好呀。”
山岭外,一轮秋月淡淡地挂在天空。月光下,姐弟俩坐在村庄的大树下。远处是一队官兵侍立。张佑和窥基在聊天。
阿姐:“祎儿,都说胡人粗暴野蛮,你是如何取得真经,从他们那里过来的?”
玄奘:“阿姐,你从未见过胡人,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阿姐:“人们都这样说的。大家都知道唐三藏的故事,大人小孩都说的来几个。”
玄奘:“这是人们传说的,其实外地人并不是暴力好打斗,都是很善和的。只是到个生处,要有防备心而已。”
阿姐:“那你也遇到困难了吗?”
玄奘:“那是当然的。西域人、突厥人、睹货逻人,由于语言的不通,交流困难,但我对取经坚定了信心,于是就一切都不重要了。”
阿姐:“照祎儿说,这些人都是好人。”
玄奘:“是的,哪里都有好人,也有恶人。到处都还是好人多,恶人少。”
阿姐:“那你遇到恶人了吗?”
玄奘:“有的。贪钱财的到处都有。不过,好在我一路有观世音菩萨的照顾,在困难时只要念一声阿弥陀佛,观世音菩萨就来啦!”
阿姐:“真想不到,一晃40多年过去了。兄弟能做如此大的功德,成了天下闻名的高僧。看来爹娘也一定在时刻保佑你。”
玄奘:“是的。爹娘时刻都在庇护我。只是为儿不孝,这次既然回来了,我会再向皇上告假,把父母之坟迁到中原去。”
阿姐:“这样也好。只是不知皇上是否准予祎儿的想法。”
长安大明宫内,李治在与众臣商议玄奘之事。
李治:“玄奘法师要告假,为他父母迁坟,此事,众臣有什么看法?”
武后:“想不到高僧也有尽孝之心。陛下应该准奏。”
李治:“他心中只有父母,可还有我这个君王吗?”
武后:“陛下何出此言?法师写表奏上,就正因为他心中有君王。”
李治:“这倒也是。不过听说他拜了他的父母,可他就是不拜朕。”
武后:“陛下又在瞎琢磨。法师拜父母,是因为父母已不在人世。死者通神,当然可拜。然而,陛下好端端的,你要他拜,能消受得起吗?”
李治:“我乃唐朝天子,上承天命,如何不能受他一拜。”
武后:“陛下,你在法师面前敢称天子吗?他与先皇,兄弟相称、相待。你能当皇帝,他有天大功劳。再说,你还欠叩头的人吗?一个和尚的头,你应该在乎吗?你在法师面前谦卑一点,他会给你指点无数的迷津,助你大唐经久不衰。”
李治:“传旨下去,准玄装法师延长假期,并且官府拿出官银,承办法师父母迁坟事宜。”
中原山岭外,一座合葬新坟高立。玄奘在坟前站立。天空洒着细雨,仿佛老天爷也掉下了眼泪。
玄奘:“父亲、母亲,祎儿明天就要离你们而去。如果二老要听诵经文,只要静心聆听,儿在弘福寺就念给你们。”说完,跪在父母坟前,叩了三个响头。
群众甲:“谁说佛门不拜父母,这岂不是在骗人,一代宗师就在拜父母。”
群众乙:“佛教讲的就是孝顺为先。”
群众丙:“佛教与中国儒家思想并不冲突,很有相同之处。”
群众丁:“看来佛教已在中土扎根了。”
姐与弟两人拥抱在一起。姐的眼泪扑扑下滴。
阿姐:“祎儿,你是得道高僧了,万事不困于心。谁有个不开心,只要听你诵经,就会豁然开朗。然而姐看的出来,你自己为什么有不开心就不开示开始示呢?长期忧虑在心,迟早会让身体垮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