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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历史军事 > 七王朝 > 第42章 比武大会(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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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最难是离别,比这更难的是生离死别。

刚才又见到父亲,才让天下人知道了父亲那被遮盖的才华,他就像那昙花一般,刚刚开过,就瞬间凋零。

甚至都没有给商仲尼一点时间 ,来表达一些歉意或是情意。

母亲蓝明茵拍了拍商仲尼的肩膀,自台上抱起父亲,不知道喃喃自语些什么,轻踩浮云,飘然而起,掠过众人的头顶,消失在众人的视野外。

或许,她只是想找一个没人的地方,独自安静,或者独自哭泣。

反正,现在这个藏着一堆心事,却装出一副玩世不恭样子的男子,总算是完完全全属于她了。

再看向商仲尼时,他已经收起了悲伤,只是自嘲的说了一句,“这下好了,我们仨都成孤儿了。”

人们这才意识到,曾经那个天下第一家商家,老一代、中一代的已经尽数死尽,连年轻一代的那些外支骨干也死得七七八八,似乎就只剩下他们哥仨在撑着这个门面。

有人甚至想着,要不要把他们家那块天下第一的牌匾砸碎了,来出个名堂,但一想到这三位兄弟这一年多来,在各国掀起的惊涛骇浪,还是觉得自己踏踏实实的练功更好一些,什么第一第二的都是虚名。

“我们仨,接下来就只能靠自己了。”

“谁和你,我们仨。人们都知道我活着的目的,就是挑战你这个天下第一。”商伯牙当场就表演了什么叫兄弟阋墙, 一秒不等。

“大哥,这个时候,更要团结啊。人们都等着看咱们家的笑话呐。”商叔至赶紧上前劝道。

“不用你劝,这么多年来,他不就憋着要和我较量吗?过去是父亲让我一再忍让,他还真就觉得努力能够追得上天赋了?家虽大,主是一人。你该忙你的,忙你的。”

商仲尼袍袖一挥,劝架的商叔至被吹飞到台下,还摔了个屁墩。

再次从地上站起的商叔至拍了拍屁股,“谁稀罕劝你们,都打死了才好,我左玉兰,右雪若的,跟你们俩犟什么。”

商叔至拉起看台下的雪若立刻就走,一秒钟也不想看两个混蛋在天下英雄面前出丑。

“第七步,孤家寡人。”商仲尼莫名其妙的对着商伯牙比了个七。

“仲尼,你我既然终有一战,何不在今天了结恩怨?也让大家见一见,你这个被捧了这么多年的天下第一,是否名副其实。”

“你最近看起来很自信。莫非在刑人塔之后,又有奇遇吗?”

“你不知道吗?我这前半生的奇遇,不都是你精心安排的吗?也辛苦你了,掐着点算计着,让我有所顿悟,但又绝对在你掌控之下。你有没有想过,我在刑人塔中所得,超出了你的想象。”

“你俩打不打了,不打的话,把乾字擂台还给我。”羽天蓝在下边拍打着擂台边,自己花钱造势的擂台,反倒让别人占了便宜。

“那好,既然羽公子这么迫切,我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做天渊之别。”商仲尼从兜里拿出一张符来,“认识这个吗?天涧通途符,封印世间一起术法。没有点好东西,能答应你吗?”

“那你应该先用再说,”商伯牙双眼一盯,那枚神符就燃烧了起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我极目神火烧干干净。”

“谢谢啊,这枚符是我从一个神墓里捡来的,启用的方式,就是极目神火。你现在在试试,你还能不能施展术法了。”商仲尼不慌不忙的从怀里拿出一柄长剑来。

“可恶,”商伯牙试了几次,没有丝毫反应,这家伙一上来就削去了自己最大的依仗,“你这符,总不能一直控住我吧?而且你丝毫也一样吧?”

“没错啊,所以,今天我给你看得是另一样东西。力量,纯粹的力量。”

“无渊道剑,你从哪里找来的?”商伯牙的眼中首次带上了恐惧,甚至往后退的时候,差点一个踉跄摔倒。

“咳咳,戏过了啊。”商仲尼密语传播。

“我觉得刚刚好。这东西可是怨灵最想要的东西,怎么强调都不过分。我不得喊的大声一点,免得对方看到你太厉害了,不敢出来抢剑。”

“看我无渊道剑,剑斩邪魔。”商仲尼一剑斩中了商伯牙的肩膀,商伯牙迟疑了一下,和商仲尼对了个眼神,才按下了左臂的开关,左臂嗖的弹了出去。

鲜血随后从商伯牙的手中溅出一片,最后商伯牙还在脸上抹了几圈,看着更加凄惨一些。

“商仲尼,”商伯牙咬破口中血袋,“你好狠毒,居然入了魔道。我今日不敌你,非我之过。”

“魔道?那是什么?”羽天蓝看着穿着凉爽的爷爷,问道。

“那是一个传说,传说祖龙之死,就是因为堕入魔道,被夺了魂魄。”羽生弦摇摇头,表示自己也只是听说。

“这个老夫知道,也是老夫不敢招惹这商仲尼的缘由,这魔气对仙法是一大损伤。”黑白仙君墨山重站出来做了一个解释。

“商仲尼,你以为这样就打倒我了吗?”商伯牙晃着一只手,晃晃悠悠的重新站了起来。“这些血,恰好布成了八卦困圣阵,我在刑人塔里学到了这个阵法,才敢来挑战你的。”

“可恶,你居然从青鸟国偷学了这害人的阵法。”商仲尼看着一个红色的光圈把自己困了起来,就用魔剑斩了一下,魔剑斩在光圈之上,被高高的弹了起来。那片红色不但没有褪色,反而是更加鲜艳了,鲜艳的带了血的颜色。

“什么害人不害人,你自己入了魔道,你怎么不和大家说?你怎么不说说,你是怎么入魔道的?斩万千生灵,方开斯门,有多少人死在你的一己私欲下。”

商伯牙道出了魔剑的修行之法,立刻就正义之士,记在袍袖之间,回去好批判性的学习,毕竟不了解魔头,怎么对付魔头。

“那又如何,至少他们的牺牲,是值得的。如果无我一人……”

哇哇~下面突然像开了锅一样的沸腾了起来。

“听到了吗?仙君承认自己杀人入魔了。那会不会把我们聚集起来,就是为了给他攒养分呐?”

“很有可能,他说仙君就是仙君,说不定这些人其实就是魔君。反正谁也没有见过仙君,还不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仙君怎么会变成一条狗,肯定是魔君脱力,变出了原形。”

商仲尼摸了摸鼻子,“这事情好像跑偏了,怨灵还没注意到,这些人就要散了。赶快想个办法,改变一下这种情况。”

“还能怎么办?我现在把你打倒?”

“就这么一个红圈,会不会有点太刻意了。”

“难道还要我露底牌?那到时候怨灵军来了怎么办?”

“不用,你还记得人皇冢里面那个禁制吗?把它也套到这红圈上来,我隐隐感觉到会有奇妙的变化。”

“能行吗?你有把握吗?不会真把你弄死吧?”

商伯牙说着放出了那个研究了很久的禁制。

果然如商仲尼预料到的一样,两个禁制法阵一触碰就生了变化,红色的线圈变成了金黄色的光牢,内侧还长出了一圈狼牙一样的小齿,转着圈的挤压着光牢中的空气。

空气被挤压的发出阵阵的闪电,都着落在了商仲尼身上,把他电得台下都看到他皮肤下的骨骼。

“尝尝我这招,五极八荒斩仙阵。”商伯牙临时给取了一个听起来很厉害的名字,尽管他自己也没有想到,这两个阵法还有这样的妙用。

一旦开启了思路,商伯牙就在实验的路上狂奔,把自己那些稀奇古怪的阵法都想办法叠了上去。

“我说老哥,差不多就行了,怎么还没完了呢?”

“哎呀 老弟,一时技痒 ,没忍住,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断了一条腿,折了两条胳膊,吐了七次血,被震晕三次,我一点事也没有。好得很。”

“那就行,你再撑一会,老哥我难得有这么露脸的机会,我这还有几个毕方神鸟的法阵,我一直没研究透,把它也叠上去看看,说不定就大力出奇迹了。”

“你这是拿人做实验品有瘾啊,过去是爷爷,现在是我。”

“爷爷不行,他一点也不耐受,通常叠上一次就得抢救了,遇到你这样顽强的个体,那是可遇不可求啊。你别动,让我的拐弯雷劈一下 ,我统计一下效果。”商伯牙居然拿出个小本本来,不停记录着阵中的反应,和商仲尼受伤的程度。

“呀,老子不陪你玩了。一剑扫四方。”商仲尼忍受不了没完没了的加码,切换到了暴走状态,手中魔剑幻化出数百把小剑,来回穿梭,把这不知道加了多少重的法阵,给捅了个稀烂。

一身破衣啰嗦的商仲尼乌青的眼圈,拽着掉了个胳膊,拖着掉了腿。一张嘴就看到四颗门牙再次被敲落。

“砍了他。”无渊魔剑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不用商仲尼说,自己就飞出去斩向商伯牙。

“不是,你来真的?这条胳膊是真的。”商伯牙看着右胳膊上的血流下来,才知道对方好像没有跟自己开玩笑。

收起了玩闹的心,全心应对,这一应对上,商伯牙才知道之前的自己是多么的可笑。

若不是商仲尼一再忍让,次次都放水甚多,哪有什么一门双杰的说法,对方随意的一刀,自己都要用尽力气去防御,根本没有到自己还手的机会,对方的第二道劲力又叠了上来,就和他刚刚的阵法一般,对方的劲力也是层出不穷。

这一路十八剑,把商伯牙从台子中央,砍到了台子的边角,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哪怕一次的还手机会。

“拿出你的真本事来啊?来啊?你不是要双杰吗?还等什么呐?”商仲尼此时宛如一道凶神一般,一剑更快一剑。

商伯牙也被激得来了脾气,这些年永远屈居人下的憋屈,汇聚成了反击的一剑。

是剑,却无剑。

无剑,却是剑。

此剑,无形,无气,只有直指对方道心的剑意。

一切看似平常,商仲尼却陷入前所未有的困境。

一直以来,他太顺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别人终一生都望不到的门槛,他生下来就跨了过去。别人一辈子都找不到的宝藏,排着队的出现在他面前。

好像,这一切都是天意使然,商仲尼也自觉的担起自己的担子,从来都以拯救天下为己任。

但,他忘了问自己,是否愿意,是否快乐。

他没有问,最了解他的老哥却问了,在此时,在此地,用一道饱含温柔的剑意询问着他的道心。

“你真的愿意如此吗?你的快乐被自己丢到哪里了?”

“这重要吗?人的使命不同,难道天赐我如此天赋,就只是为了让我快乐吗?”

“你不需要回答我,你只需要回答你自己。”

“这重要吗?就算我再不喜欢,我若是放下了这个担子,又有谁挑得起来。”

“你的心中没有人。这就是你不快乐的根本。”

“可我命运已经如此,又何敢去连累他人,难道让他们眼睁睁看着我最终赴死吗?”

“你在为了可能不会到来的明天而忧愁。这不像你。”

“你又是谁,你怎知这不是我?”

“我不就是你自己?你一直压抑着的真实的自己。”

“我怎么从未见过你。”

“你照镜子吗?”

“我这么帅,怕美死我自己。”

“你敢吗?”

“干什么?”

“敢再不要脸一点。”

“你不是说,你就是我嘛?那我不要脸 就是不要你的脸,我自己还是有脸的。”

“你倒是很会钻空子。”

“那是,我等了你这么久,演了这么长的戏,就是为了把你抓出来。而你只有在我最脆弱的时候才会出现。”

“你好像早就知道我是谁了?”

“这个不重要。”

“哦?那什么重要?”

“你只要知道 ,接下来,我就是你。就足够了。”

“什么意……你的道心早就无损了?这一切都是你装的?”

“没错,那位自寻死路的上官乌龙前辈,我只好再杀你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