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的午饭,可谓是一场鸿门宴。
徐正眼眸深沉,这么多年在商场的沉浮,对付一个李南歌还是绰绰有余的。
他在韩丹妮搀扶下,先上了车。韩丹妮安顿好老爷子就摇下车窗对他们说道:“上车吧!”
徐讳给李南歌拉了车门,然后左手垫着车门上头,防止她磕碰到头。
李南歌坐下后,徐讳才上车,关上车门。
徐正看着有些惊讶,他没想到儿子这一套动作倒是行云流水,很像平日里做惯的。随即他摇头,心道怎么可能,这年头的轿车可不是普通人家买得起的,就他那儿子那家里的情况,怎么买得起小轿车?巧合吧!
韩丹妮也有些意外地看着后车镜,她知道老爷子是有意给下马威,没想到被他们顺利通过。等他们坐好后,她才开始启动车辆。
“说起来丹妮是真不错,会照顾人,还会开车,公司里的事情也处理得有理有条,说起来优点真是一箩筐,”老爷子这时候开口了,说完他往后面瞟了瞟,说道,“李南歌是吧,你没事就学学开车,现在是新时代了,女人不能只会家里的家务,还要在外面独当一面,像丹妮这样的新时代女性代表才是你学习的榜样!”
“说起来家里家务倒是徐讳做的多。”李南歌如实说道。
很多时候她要做家务都被徐讳拉住了,说什么也不给她下手。所以现在她一双手细嫩滑腻细致。
老爷子闻言吹胡子瞪眼,看来这个李南歌外头不行,家里的家族也不行啊!这样的女人还有什么用?!就他那傻儿子宝贝着。
韩丹妮一开始以为她骗人的,于是从镜子里往后面瞟了一眼。果然看见她一双手细嫩如脂,顿时心里很是吃惊。
李南歌看见老爷子气到了,于是继续笑眯眯说道:“平日里徐讳在的时候都他开的,他舍不得我开车。”
这倒是实话,自打李南歌教会徐讳开车之后,她就再没有在两人同时出行的时候摸过方向盘。
“呵,”老爷子笑了,脸色有点嘲笑,“这说的,好像你们买了汽车一样。”
“可不就是买了!那车还是我媳妇的!”徐讳这时候开口直接怼道。
徐正被他堵了一句,就闭嘴了。
车又开了一段路,徐正才继续问道:“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这么久下来,这句话才像是久别重逢应该问的。
“当年七八岁左右就被我娘赶出去后,得亏是遇见了迁徙的村民才活下命,后面得亏遇到了李南歌,才让我觉得生活有意义。”徐讳这话是让他爹明白女主对于他的重要性。
如果他爹能理解自然是最好了,如果不能理解,那便一拍两散得了。
果然他爹已经沉默了,隔了好一会儿才说,“这些年辛苦你了。前些年章金花跟我回信的时候隐瞒了我,我还不知道这些事情,没想到她终归是蒙了良心。”徐正说到动情之处,拿起手帕擦了擦眼泪。
韩丹妮见状赶紧安慰说道:“都过去了,这不徐讳在您车上呢,以后啊,你可就放心了。”
老爷子一听果然很是开心,说道:“好孩子。”
“我可没有说要跟你出国。”徐讳挑眉,然后说道。
李南歌闻言差点没忍住笑出来,毕竟这徐正不是她老爹,对徐讳也是亏欠了的,凭什么就这么自信徐讳会和他出国?凭什么,凭钱吗?可是他大概不知道,她家也很有钱呢!
韩丹妮有点尴尬,脸色讪讪。徐正一听徐讳的话血压又上来了,无奈道:“你怎么就这样气人呢?”
几通对话下来,徐正已经摆正了位置。他明白徐讳不是当初那个求他不要走的小孩子,而自己现在却盼着徐讳一起出国呢继承家产呢,于是他只能伏小做低。
徐讳没有接话,脸色僵硬,要不是李南歌,他不会来这场饭局,即便自己对他爹还有一丝残余的念想。
但是刚才李南歌的一番举止让他误会了。他以为李南歌也想得到他爹的认可。想到这里他心里就一阵难过。她的南歌啊,太可怜了!
“听说你前些年考上大学,是个医科大学?”徐正又开始找话题。
徐讳点头,“当初是有我媳妇帮助,我才考得上大学,要不现在在乡下种田呢!”
说着,他握住了李南歌的手。
这话没有一丝掺假,没有李南歌,他走不出那个偏僻的小山村。
徐正沉默,这孩子三句两句不离他媳妇。看看他说的这话,什么他考得上大学靠他媳妇?这不就是在给李南歌脸上贴金呢!
“华国的大学生是不是很容易考?”这时候韩丹妮说道,“听说前些年经过了一些动荡,很多学校都停学了,这试卷出起来应该不难吧?”
这话听起来却像是质疑这大学的含金量。
“哈哈哈,丹妮如果来华国,肯定也考得上。”徐正说。
李南歌却严肃说道:“那并不算是动荡,那是下乡建设国家的运动。没有我们当初的付出,就没有现在国家的发展。虽然政策有不足之处,但是它的积极意义却是不可否认的。没有那一批人付出的青春就没有而今华国的成就。正如没有当初抛头颅洒热血的那一批先辈,就没有而今稳定的国家一样。每一代人的付出都是不能否认的。”
韩丹妮觉察自己触动了华国人的骄傲,于是笑了说道,“我就是开句玩笑,不要那么认真。”
话语里充满了一种轻浮的语气。
韩丹妮是华裔,从来没有在这个国家成长过,受过的教育也是西式的,所以她并不理解。
“这一点都不好笑。”徐讳正色说道。
这话一出,车厢里又沉默了。
李南歌靠近徐讳悄悄说话,“咱们那个火车票是不是需要去退了呀?我感觉明天走不了?”
“不退,咱们明天就出发。”徐讳眼神温柔看着李南歌回答。谁也不能阻止和李南歌的双宿双飞,他爹也不行。