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的东西,想来如果不是自愿给,你也抢不了。空间戒的名字由来自然不是虚的。里面不止方寸之地,自有一方小世界。既然是天地,那就不止一两百平。
我见你现在只开了第一个小空间,那里只是偌大空间里的一个小房间。我现在就帮你打开空间戒的壁垒。”道长说着,左手拂尘点了一下李南歌的食指,然后就见一道微光闪过。
李南歌立刻觉察到空间里发生了动荡,那一堵墙轰隆一声倒塌,然后露出后头的田野屋舍,甚至有河流清泉!
这是什么操作!李南歌完全震惊了,然后想起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
“你是那个道士的同门?快,告诉我怎么才能回去原来的世界?”李南歌追问。
“因缘天定,你既然来了,就安心在这里。不要想什么回去的办法。人生不过百年,在哪里不是过?”道长说道。
修行之人最怕沾惹因果,即便他有办法也不会告诉她,更何况他不比小师叔悟道深。
然后道士慢悠悠地走了。
“道长!”李南歌撇下小娃去追,却怎么也追不上。
“日后有缘,自会相见。”
“等一下道长!我和这个傻子是不是有什么渊源?”李南歌一个猜测浮上心头。
难道,我就是她,她就是我,想起穿越前那连续的梦境,她可不是经历了傻子短暂人生的前半生?
可是这一切也太过于诡异离奇了!
由于相隔太远,道长的回答消散在风里。
李南歌气喘吁吁,那道士看似走得慢,但是却一步数米,很快消失在拐角处!
傍晚太阳下山,徐讳扛着锄头和伙伴回家。他汗流浃背,伸手擦擦汗。
蜿蜒的黄泥路被太阳烤了一天,干得很,被汉子们一踩上就泥土飞扬。
“刘胜意的事,公社领导决定从严处理,当成典型。”方晨说道。
“听说明天就会送去起诉,只要成立,就会被判定为流氓罪。 ”冯三齐说。
“该!可惜打得不够狠。”徐讳说。
冯三齐缩缩脖子,那还不算狠吗?心道不能招惹他。
“听说明天就会送去城里。”
“听我家那口子说,今天有一个算命先生来了我们村,说你家小娃以后有出息呢!”牛二说。
“这个不求,只要能平安长大就好了。”徐讳说道。说起小孩子,他笑了。
现在小娃也会和哥哥姐姐们一起玩耍,不用一整天呆在床上,虽然个头还是矮了些,说话也不利索,但是能这样他已经很知足了。还有大娃几个最近也胖了不少。
“那道士应该是有神通的,后面还和你家那口子说了不少。”
“他说啥了?”一说到媳妇,徐讳就忍不住关注。
“不知道,那时候刚好上工了,大家就都走了,都不知道道士说了啥,你回去问你媳妇儿。”冯三齐一抽自己嘴巴,不说了。
大家一片沉默,徐讳媳妇是个傻子。
徐讳有点忧心,那道士真的能和南歌沟通吗?又和南歌说了啥?
徐讳进了家门,看见李南歌坐在椅子上,正杵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的脚步顿了顿,如果道长可以沟通,那么她是怎么想自己的?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一个泥腿子?会不会觉得当初娶她的时候没有经过她同意?
他默默收回了自己的脚,又将院门虚掩上。
徐讳坐在田埂上,夕阳渐渐滑落,田埂在亮暗之间,仿若夹缝求生的蝼蚁,然后随着黑夜一起堕入黑暗。
他古铜色的手臂垂着,双眼平视远处的天际,内心的念头泛起又落下。
在他毫无察觉的时候,一个身影顺着土路摸进了徐家的院子。
那个人的脸上还有尚未消退的淤青,眼里有着藏不住的恶意,正是被暂时锁在关押在公社里的刘胜意。
许是明天就要送去县城,看守他的人松了防守,只有一个年轻人看着,刘胜意趁着那人睡着,爬出了窗户,从乡公社摸到了李子村,一直寻到徐家。
徐讳打他的事情他记着,徐讳让他毁了前途的事情他也忘不了,还有那个傻子,他怀疑是假傻,要不然怎么能把他坑得这么惨?
他的手里拿着一桶豆油和一盒火柴,豆油是公社里的物资,火柴是看守他的人抽卷烟用的,被他一并偷了出来。
他本来是做好打算要跟徐讳打上一架,打赢才有机会放火,可是进了徐家院子之后却发现徐讳今天不知为什么竟然还没有回到家里。
屋子里只有一盏蜡烛,发出微弱暗淡的光。
他大喜过望,把手里的豆油放下。又摸去旁边搬了一堆的柴火,他害怕惊动屋子里的人,就小心翼翼地围着屋子摆了一圈柴火,又将豆油绕着屋子倒在柴火上。比他以前上工还认真勤快。
徐家的老屋是木材结构的。门板上有一对铁门环,被刘刘胜意插上了一只棍子,卡住了开关。他心道,就算是苍蝇也甭想逃出去了。
他擦亮了一支火柴,丢在了柴火上。看着燃烧的越越旺盛的火苗,他才转身逃走。
夜里的田埂仿佛潜藏着无数的巨兽,刘胜义疯狂的跑着跌倒了又爬起来,他害怕得颤抖,又癫狂地一边大笑。
他知道加上这六条人命,要是被抓住,估计这辈子都会在铁窗里度过,甚至可能会被直接枪毙。他不想被抓住,他要逃出李子村,逃到没有人认识他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
李南歌在刘胜意将柴火点燃的时候就已经察觉了,第一反应就是想破门而出,但是她顿了一顿,忽然心里来了主意:这可不就是坦白她不是傻子的契机吗?
傻子受到惊吓恢复了神智,多么完美的解释!
于是李南歌拿出了瓜子磕了起来,透过门缝,悠哉悠哉的等着刘胜义点火。
这一看可真是把她逗得够呛。
外头的刘胜意笨手笨脚地,当一把柴火累得跟牛一样呼哧呼哧喘,倒豆油都能够倒到地板上去,还得蹲下去捧着地上的豆油,重新浇上柴火,甚至在用火柴点柴火的时候,将火柴直接丢自己衣服上,柴火没点着,倒是把自己的衣服烧了!
看得她几乎没笑出声来。
等到刘胜义好不容易把柴火点着,然后手脚并用地跑出徐家大院,她才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瓜子壳。
“娃儿们起床了。”她说道。
“阿娘天亮了吗?”大娃迷迷糊糊地说道。
其他几个娃娃也陆续醒了来,李南歌抱起小娃一脚踹开了门板。
木质的门板,经过岁月的洗礼已经腐败不堪,被一脚猛踹之下,直接啪嗒一声倒下,刚好压在了门板外头燃烧着的柴火上。
“阿娘,着火了?”二丫头这时候清醒了,紧张地拉着李南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