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园外,晒在簸箕内的莲子数量并不多。
几个绅士在议论。
甲:“今年的莲子,确实太少。皇帝一定会降罪于我们。”
乙:“可也真是天气作梗,怪不得俺。”
丙:“不是你们说了算。这当今皇上可不得依我们的。怪罪下来,肯定要杀我们的头。”
人们愁眉不展,不知所措。
一老僧人走来。神清骨秀,白须齐胸,浓眉大眼,气度不凡。
众望着老僧人。
老僧人:“阿弥陀佛。收成之事,定有天数。你们别为此事发愁。我老纳给皇上写份奏折,便万事无忧了。”
老僧人拿笔而书,写道:“皇上喜食莲子羹,本是百姓好福分。只因乌龟贪了嘴,一夜偷吃几十斤。今年上贡已锐减,来年定是好收成。”
皇上拿着奏折叨念叨念完,然后一拍桌子:“胆大妖僧,这分明是在侮辱本皇。莲子明明是被寡人食用了。他却说被乌龟吃了,犯上之罪,死不可赦。”
皇上拿出玉笔写上:“立斩……”。
太监:“皇上,这可使不得。如果你批下去斩了这老僧人,他本也是快死之人,你还落个杀佛之名。再说,他也没有明显说是谁食用了,你若要杀了他,人间就会说这乌龟……。”太监对皇上耳语。
皇上:“依你之见,如何处置?”
太监:“我看……”太监对皇上耳语。
众绅士、老百姓在院子里。
僧人端坐其中。
钦差:“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既然是乌龟偷食了莲子,限三日将乌龟捉来提审。如果捉不来乌龟,那就是妖言惑众,以欺君之罪论处,斩立决。”
众绅士、百姓都面如白纸。
老僧人从容接过圣旨:“谢主龙恩。”
老僧人又说:“启禀大人,捉乌龟精不难。可糟蹋坏了莲藕,明年可能就颗粒无收了。这可怎么向皇上交代?”
钦差:“僧人不必啰嗦,只要先抓到龟,我好回京交差。以后的事由本官禀报皇上再做定夺。”
庄园外的莲花池,几个壮年把池水放干,正在把莲藕起起来移往别处。壮年没有捉到乌龟。
老僧人:“大家歇息,乌龟就在下面。”
众人又开始去摸,露出一乌龟状的龟背。
众人继续挖土。
老僧人:“不用挖了,你们快去报告钦差大臣,就说乌龟已经挖出来了。”
一只硕大的石龟,缩头缩脑,卧在莲池中。
钦差:“乌龟在哪?快给本官捉住,我带回京去,好面见皇上。”
众百姓:“在莲子池中,你看。”
钦差围得石龟走了几圈,然后站到石龟上,用脚踩龟。
钦差:“大胆僧人,你是死期已到,给我拿下。”
众兵勇一哄而上,把老僧人摁在地上,就要捆绑。
石龟把头伸了出来,尾巴也伸了出来,四只脚又伸了出来,开始爬动。钦差一没站稳,摔倒在石龟上。
众百姓:“石龟走路了!石龟活了。”
众欢呼:“菩萨显灵,石龟走路了。”
几个兵勇放开老僧人,扶起钦差。钦差裤子上、衣上沾满泥巴,一副狼狈相。乌龟还在爬行。
钦差还在石龟上。
老僧人:“石龟,你停下。”
石龟果然一动不动。
钦差:“你个老僧人,动用什么妖术?岂敢欺骗皇帝。”
老僧人与观世音叠影,现出观世音。
观世音:“阿弥陀佛。佛法无边。石龟无性而有性,德性有德而无德。普救众生为大佛,独享其乐是小人。”
一村庄的一农户家。一场丧事刚刚结束,院子还摆设有办完丧事的杂七杂八。
四个儿子,身强体壮,都披戴孝巾,在各自从房屋里搬运东西出来。各摆一堆,各自的老婆守着坛坛罐罐。
老大:“你们不能就这样,谁搬得多就归谁?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是长哥长嫂当爷娘,都得听我的。”
老二:“你是老大,大的就得礼让小的。还是我说了算。”
老三:“我看还是谁力气大,听谁的。只要他有力气搬得走就归他。”
老四:“你们如果分得不公,我就干脆一把火烧了,大家都不得。”
其他的几个:“你烧,你烧就拔你的皮。”
一个个一副要打架的架势。
老大:“我看我们还是请个中间人。吵吵闹闹,甚至打打闹闹也不是解决得了问题的。”
这时,观世音装扮成一个僧人走过来。
僧人:“阿弥陀佛,你们家父刚过,尸骨未寒,可你们兄弟四人却在此大争大吵,分割家产,岂不让人笑话。”
老大:“僧人有所不知,家父虽是刚过,可再也没有人掌管这家什了,是要分得下去,只是我们很难有个公平。”
僧人:“家父过世了,作为儿女应该守孝,何况你们的家母还健在,这家当也理应家母掌管享用。”
老二:“家母我们决定带回家赡养,是兄弟一月轮换,包她有吃有穿。”
老三:“僧人,你有这个能力帮我们分清家什吗?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我怕你也无能为力,还是少管的好。”
老四:“我们还是自己做主,自己处理。”
僧人:“你们能自己做主,当然很好。阿弥陀佛。”
老大:“怎么自己做主,你们说说?是不是谁有力气就归谁?”
老二:“我看三一三十一,石磨分成四块,一人一块,这总可以吧?”
老三:“那石磨打破了,还有什么用?再说,四块也分得有大有小,谁愿得小的?”
老大:“按照大小,我老大得大的,你们再依次分。”
老四:“我还是去放把火,一把火烧得精光,看是不是你们得大的?”说完就要去点火。
老三抡起一个木棒,就要去打老四。
僧人:“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你们兄弟四人,乃血肉同胞,岂能为了家业而大动干戈。坐下来,听贫僧给你们讲个故事。”
观世音说起故事来。
一国王生病,众大臣走进走出,都摇着头,显得无能为力。
一乡间老名医给皇上把脉。
名医:“万岁,恕我直言,你这病只有一方可治,但其药甚是难得。”
皇帝:“你尽管说出来,只要能医好寡人的病,什么药我都要搞来。”
名医:“皇上需要喝狮子的乳,此病才能根治。”
皇帝:“传令下去,到处给寡人找狮子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